葉辰震驚於沒邊的謠言居然也有人信。
而且還信誓旦旦。
這些人該有怎樣的偏見，以至於對自己誤解那麼深。
“狗官無話可說了吧。”
天女冷峻的面容，閃過快感。
“我真無話可說，你說我一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圖什麼？
不說別的，單說趙王妃，儀仗有百人之多，如何將她綁走，然後玷汙殺害，拋屍在衙門口？
官道距離我那小院至少一天路程，又如何做到掩人耳目將一個大活人弄到縣城，就算兇殺地點不在縣城，我又如何實施拋屍的？”
“還有李大人的孫女，那個更誇張，死亡前後與趙王妃相隔一天，按照你的說法，我要帶著倆屍體跑縣衙才行。
就算頂級武林高手也做不到吧？”
葉辰隨便找個明顯漏洞反駁下，因為這樣說她們能聽懂。
哪知天女不按常理出牌...
“不就是帶兩個人翻城牆，我紅燈會許多兄弟姐妹都能做到。”
葉辰：“……”
“無話可說了吧，那麼受死吧。”
小環早等不及了，舉著一個大活人怪累的。
“慢著！！”
要說葉辰機智過人，在十萬火急時才能體現，他大呼，說道：
“我如此罪孽深重，這樣殺我是不是便宜我了。”
天女與小環對視一眼，“對。”
小環放下葉辰，二女一邊嘀咕，一邊看向葉辰，八成是怎麼討論自己怎麼死得難看。
“二位女俠，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葉辰說道。
“說！”
“為何不帶著我去受害者面前謝罪，然後將我懸掛於城門之上示眾？這樣子天下人都知道紅燈會做的好事，不僅能嚴懲我，還能揚名，一舉兩得。”
葉辰扎著眼睛，誠意滿滿。
也對呀。
二女豁然開朗。
“不對，這惡賊狡詐多端，定然有詐。”小環一臉嚴肅的說。
天女也認同，“凡大奸大惡之人，不可輕信。”
“大姐！二姐！”葉辰頭一次感覺，溝通怎就那麼難。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如果還是覺得要殺我，我葉辰無話可說。”
“大師姐，聽他能說出什麼花來。”
“哼，說吧，我倒要見識下你的詭計。”
葉辰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
“那是一個明亮的房間，有一位小媳婦等著夫君歸來，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已經有了身孕...”
葉辰將他想象中的無頭女屍遭遇，一五一十的道出。
“那女子原本是幸福的孕婦，夫君卻不給她一粒米，母為子則剛，她餓得用木屑充飢，為了還沒出生的孩子不至於和她一起餓死，決定逃走...”
果然，還是故事更吸引人。
二女攥緊拳頭聽得入神，這件事本就是葉辰親歷，解剖屍體時幾乎還原了無頭女屍的種種遭遇。
“後來呢！”小環忍不住問。
“後來，她逃到一條小溪旁，實在燈盡油枯，抓起一把水草果腹，然而，她還是被發現了。
丈夫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結束這一切。
然而事情還沒完，那人拽著她的頭髮回到小屋，掏出刀斧，碎屍萬段...”
“天下怎會有如此混賬的男人，如此殘忍！該殺！”滄浪一聲，天女拔出寶劍，怒氣衝衝。
“你們知道他為何要分屍嗎？”葉辰冷笑一聲，問道。
二女搖頭。
“因為，這樣子更方便拋屍，只要藏起頭顱，沒人知道死的女人是誰。”
葉辰幾乎每晚都和無頭女屍對話，不吐不快。
“那人是誰，我要親手活剮了他。”天女質問道。
“那人？今日你們殺了我，恐怕那人能活到九十九。”葉辰無奈搖頭。
“別賣關子，快說！”
“此案便是那王妃案的案中案，此刻無頭女屍正躺在平水縣衙停屍房，還是我找的薄皮棺材收斂的她。”
“不對，你為何知道那麼多！”天女噌的一聲，寶劍指向葉辰喉嚨。
“說出來可能你們不信，但我能叫屍體說話，這些全都是無頭女屍告訴我的，而且那兇徒我已鎖定在哪，如果你們對我說得話還存有疑慮，不妨與我同行，緝拿此人，以慰無頭女屍在天之靈，這才是天道正理。”
“那人在哪！”
“孟門山。”
……
葉辰總算說服天女，緝拿人渣。
為了防止有詐，段玉仍被她們控制，按照天女所言，若是葉辰敢有企圖，必殺段玉。
不管如何，人暫時沒事了。
二人沒多久抵達孟門山，並在山腳下一個鎮子落腳。
“狗官，現在可以說是哪家了吧，若是本尊發現你晃點我，我必拔下你的皮，做一個稻草人。”
“姑娘，偵案不是奉旨拿人，請相信我，那人渣就在這附近。”
“到底如何抓他。”
“我需要去一趟縣衙，你看方不方便。”葉辰小心問道。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天女對著葉辰笑，寶劍又出鞘了。
“別，不去就不去，你想法子給我一組資料，我就能畫定嫌犯範圍。”
“資料？？？”天女皺起眉頭。
“就是...去年，孟門山周圍六村三鎮，所有木匠戶新婚有哪些。”
“你要這些東西作甚。”天女不明白。
“女子初孕，又是婚嫁之齡，首先排查這個群體，如果找不到，我們再針對最近的失蹤人口進行摸底。
相信我，八九不離十。”
如果是失蹤人口，早上報官府了，兇徒囚禁女子多日，未見縣衙有動靜，說明沒人報案，也就說明此女非被綁架。
天女點了點頭。
猛然間，玉指點出，封住葉辰穴位，使他動彈不得，說不了話。
“你等著，我去去就回。”
唰，一道白影閃過，天女居然登著窗戶框飛出去，這可是二層小樓啊...
倩影消失，整個屋子全是桂花餘香。
葉辰嗅了嗅，心道，“難道她真不是破廟那女人，為何也有這種花香味，有機會一定問問，從哪裡得到的胭脂粉...”
大概一個時辰，天女返回。
同樣從窗戶竄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疊紙。
“一共八戶人家，這些是詳細住址。”
天女點開葉辰穴位，使其能活動。
“好，現在我們展開這些地址，找這些人家附近靠近溪水，以一兩裡為範圍開始找。”
天女冷哼一聲，胳膊一夾，攜帶葉辰飛出窗戶。
等葉辰落地的時候，在一處院落。
此時有人迎出院子。
“天道真母，我教昌盛，屬下見過天女。”
這裡竟然是紅燈會的據點。
“老李，這一帶你熟悉，看看這些人家誰家靠近溪水。”
老者不敢怠慢，翻閱檔案。
不一會兒，真找到一個地址。
“上溪村，這戶人家肯定臨近溪水，因為那個村就建在溪流旁邊。”
“如此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