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白凝恢復記憶
這半個多月,他一直睡在外間客廳的沙發上,心頭壓著一堆事,導致他疲憊不堪。
這一晚,他和白凝一起吃過飯後,早早躺在沙發上,睡得出奇的沉。
白凝於十一點推開房門,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
見沒有反應,開門走出去。
她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原本留在墨晟淵身邊的初衷,便是恢復記憶。
可中藥、針灸、電擊療法都無效,她留在這裡也便失去了意義。
她想著,換個環境,會不會讓她記起什麼。
剛出房門,保鏢便站了起來。
白凝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他睡了。”
保鏢一頭霧水。
白凝鎮定地開口,“我去天台吹吹風,很快就回來,他已經很久沒休息好,讓他睡。”
白凝的話,自然又貼心。
保鏢面面相覷,“那我陪夫人去。”
白凝遲疑著點了點頭,“好。”
白凝真的去天台站了一會,夏日風是暖的,醫院四周的街道,每隔十米就會有一盞路燈。
白凝往遠處看了一會,伸手揮了揮四周的蚊子。
不多時,臉上胳膊上便被咬了好幾個包。
她轉身往回走,保鏢立刻跟上。
白凝路過衛生間的時候,徑直走進去,“等我一下。”
保鏢默默等待。
只是過了十多分鐘,保鏢都沒等到人出來。
他有些著急,站在外面喊人。
裡面沒人回應。
保鏢讓路過的護士幫忙進去喊人。
護士幾分鐘後出來,說了聲,“你再等等,她說肚子疼。”
保鏢這才安下心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默默計時。
護士則是迅速離開。
等來到一樓,出了醫院,她才將口罩和護士帽,以及外衣脫掉。
走在路燈籠罩的街道上的人,儼然是白凝。
病號服是託保潔阿姨買的,藏在病號服裡,根本看不出來。
她知道,墨晟淵不會放她走的。
但她繼續在他身邊,不瘋也會死。
至於去哪,她沒想好。
她從莊園來醫院時,從衣帽間拿了不少首飾。
她身上有好幾條寶石項鍊和戒指,每一個當出去,都夠她生存一段時間。
可白凝不知道的是,她身邊又豈止墨晟淵派來的保鏢。
連紹城的人也守在醫院裡,此刻正悄無聲息跟著她,並將訊息彙報給連紹城。
連紹城在等一個契機,等白凝恢復記憶,他不確定那時候白凝還願不願意見他。
如果她沒恢復記憶,這種狀態下主動離開墨晟淵,對他是最好的結果。
他收到訊息的第一時間,立刻開車去接她。
白凝繞過兩條長街,她想著這時候保鏢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
她立刻攔了輛駛過來的計程車,報了一個小區地址。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姑娘,你怎麼穿著病號服亂跑?”
黑夜本就讓人警惕,她看向司機,鎮定回答,“我著急回家拿些東西。”
司機也沒多說什麼,發動車子離開。
夜色遮掩下,白凝吃力地看著外面街道指示牌的變化。
行駛了二十分鐘後,她忽然發現路徑不對。
她自小在這座城市裡長大,不說對街道瞭如指掌,至少大腦裡是有個大概脈絡的。
如今看著街道的變化,總覺得車子是往反方向,朝著郊區駛去的、
白凝緊張地看向司機,“師父,大概還有多久?”
師父笑了笑,“還得一會,你是害怕我是壞人嗎?”
白凝忽然對上後視鏡內司機的眼睛,喉嚨一片冰冷,說不出話來。
司機笑了笑,眼眸微眯,“沒錯,我就是壞人。”
白凝後背浮起一層冷汗,強迫自己笑出來,“您別開玩笑了……”
司機冷哼一聲,隨即撥了通電話出去。
裡面很快傳來女人的聲音,“接到了?”
白凝不認得這個聲音,但她這一瞬間意識到,司機不是開玩笑!
“你是什麼人!”
司機看了眼驚慌失措的她,“嗯,快到了,等著接貨吧。”
白凝立刻去摳弄扶手,結果車門被鎖死。
極度緊張的狀態下,她腦海裡驟然浮現類似的畫面。
只是畫面裡,身側有一個男人。
白凝此刻無心顧及其他,一咬牙,從座位上起身,跟司機撕扯在一起。
方向盤被牽動扭扯,車子在馬路上晃晃悠悠!
而不遠處,跟在車後的保鏢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將這件事彙報給連紹城。
“連總,白小姐上的車子不對勁!”
連紹城臉色瞬間陰沉,“什麼?”
“車子往郊外駛離,現下那臺計程車行駛不穩,很像是有人在搶奪方向盤。”
連紹城的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千萬別跟丟了!讓周圍的人全去你那邊匯合!”
連紹城一腳油門,車子狂飆而起。
白凝驚魂未定地跟司機搶奪方向盤,結果被晃動的車身甩到一側車門上。
司機冷哼一聲,忽然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把小臂長的長刀,刀尖抵在白凝的胸口,“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白凝看著泛著幽幽寒光的刀尖,已經刺破了單薄的病號服,便不敢再亂動。
她屏住呼吸,極力思索逃生的方法。
而此刻,腦海裡翻湧的記憶撲面而來。
記憶裡,她的身體隨著車體晃動,不久,車子墜海。
她和一個人,一起被困在進水的車子裡。
窒息感又一次襲來,她忽然蜷縮身體,捂著脖頸口鼻,痛苦地喘息。
司機發現她的變化,皺眉不解,“你怎麼了?你不是有哮喘癲癇吧?”
白凝身體蜷縮在位置上,感覺胸腔裡都是水,壓迫得她窒息!
“喂!你可別死!死了我拿不到錢還要攤事!瑪德你到底怎麼了!”
司機收起長刀,探出手臂,將她從座位上拽起來。
白凝那一刻猛地睜開眼睛,長長地吸著空氣!
而那一刻,她也看清了腦海裡那個男人的面孔。
那個將他從車內拖拽出來的男人;
那個將她推上橡皮艇的男人;那個與她一起在海上漂泊,不斷鼓勵她給她講故事的男人;
那個給她做人工呼吸的男人。
他是連紹城……
之後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腦海。
兩人在孤島上度過的每一秒,一直到……一直到親眼目睹白千山慘死車輪之下,都無比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裡該有的位置。
她眼淚嘩嘩地往下落。
發出痛苦到極致的嘶吼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