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眨眼過去一個月,劉軒從老家回來,就帶著下人去了下面縣城當縣丞。

關文淑特地給林家送了些特產,“我吃過那麼多沙果,還是咱們新陵的沙果最好看,汁1水多,又脆又甜。你們嚐嚐。”

李秀琴讓鄭氏將東西接過來,道了謝,“你怎麼不跟著一塊去呢?”

關文淑笑道,“我兩個兒子還在鳳梧書院唸書,女兒還要張羅婆家。我這暫時也走不開,好在有下人跟著去照顧他,我也能放心。”

李秀琴想想也是。

關文淑握住她的手,“你要是認識合適男子別忘了咱們錦凝,這孩子什麼樣,你是知道的。將來肯定是個賢妻良母。”

李秀琴也很喜歡劉錦凝,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讓人心疼,她點頭答應,“好。如果有好的,我一定想著錦凝。”

關文淑道了謝,在林家待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另一邊,皇上讓暗衛探查的結果終於有了進展。

皇上是齊王府的庶子,齊王的封地只是一個小縣城,齊王年輕時風流多情,後院美女無數,花錢如流水,齊王府的後院庶子庶女一大堆。

齊王妃再會打理,也抵不上他如此花消。

自打當今登基,齊王妃便知道皇上不會放過她,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在外面做生意生怕著了皇上的道。

可祖產和嫁妝畢竟有限,花一點少一點。等將自己的嫁妝花完,她就打起了庶子庶女的主意。

身為王爺的女兒,哪怕是庶子庶女,他們只要不犯錯誤,就會有爵位繼承。

庶女被封為縣主或鄉君後,齊王妃就會將她們嫁給商賈之子,然後留下一半彩禮用來填補齊王府的虧空。

而庶子被封為郡王或郡公後,齊王妃也會給他們娶家世低的女子,這些女子無一例外都是家中有錢的商賈之家。

因為沒有分家,齊王妃將他們的親孃牢牢捏在掌心,讓他們送錢給自己花用。

可再多的錢也有花完的一天。齊王府花銷甚大,再加上下一代生得越來越多,王府日子越過越差。

齊王妃這才冒險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皇上聽到暗衛彙報,心下微沉,“我那些庶兄庶弟都有子嗣?沒有夭折?”

“也有孩子夭折,但活下來的子嗣也很多。”暗衛如實回稟。

皇上看著手裡的彙報,他小時候在庶出兄弟之間並不出挑,齊王妃要是對付庶子,不可能只對付他一個。

皇上決定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你再詳細查齊王妃的底,包括她的孃家。”

暗衛點頭應是。

又過了半個月,暗衛終於從南邊回來,將查來的訊息彙報給皇上,“屬下將劉家上下全部查過一遍。除了齊王妃的庶長兄子嗣不豐,其他人都沒什麼問題。”

皇上眼前一亮,“如何不豐?”

“他納的女人很多,而且多是良家女子,可是這些年沒有一個成年的男丁,大部分都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養的最大的男丁也才六歲。他有兩個成年的女兒已經嫁了人,可是屬下打聽,嫁人沒多久,就病死了。聽說她們在孃家時身體就不好。”

皇上示意暗衛退下去,放下手中的奏摺,去了榮壽堂。

榮華夫人正在上香,上完香回頭,便看到兒子站在身後,也不知想些什麼,“你怎麼來了?今天國事不忙嗎?”

皇上扶她坐下,“娘?我讓人去查了齊王妃的底。可能我的病並不是意外。”

榮華夫人哪還坐得住,握住他的手,“不是意外?難道真有人下毒?是不是齊王妃?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

見她這麼激動,皇上哪還說得下去,趕緊安慰她,“娘,您別激動,您身體不好,大夫說了,您心態要保持平和。”

榮華夫人捂住心口,感覺心房跳得不那麼快了,她才問,“娘沒事。娘撐得住,以前那麼苦的日子,我都撐過來了,沒理由現在撐不下去。”

皇上見她臉色紅潤,這才繼續開口,“我讓暗衛去蘇州府查了劉氏的底。原來劉氏有個庶長兄,跟朕的情況一模一樣。”

榮華夫人有些不敢相信,“也是孩子接二連三夭折?”

