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被推得一個趔趄,趴在了沙發上。

她眼眸裡溢位怒火,便聽墨晟淵冷聲道,“爸不希望你這樣,知知也不希望,我同樣不希望。”

白凝一瞬間淚意上湧,她咬著唇,“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我連我爸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你們希望我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墨晟淵按住她的肩膀,將人抵在沙發靠背上,雙眸猩紅,“什麼關係?夫妻關係!你的生死我是第一責任人,聽懂了嗎!現在處理腳傷!”

白凝眼淚瞬間淌了下來。

第一責任人。

多可笑,一個陌生人成了她的第一責任人。

而她真正信任的那個人,隱瞞了她父親去世這麼大的訊息,還帶著她,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鎮上談戀愛。

她每每想到父親喪期,她跟另一個男人你儂我儂,就恨不得回到那時,一刀捅死自己!

她雙手無力地扯著頭髮,無助又痛苦地哭出聲來。

家庭醫生大氣不敢出,直到收到墨晟淵的眼神指示,才敢上前給女主人處理腳傷。

褲管挽起,襪子退去後,能看到她腳踝腫得像個饅頭似的。

墨晟淵眼底一陣刺痛。

她就不知道疼嗎?

同時也被無盡的自責吞噬,一上午的相處,他竟然都沒發現她走路時的異常。

而連紹城……

只和白凝打了個照面,便看出來了……

他憑什麼……

醫生十多分鐘便處理好傷口,小心叮囑道,“沒有傷及骨頭,問題不大,但最近幾天不要過度用力,最好在床上休息等腫脹消失,這是外敷藥,如果腫脹消得慢,可以配合這個藥一起使用。”

白凝根本沒有聽,墨晟淵默默記下來,接過噴劑和口服藥。

家庭醫生離開後,墨晟淵一回身,就看得白凝撐著沙發,倔強地往電梯走。

他眼底的耐心被怒意掙脫,邁著長腿快步走過去。

也沒打算經過她同意,直接俯下身,將人打橫抱起。

白凝先是一怔,緊接著便跟溺水的魚似的劇烈掙扎起來!

“放我下去!我自己長了腿能走!”

任她如何掙扎,墨晟淵依舊冷著臉不鬆手。

直到將人抱進電梯裡,白凝才稍稍安靜下來。

“墨晟淵!我不記得你!你對我來說就是陌生人!你這樣觸碰我讓我難受!”

墨晟淵冷笑著,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那你就把我當大馬路上做好事的。”

白凝滿臉寫著憤怒和厭惡,“那你去大馬路上找事做當好人!我用不著!”

墨晟淵箍緊手臂,不再看她。

他怕自己太生氣,忍不住用別的辦法讓她屈服。

可他清楚地知道,不行。

如今的白凝,就像風聲鶴唳的小獸,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她強烈的不安。

他心疼的同時,又覺得無力。

因為他無法改變這種現狀。

墨晟淵的沉默,表明了他強勢的態度。

白凝掙扎不開,最終放棄了。

墨晟淵想把她抱回二樓主臥,白凝雙手死死扒著電梯門,“我不住主臥!”

“那是你曾經的房間,你僅存的記憶裡應該有對那個房間的印象。”

白凝渾身寫滿抗拒。

那個房間的裝飾已經變了。

她當年住在那裡時,一切都是她的喜好。

可如今變得陌生,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佈置的。

總之,她不喜歡。

至少現在的她不喜歡。

墨晟淵輕輕地嘆了口氣,將人抱上三樓,放在了客臥。

白凝一進房間,便對著他惡語相向,“我想靜靜,你滾出去。”

墨晟淵動作一頓,“白凝,你過去連一句狠話都不捨得跟我說。”

白凝冷笑著看他,“你現在可以說我愛你愛得要死也沒關係,因為我不信,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墨晟淵看著她寫滿防備和厭惡的臉,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出獄後的白凝,不會有這麼生動的表情。

而過去的白凝,是不捨得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怪圈。

想讓她記起一切,又不想讓她記起那些不好的經歷。

“你好好休息,晚飯叫你。”

他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墨晟淵站在門外,看到知知的房門口敞開著,一小截連衣裙露了出來。

他走過去,伸手扯住裙角,將躲在門後偷看的女兒拉了出來。

知知眼睛紅紅的,委屈地抿著小嘴,“你又欺負她……”

墨晟淵蹲下身,按著頭疼的眉心。

大的沒哄好,小的也鬧脾氣。

他低聲道,“我沒有。”

“可她昨晚就跟你吵架,剛剛還在吵。”

墨晟淵摸了摸她的腦袋,他不想跟女兒說太多她理解不了的東西。

可眼下,他心底的壓力也很大,也需要一個突破口。

而知情的女兒,成了唯一合適的物件。

他抱著女兒下樓,一邊走一邊說。

“知知,想不想聽爸爸講和媽媽的事?”

知知抹掉眼淚,用力點頭。

墨晟淵拉了把椅子放在廚房門口,將女兒放在上面。

他挽起袖口,繫上圍裙開始做晚飯。

“爸爸小時候沒有爸媽,跟一群小朋友在福利院長大,是媽媽把爸爸領回這個家。”

“爸爸很喜歡媽媽,可外公說我還不能保護自己,更別提保護媽媽了,所以爸爸把所有的喜歡都藏在心底。”

“再後來等爸爸有能力賺錢養家,就和媽媽結婚了,一年之後就有了你,可那時候爸爸不知道。”

說到這,他停下手中的菜刀。

他揚起頭,眼底的溼潤被他逼退。

“也是那個時候,爸爸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爸爸冤枉了媽媽,害得她過了人生裡最痛苦的四年,害得你們母女分離,如果當初爸爸能……能堅定一點,能將愛多分給她一些,可能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現在……爸爸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像媽媽人生的悲劇,都是爸爸造成的。”

他握著菜刀的手青筋凸起。

低下頭,繼續切手裡的菜,聲音尤為沙啞。

知知坐的闆闆正正,紅紅的眼睛裡寫滿認真。

廚房水聲滴答,墨晟淵仍舊在低頭切菜,忽然聽到身側傳來一聲稚嫩又堅定的聲音。

“爸爸,那你能放手,讓媽媽走嗎?”

咔一下。

菜刀切破了男人的手指。

刺目的鮮紅血液,滴在了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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