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安菲特律翁剛一踏入大門,就確認自己落入了陷阱。

靈能警報瘋狂閃爍,將全息投影戰術顯示屏染得通紅。他眨了眨眼,關閉突如其來的警報。

依照戰術隊形跟在他身後的第一機密團士兵與戰鬥姐妹不見蹤影,鑲嵌著無數銅釘的古老木製大門在他面前敞開,寬闊的廣場上鋪滿凝霜與積雪,雪花在禁衛軍安菲特律翁的金甲上熔化。透過更高處的漫長階梯前,一個身著黑袍的人正在前方等待著他,那個人的手指上閃爍著黃銅與火焰的光輝,靈能符文刺青如螺旋般從他的手腕向上延伸直至脖頸,最後咬上頸部動脈。

禁衛軍安菲特律翁向前走出一步,那個身影隨即消失了,原本近在咫尺的登山階梯以其中一個點為圓心向外翻轉,太陽拋灑出的物質在高空化為極光然後向下墜落,落入登山階梯的最頂端。這個階梯以物質宇宙希爾伯特空間幾何無法測定的向量旋轉展開,遠遠超出了微積分的解題範圍,階梯兩側沒有扶手或者欄杆,每走一步都是從無光的深淵脫離,攀爬至令人膽戰心驚的高空。

那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身影就在這裡,以太之火在他的身體中劇烈燃燒,極光在他身後閃耀。安菲特律翁信步踏入寬敞的庭院,踏上雪白的漢白玉之路,溼滑的白霜被他與動力裝甲的重量粉碎,階梯末端的黑袍男人再次隱沒在他的視野之外。禁衛軍安菲特律翁瞥了眼戰術顯示屏上的時間,他記得自己走入這座庭院的時間應該是在十二秒之後,是在一個小時之前,是在一年零十五天二十小時零七秒之後。他透過全息戰術顯示屏來獲取資訊,他能夠看到動力裝甲的能源儲備,看到爆彈槍中的彈藥數量,外部溫度、溼度水平和大氣成分,看到這顆行星的公轉運轉週期與晝夜周長。

他看到頭頂的天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銀河以瘋狂的姿態舞蹈,向他展現億萬年來自引力中誕生、坍縮、爆炸的群星,數不盡的超級文明擴張、毀滅最後被遺忘,一萬個文明遺蹟風化的流沙順著階梯流淌。他看到諸神在銀河間征戰,在銀河黃道面上留下血淋淋的傷口,熾熱的彩色離子濃湯從受傷的恆星裡溢位,像是永遠無法凝固的血液,星雲中的塵埃閃爍如同抽搐的神經節。禁衛軍安菲特律翁聽到來自天空的聲音,彷彿只要他能聽懂那來自恆星的聲音就能夠理解銀河系的亙古奧秘,但他對此不屑一顧,只是不斷地攀登,卻不知道自己攀登了多長時間。

外部時間已經徹底混亂,但他擁有無窮的耐心。

“只不過是熵而已。”

他看著無盡階梯頂端的黑袍秘法師,鎮定自若地將衛戍之矛的爆彈槍槍機拉開。他感覺某個非人的、宛如爬行動物那無機雙眼般的智慧正從天外注視著自己。這種感覺令人脊背發涼,就好像站在初春的冰面上,因為冰面下緩緩遊過的龐然大物掀起的水流產生應力裂紋的冰面發出聽不見的細微聲響,然後透過雙腳骨骼將聲音傳導至耳鼓。

“你無法影響我。我能走到永遠,你又能堅持多久?”

極光在紅寶石鏡片上閃爍。

禁衛軍安菲特律翁關上槍機,按下能源開關,確保槍膛內真的有一發爆矢彈藥。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化,他必須確認自己和自己的武器是可信的。

緊接著他動了起來,粉碎的白霜、文明風化的塵沙與古老的漢白玉階梯彷彿被炸藥引爆那樣瞬間炸開,凡人的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常規神經系統也無法處理他的動作。金色的超自然光輝一閃而逝,他裹挾著狂風衝到黑袍秘法師面前,轉動腰部繃緊身體,雙手握持佈滿電流的衛戍之矛橫向揮出。鋒刃切開空氣,也切開了黑袍秘法師的身軀,隨即泡沫破碎成一片彩光,昏暗天空中高速旋轉的銀河逐漸褪去。

禁衛軍安菲特律翁聽到了心跳聲,還有血液滴落在積雪中的聲音,戰術全息投影目鏡中顯示的時間開始急速跳動,最後迴歸到一個穩定推進的數值。衛戍之矛鋒刃上的電流灼燒蒸發著血液,一條保留著餘溫的手臂落在雪地上,手臂截面的斷骨不斷閃爍著橙紅色的以太電光。似乎是以太替代了神經電流與化學遞質,在大腦產生反應之後操縱脊髓與肢體做出反應,但那名秘法師顯然做得不夠好,從她緊盯著禁衛軍的那隻散發著白色光輝的怨毒眼球中就能看出,她認為自己可以躲過安菲特律翁的衛戍之矛。

“很可惜,你不能。你引用了外來的非人智慧。”