皇上點頭,“是。”

榮華夫人的臉色變得鐵青,嘴唇直打顫,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抓她!一定要抓她!太惡毒了。”

她雙手止不住顫抖,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毒的婦人。竟然讓人絕嗣。

皇上點頭,“抓她容易。只她到底是皇家人,又是朕的長輩,無憑無據抓她,恐怕會引起那些御史彈劾。朕的意思是先找證據。那李淑人不是會診脈嗎?不如讓她給對方診脈。看看他是不是得了跟朕一樣的病?”

榮華夫人垂眸想了想,齊王妃到底是嫡妻,她現在也只是側妃,如果沒有證據,外人只會以為他們母子仗勢欺人。她無所謂,可她皇兒是要當明君的,身上可不能有汙點,“行,就依你。”

皇上點頭,“她那庶兄正好在京城當個七品小官。你明日就讓李淑人進宮,讓她三日後到茗仁君二樓,普洱茶雅間幫一位男子診脈。其他的事由朕來安排。”

榮華夫人點頭表示記下。

三日後,李秀琴一大早便換了身衣服,主動要帶女兒出去喝茶。

林曉最近在整理的《齊民要術之農作物篇》,之前因為白疊子,皇上不讓印出來。現在白疊子已經大肆種植,沒有這方面顧慮,林曉想趁著成親前,把書印出來,算是答謝爹孃。

她已經將自己悶在屋裡大半個月,李秀琴覺得她再這麼下去,人就發黴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拉她出去透氣。

林曉也不好推辭,只是她看著她娘打扮得珠光寶氣,擔心她也這麼裝扮自己,捂著腦袋往後退,“去可以,但是我不能弄成你這樣。要不然我走路都不自在。”

李秀琴壓下蠢蠢欲動的雙手,“你呀,真是沒福氣。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富貴,你偏偏躲得比兔子還快。你到底是不是我閨女?”

林曉嫌棄得撇撇嘴,“我是不是你閨女,你自己不知道啊?反正我受不了把那麼重的首飾往頭上戴,頭皮勒得那麼緊,腦袋像要炸開似的。”

李秀琴拍了她一記,“行啦。不要再廢話了。快換件能出門的衣服。把你頭梳一梳,不要求奢華,但至少也能見人。”

林曉暗暗鬆了一口氣,叫巧兒進來。

沒過多久,穿著淺粉衣服,頭戴玉色髮飾的林曉出來。

李秀琴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淨了些。”

林曉生怕她再磨嘰,推她往前走,“我覺得這樣挺好。又不是逢年過節,不用把燈籠往身上套。走吧,再不走,雅間該被人搶了。”

兩人上了馬車,巧兒和靈初跟上。

林曉有些奇怪,“娘,您怎麼沒帶丫鬟或婆子?”

李秀琴指了指這點空間,“四個人就夠了。再多一個,會很擠的。我有什麼需要讓巧兒和靈初幫我做,也是一樣的。”

巧兒忙道,“對。夫人儘管吩咐。”

林曉翻了個白眼,笑話她,“就你會撒嬌賣乖。”

巧兒不好意思地笑笑。

到了茗仁君,掌櫃親自出來接待,請她們上了二樓,又將上好的普洱茶端上來,並且還有兩盤精緻的點心。

掌櫃要親自烹茶,李秀琴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出去吧,有事我們會叫你的。”

掌櫃點頭應是,也不敢打擾她們,徑直出了房間。

李秀琴用熱水開始燙杯,林曉覺得無聊,坐到窗戶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百姓。

這家茶樓對面正好是藥堂,有個大夫正坐在門口義診,門前排了一溜長隊。

“娘,咱家最近生意怎麼樣?”

