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是御主嗎?真是奇妙的緣分呀,巴將再次成為您的利刃!”

彬彬有禮,面帶笑容,強大的包容力,把修瑪都包進去了。

手中的薙刀,身後的弓箭,腰間的打刀和脅差,全副武裝的樣子又增添了幾分嚴厲。

所謂的母親應該就是這樣吧?修瑪忽然有了如此想法,雖然她從未見過母親。

該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母親。

“巴小姐!太好了!”

立香握著巴御前的手,使勁握,激動得像看到了救星。

弄得巴御前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御主?您歡迎巴是很好啦,但也不至於這……”

“小刑說了,有巴小姐在,一切都好辦!”

“小刑……是刑部姬大人嗎?”

“是公主啦巴親!”刑部姬笑嘻嘻地說,“你先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還有那火裡的東西。”

“哦。”

按刑部姬說的,巴御前看了一圈,又盯著火裡瞧。

“這!”

腦海中,某個沉睡的東西正在被喚醒。

“那個難道是……赤鬼?莫非這裡是……”

“沒錯!這裡就是你最喜歡的葦!名!國!”

刑部姬這話,可把巴御前的記憶完全喚醒了。

“唔哦哦哦哦!!!”

身上的盔甲變了樣式和顏色,當場靈基再臨。眼中噴射出狂喜的火焰。

修瑪剛剛構築起來的想象瞬間就崩塌了。

“葦名!是葦名啊御主!”

巴御前抓著立香的胳膊一個勁地搖。她可是鬼,力氣比一眾男從者還大,搖得立香肩膀生疼。

“快停下巴小姐!御主的胳膊要掉啦!”

總司使大勁才把兩人分開。巴御前終於冷靜下來,侷促地搓著手。

“對,對不起御主!巴太興奮了……”

“沒事沒事……疼疼……”

立香嘴裡這麼說,臉已經因為疼痛扭曲了一半。

“小刑,給巴小姐說說現在的狀況吧。”

巴御前之所以會被召喚,原因很多。

她的靈基與火焰聯絡緊密。許多招式都帶著火焰,寶具也是。早在下總國,巴御前作為敵方劍豪現界時,她的怨念構建出來的場景就是無盡的烈焰。畢竟她有鬼的血脈。

可以肯定,葦名這片土地的魔力裡混雜的怨念,與眼前的火焰一起,構成了與巴御前的聯絡。

但這些理由,恐怕都沒有“這裡是葦名國”與巴御前聯絡更緊密。因為這是一個二次元層面的聯絡,可以被所羅門系統加固。

所以巴御前會回應召喚,毫無懸念。

只是有一件事讓達·芬奇奇怪。

透過和巴御前的溝通,她得知巴御前不僅保留了對立香的記憶,甚至連對《只狼》的記憶都保留了絕大部分。

能記住御主,尚且可以用關係親密來解釋。能記住一個遊戲是怎麼回事?

呃,好像也能用同樣的方法解釋?

現在達·芬奇越來越懷疑抑止力是不是出毛病了。或者英靈座改革了制度,讓被召喚的從者能保留更多之前的記憶。

這個課題還挺有趣的,以後有時間研究一下吧。

“原來如此,巴已經完全明白狀況了。”

巴御前拍著胸。

“請御主放一百個心。既然這裡是遊戲劇情的時間段,那就完全在巴的掌控範圍內!”

“哇,好自信。”刑部姬還從沒見巴御前這麼自信過,“不愧是直播雙難101非BUG復歸常人速通的巴親。”

“而且是八週目以後哦,刑部姬大人。”

“啊哈哈,那就看你的了,巴小姐。”

立香如是說。沒看到身後的總司鼓著臉,表情複雜。修瑪則是感到失望,還以為遇見了賢惠人妻,沒想到是個遊戲廢人。

雖然在這個特殊環境下,遊戲廢人更有用就是了。

“那我想馬上弄清一件事。”達·芬奇說,“巴小姐,據我們所知,內府有對抗從者的方法,使得召喚了從者的葦名在戰爭中仍然處於劣勢。你覺得那會是什麼方法?”

“對抗從者的方法?emmm……”

認真思考一番,巴御前搖搖頭。

“如果這裡是基於遊戲而產生的世界,那麼巴可以斷言,內府不可能有這種方法。”

“你確定?”

“確定。事實上,內府之所以能橫掃日本,主要是依靠兵士的練度和裝備。他們有忍者部隊孤影眾,以及特殊部隊赤備隊,都非常厲害。但內府缺少像葦名一心那樣能一騎當千的強者,所以一直沒能打下葦名。而在從者面前,兵士再多,意義也不大。”

“有沒有可能是咒術之類的?”

“不大可能。《只狼》裡所謂咒術的利用極少,大多是些人為難以控制的自然現象,例如怨靈,逢魔之類。即使能控制,也很難對抗從者。說到底,能對抗從者的……”

“只有從者。”

順著巴御前的話,立香說出了他自己都不太確信的結論。

修瑪也一樣。

“從者?像疾風那樣被召喚以後不服管,所以跑去內府幫著打葦名,就為了揍弦一郎一頓出氣……嗯,好像有點道理。”

“哪裡有道理啊?”總司汗顏道,“真要揍的話,當場就動手了。”

“也許當場打不過呢?”

“那也沒有跑去另一方參加戰爭的,這跟弦一郎的行為沒區別啊?至少衝田小姐不會這麼幹。”

“可要不是這樣……”

“那就只能是聖盃召喚的了。”達·芬奇說。

“好好聽人說話啊大天才。”修瑪嘆氣道,“沖田小姐剛否定了這個可能……”

“如果是內府的聖盃呢?”