安菲特律翁將衛戍之矛重新放回面前。他就像擁有讀心術那樣,對著那個跪在地上不斷流血的人說道。雪花飄落在他的盔甲上隨即融化,落在衛戍之矛的鋒刃上便化為蒸汽。他將衛戍之矛指向那名因為大量失血跪倒在地上的女性秘法師,然後直直用鋒刃刺穿她的顱骨,隨即他縱向劈開,確保這具身軀完全失去行動能力。他在正式服役之後見識過很多受到操縱的屍體,其中也有不少靈能者的屍體,他知道受到操縱的靈能者屍體有多麼危險。

感謝您的幫助,主上。

他在心底默唸。

“我聽得見,塔季揚娜女士。”

他收起武器,開啟通訊頻道。

他能夠看到塔季揚娜的代號正在急促閃爍,數條未讀資訊正在她的代號旁顯示。開啟通訊頻道之後,塔季揚娜略顯慌張的聲音就從耳機中傳了出來。她與安菲特律翁一起踏入第四座庭院,但禁衛軍突然消失,包括她在內的戰鬥姐妹以及第一機密團士兵全都感到一陣手足無措。當她們制服庭院內構建靈能防禦的秘法師後,禁衛軍安菲特律翁依舊不見蹤影。安菲特律翁詢問塔季揚娜以及其他戰鬥姐妹,是否在那條沿著山體修建的登山階梯上看到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秘法師,緊接著他就得到了否定的答覆。

“安撫士兵情緒,然後繼續推進。”

他朝著反方向走了幾步,讓戰鬥姐妹以及士兵能夠看到自己。那名黑袍秘法師的屍體依舊躺在原地,被剖開的身體截面淌出腥臭的內臟。雖然皇帝一再聲稱要儘量避免傷亡事件發生,但有秘法師阻攔隊伍推進時,這種交戰規則的優先順序就沒有那麼高了。他透過指揮鏈傳送了一個訊號。在等待戰鬥姐妹與第一機密團士兵的時候,低空劃過的運輸機冒著被靈能擊落、操縱、迷惑的風險,朝著四個已經被攻佔的庭院空投了火力堡壘。

“小心,接下來的秘法師可能都是掌握映象空間的高階秘法師。”

戰俘區的年輕秘法師學徒之間的氣氛佈滿烏雲。

這個安靜的山谷從未有過槍聲,更沒有低空劃過的飛機,他們甚至看到山谷裡被養得胖乎乎的、已經習慣群居生活的兔猻驚慌失措地沿著小路逃竄。那些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身著漆黑裝甲踏入永恆安寧的庭院,在表達第一代至尊法師阿戈摩托的紋章下,龐大沉重的裝甲車履帶碾碎了綠植與花園,金屬槍管散發著惡意。如果這些年輕學徒能夠掙脫靈能拘束具,將心智投入以太之海。就會發現山體最高處此刻湧動著無窮的以太閃電,某種潛伏在空氣中的危險正在步步逼近。

即便能這麼做,他們現在什麼也看不到。

因為同樣強大的靈能光輝短暫地驅散了烏雲。皇帝沒有任何保留,肆意揮灑著自己的靈能光環。白色與純金的靈魂光輝在他的裝甲表面衍射,空氣中自然引發了靜電。並不是所有年輕的秘法師學徒都認識祂,哪怕他們學習的許多奧術和理論都又祂進行過修改。即便靈能力量被束縛,他們依舊擁有直覺,他們能從皇帝本身的存在中感受到熟悉的體驗。

彷彿一顆恆星擦肩而過,他們的靈魂因此燒傷,無法直視那個走進城門的君王。對於年輕的學徒們來說,過去這顆恆星一直身處山巔的庭院,輻射出強烈的靈能光輝。有時靈能光輝會消失不見,但祂的存在卻如同以太之海中恆定不變的高聳山脈,無論如何都能察覺得到。

皇帝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他在向高居於山巔的至尊法師宣戰。準確來說,是朝操縱傷害至尊法師的存在宣戰,而它已經察覺到了皇帝的意志,它接受了挑戰。

數以億計的可能性在虛空中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任何一個可能性都比前一個更加糟糕。命運的可能性還在不斷增加,甚至比銀河系中的恆星還要多。皇帝將心智沉入以太,一刻不停地便覽著所有可能性。旺達·馬克西莫夫痛苦地眨著眼睛,她感覺自己與靈魂之海的連線若有若無,為了維持連線,她必須保持專注,將心智沉入以太之海。這是自她獲得能力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她只能拄著蛇骨法杖,依靠皇帝教導她構建出的心智屏障來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太過靠近祂而受傷。

“我很抱歉。”走進第一座庭院時,皇帝突然開口,“因為沒能第一時間控制住阿戈摩托之眼,我必須這麼做。如果能夠掌控阿戈摩托之眼的話,我的計算將會快上許多。”

“沒必要為此道歉,老師。”旺達深吸一口氣,默唸皇帝交予她的咒文。猩紅的能量填充蛇骨法杖的蛇類頭顱,她的精神也穩定了下來。“讓我們儘快幫助至尊法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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