“挺好的。”李秀琴笑道,“雲南府那邊新知府是你爹之前的屬下,對咱家三座茶山也很照顧。用不了多久,咱們欠的錢就可以全部還清了。你不用擔心。”

去了宮裡兩趟,李秀琴收穫頗豐。皇上許是知道她家裡有困難,沒有賞賜金銀首飾,而是直接給了銀票,足有一萬兩。李秀琴暗自猜想,這銀票也有讓她保密的意思。至於后妃賞賜的東西,除了皇后和榮華夫人賞的東西,其他人賞的都被李秀琴拿到名品鋪賣了。都是內造的東西,每樣價值都在兩百兩往上。兩樣加起來,足有兩萬兩。她全拿去錢莊還債了。

林曉點點頭,“那就好。”

李秀琴端茶過來,一人一杯,陪她一起看下面的街市,“這樣安靜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

林曉捧著下巴,“娘,你不覺得太無聊了嗎?我覺得你其實可以一展所學。”

在重德縣的時候,她娘還能開個藥鋪幫人診脈治病,可到了雲南府,她娘要管著茶山和商隊的賬目,根本無暇他顧。

到了京城,她娘為了她的嫁妝忙忙叨叨。現在好不容易閒下來,林曉覺得她娘不應該為了孩子,就一直閒在家裡。

她和七七遲早要嫁人的,就是寶柱,將來也要娶妻生子。分給她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她不想母親成為空穴老人。她知道母親偉大,也感謝母親的付出。可她不希望自己的母親生命裡除了丈夫和孩子,就沒了自己的喜好。

母親再偉大,首先得是個人。是有人就有自己的喜好,她娘明明最喜歡學醫,不應該就這麼放棄。

李秀琴被她逗笑了,“我怎麼一展所學,你也知道我會的東西根本不適用。”

她專業是外科醫生,沒有儀器,做手術全靠運氣。她怎麼能讓她的病人拿性命來賭。

林曉搖頭,握住她的手,“我不是說動刀子。我是說調理身體啊。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嘛。”

李秀琴微微一怔,有些接受不了,“可我是站在巨人肩膀,那些並不是我自創的。”

林曉擺手,“醫學是用來治病救人的,是不是你自創的又有什麼要緊。而且你別以為你頂了自創的招牌就佔了大便宜。事實上槍打出頭鳥,就是因為你是頭一個,才會有許多人質疑你。”

就像她一開始也跟別人說,阿拉伯數字不是她自創的,不想沽名釣譽。可那些人覺得她在推諉,後來她乾脆不解釋了,由著他們說,只向他們證明阿拉伯數字有多實用。

李秀琴對出名沒興趣,但她確實不甘心,自己這麼多年學醫,只能醫治自家人。

“現在後宮嬪妃都找你治病,我覺得你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打響自己的招牌。”林曉笑道,“而且你學了之後,可以認識許多郎中。這些人都是敝帚自珍,不願將自己的醫術教給旁人。如果你願意將你的所學跟他們交換,說不定可以精進你的醫術。”

還別說這話說到李秀琴心坎裡去了。

古代有許多珍貴方子都失傳了,李秀琴對許多方子都很感興趣,“我會好好想的。”

她將手裡的茶全部喝完,末了將空杯子擱下,讓林曉在這裡等她,她出去一下。

林曉以為她要上茅房,便道,“讓巧兒跟你一塊去吧。”

李秀琴擺手,“不用了。娘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人跟著。”

林曉便沒讓人跟著她。

李秀琴出了雅間到了隔壁,推開門,便看到雅室有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站在邊上,另一個正趴在桌子上。

站著的男子示意李秀琴給那人診脈,李秀琴也沒好奇對方是誰,坐到桌子對面,拿起男子右手開始診脈。

診完後,她衝男子點了下頭,又飛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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