此言一出,修瑪和總司震驚。

“聖盃在內府那邊?”

這不對啊,明明剛到這個世界不久就檢測到聖盃反應了,在葦名城裡。

立香稍微一想就想通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那都是真相……對吧?”

“感謝你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大偵探的名句,藤丸君。”

達·芬奇笑道,坐下去端起杯子。

“我剛才檢查了協助者說過的話。他只說蛇影把聖盃分佈在幻想地,從來沒說過有多少聖盃。那麼一個幻想地有兩個聖盃,也不奇怪吧?”

“兩個聖盃?”

修瑪和總司異口同聲,就算讓她們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到這個結論。不過,這似乎是唯一能解釋現狀的答案了。

蛇影派來的那個女人,把兩個聖盃分給葦名和內府,教他們召喚從者,投入戰爭。

“但這麼做圖什麼呢?”修瑪還是想不通。

“沖田小姐明白了!”總司連忙舉手,“之前不是說聖盃是支援那個……呃,什麼結界來著。肯定是越多越好唄!”

“湮滅結界。”立香敲了敲總司的腦袋,“但之前的兩個幻想地都只有一個聖盃啊?”

“那……也許是蛇影他們不夠用了?”

“雖然這話聽著有點怪,”達·芬奇喝了口咖啡,“倒也不能否認。畢竟咱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一直低頭思考的巴御前舒展了眉頭。

“巴在想,會不會是這個幻想地的狀況特殊呢?因為是戰爭嘛,如果只有一個聖盃,那有聖盃的一方別說打贏,就算稱霸全日本也是分分鐘的事。”

“哦,不錯不錯,很嶄新的角度。”達·芬奇連忙放下杯子,把這些話先記下。

“意思是,蛇影刻意維持戰爭狀態?”立香說,“但是為什麼呢?”

“肯定是對他們有好處。至於是什麼好處……”

就算讓達·芬奇現編,她也編不出來。

而且如果像巴御前說的那樣,蛇影希望讓幻想地保持混亂,那麼第二幻想地應該也給貝爾蒙多家族一個聖盃才對。

第一幻想地,雪兒召喚從者是為了保護新阿爾坎迪亞,那個世界的主要衝突是新阿爾坎迪亞和異常體。把聖盃交給異常體大概沒什麼意義。

但第二幻想地不同。如果沒有迦勒底把落單從者統率起來,蒙西的戰力有壓倒性的優勢,雙方的條件根本不對等。

為何那時蛇影就沒留下兩個聖盃呢?第三幻想地與其他幻想地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現階段是沒法弄清了。達·芬奇把這些都記在備忘錄裡,和上次幻想地無慘的記錄寫在一起。

然後,該上路了。

有巴御前在,迦勒底可以不用擔心會迷路。就連線下來要發生什麼,該怎麼辦,也能做出一定的預判。

被委以重任的巴御前也是幹勁十足。這裡是她的主場,她已經準備好大展拳腳了。

只是,巴御前心裡仍然有些……說不出的憂慮。眼睛彷彿蒙上了一層霧,看到的景色,似乎藏著些許的違和。

一開始她覺得,自己隔了相當的時間被召喚出來,對《只狼》的記憶不可能完全保留。但跟立香交換情報後,她意識到自己居然記得遊戲裡絕大部分東西。

望著這綠樹成蔭,小溪潺潺的地方,巴御前想不出違和感來自何處。

索性像鞋裡有粒沙子一樣,不管了,繼續走吧。

當內府佔領了山下,準備著再度攻打大手門,迦勒底試圖尋找其他上山路的時候,另一個應該朝葦名城前進的人,卻朝著反方向走去。

嘎嘎——

頭頂有幾隻烏鴉亂飛,只狼知道他找對地方了。

這片小山坡昨天是內府進軍路上的一個小戰場,地上還能看到一些屍體。內府急於行軍,暫時沒時間打掃戰場。不過等他們打完葦名山下的全部營寨後,就會花些時間鞏固佔領的地方。

好在只狼只是來這裡買東西,很快就走。

在葦名境內,活動著一支特殊的商隊,名為“祭奠眾”。顧名思義,他們祭奠死者,所以總會出現在戰鬥過後的戰場,或是其他有很多屍體的地方。

為什麼他們專挑這種地方做買賣,恐怕只有成為其中的一員才能明白。有人說他們專扒死人東西,也就是所謂的“食屍鬼”,然後就近販賣給路人,或是陣亡者的同伴,掙的都是黑心錢。

只狼才不在乎黑不黑心。忍者該物盡其用,不要管別的。而且有些東西只能在祭奠眾那裡買到。

喏,前面就是。

一個僅能容一人坐在裡面的小破帳篷,開個口,鋪上草蓆或者一塊布,擺個小桌,放上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就是祭奠眾的店面了。

如只狼所想,順著烏鴉飛來的方向就能找到。今天的買賣看來不錯啊,那裡已經站著一個客人。

而且還是隻狼見過的人。

“哦哦,這玩意兒不錯呀!”

那個在山上跳舞的女子,正興沖沖地提著一個紫色歪嘴葫蘆,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呵呵呵,客人您真有眼光。”有些顫顫巍巍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這歪嘴葫蘆裡的水,飲了能讓人勇氣百倍,無所畏懼。”

女子兩眼放光。

“是嗎?連死都不怕嗎?”

“那是自然。”

“唔,可是連死都不怕,有時候也不太合適呢。”

放下葫蘆,女子自然地轉向了只狼。

“你說是吧,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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