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摩托之眼,旺達·馬克西莫夫在無數篇論述中聽過這個名字,同樣令人感到熟悉的,還有卡瑪泰姬的偉大建立者,第一位站出來對抗不可名狀之物的第一代至尊法師阿戈摩托,即便卡瑪泰姬內部對於這位秘法師的資料寥寥無幾。這位驚才絕豔的第一代至尊法師用無上的智慧,完成了對理解不可理解之物的初步論述,那就像是對一位從出生起就失明的盲人描述天空與銀河。

第一代至尊法師的研究成果奠定了卡瑪泰姬如今無數研究成果的基礎理論,無數代人在阿戈摩托的理論上繼續延伸,直到皇帝到來完善了工作並帶來另一次理論突破,即便那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完成的無數論述中極小的一環。許多人都認為皇帝無論是理論知識還是靈能天賦,都是卡瑪泰姬歷史上唯一一位可以與阿戈摩托比肩的靈能者,旺達·馬克西莫夫是第一位皇帝創立的新式靈能教育體制的受益者,但這也讓她與丹尼爾法師這類傳統靈能者產生了代際差異,以至於丹尼爾法師不得不想起皇帝踢在他屁股上的靴子所暗示的那樣,儘量用新體系的語言進行描述。

“卡瑪泰姬建立在最強大的能量節點之一上方。在過去的描述中,這種行星能量節點被稱為龍脈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這取決於不同的文化概念。這種節點既可以來自自然形成,例如崑崙山,也可以來自人為創造,例如凱爾特德魯伊的儀式圓環。無論如何,卡瑪泰姬所在位置就是這條山脈的主要能量節點之一,卡瑪泰姬在世界各地建立了許多連線點,將整顆星球的能量節點以另一種方式連線起來供給行星防衛系統執行。”丹尼爾法師滿懷驕傲地說道。在許多文化體系的神秘學概念中,無論是自然環境還是人體都有類似的能量回路。從物理意義上,這些能量回路並不存在也無法測量,但在秘法師眼中這些迴路卻如同電線一般清晰可見。“這是至尊法師阿戈摩托的傑作。這套系統一樣可以防禦來自物質宇宙的攻擊,但我認為這項功能可能不太實用。”

“讓我們儘快開始。”禁衛軍安菲特律翁低下頭。他的面部暴露在空氣中,頭盔被他夾在腰間。沒等丹尼爾法師從腰包裡拿出一些可以咀嚼吞嚥的東西,他手上的牛肉乾就被拍了出去。“專心,丹尼爾法師,你認為我的工作是什麼?你也要參與這項工作,而不是把工作手冊扔給馬克西莫夫女士就夠了。”

“難道他也預料到了這點?”丹尼爾法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他的確不擅長預言魔法,他的家族,或者說,他擁有的印第安人血系部落曾經擁有的、聆聽神諭的能力已經隨著跨過白令海峽後逐漸消失,到了他這一代人,整個血系的天賦已經轉變為了鍊金術。雖然不擅長預言,但他也不用像自己的祖先那樣大嚼迷幻蘑菇,然後把代謝的體液分發給部落酋長。卡瑪泰姬有更先進、更加完善的方式去探索未來。

“這是出於禁衛軍的基本行動邏輯而採取的決策。”禁衛軍安菲特律翁那張與人類完全一致但卻等比放大的臉上佈滿嚴肅的神情,“我不能冒著失去馬克西莫夫女士導致行星防衛系統無法運轉的風險,因此你必須參與。丹尼爾法師,你必須確保一切順利。”

多個“必須”令旺達·馬克西莫夫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她試圖找些別的話題來讓氣氛放鬆一些,至少讓她能夠專心閱讀那份被稱作工作手冊的破舊羊皮紙。那份長長的羊皮紙上用晦澀難懂的楔形文字,以極其傳統的、類似詩歌方式講述了行星防衛系統的建立初衷以及至尊法師阿戈摩托做出的貢獻。

很顯然這是阿戈摩托曾經的弟子攥寫的長文,用以歌頌第一代至尊法師。阿戈摩托並沒有將行星防衛系統直接託付給自己的學生,也就是最初的秘法師家族先祖,直到阿戈摩托離開之後,那些學生才開始學習、探索與模仿自己的老師。只不過這篇文章一反常態,並沒有提到第一代至尊法師阿戈摩托建立行星防衛系統之後的事,而是詳細闡述了後來者對這個系統的探索和發現。那個年代的秘法師必須面對最血腥的生存環境,面對最恐怖的靈能災難與瘟疫,因此對於行星防衛系統這類龐大的系統有著極其迫切的渴求。

“禁衛軍的行動準則?”

“在任何情況、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使用任何手段,確保皇帝的存續。”

哈密爾法師站在灰白色的土壤上,身旁駛過的全地形運輸車車輪揚起高高的灰色塵埃。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止一臺,幾乎所有車輛都滿載貨物,有些是從阿提蘭星堡裡運送出來的,有些則是被運往那座暗面星堡,所有貨物都披著一層灰色防塵布,避免低重力環境下漂浮的月壤汙染。月球晨昏線在他面前平滑地流淌,遠處的地球被巨大的陰影籠罩,無線電噪音在耳機裡滋滋作響。失去了大氣層保護,來自宇宙輻射中的雜亂訊號以不同節奏發出聲音,這也是人類能在真空中找到的唯一聲音。

“這是我第一次穿上宇航服,也是第一次站在月球看地球。”哈密爾法師向吳桂月坦白道,“我現在很想看看卡瑪泰姬的情況。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說的那麼糟糕的話,那麼他和人類種族的處境就很危險。”

“我相信他有能力解決問題。”

“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了。當一個人承擔起至尊法師的責任時,他就不再能被視作普通人類看待了。”哈密爾法師提醒道,“你不能因為曾經照顧過他,瞭解他身為人類的一面就作出定論。”

“同樣,你也不能因為他承擔了至尊法師的責任就做出結論。”吳桂月法師緊握著萬法之杖,這根白玉般的法杖在虛空中閃爍著不起眼的魔法靈光。“我們誰都沒有看到他的決定。”她說,“我們只能確定,他會踐行卡瑪泰姬的準則。”

“我認為他會採取更加激進的措施。我只希望他不會走錯路,向虛無尋求解決問題的力量。”

“你充當教育者太長時間了,哈密爾法師。你和莫度一樣,總認為自己掌握了正確答案,這是教育者的通病。”吳桂月法師說道,“他跟我說過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真理。他認為每一個決定都要符合當下的歷史和未來的發展走向才能利益最大化,他認為星際時代到來必然會讓更多人類接觸到靈能以及靈能異形種族,我們都知道這個宇宙有多麼殘酷,延續人理的理念必然會受到生存挑戰。除非你認為阿提蘭星堡那些崇尚克里邪教的異人族能夠被原諒,否則你無法對他進行任何指責,因為我們都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困難。”

“這並非指責,吳桂月法師。”哈密爾法師嘆了口氣,“我在擔心他能夠支付這筆賬單,人類種族能否支付這筆賬單。”

“只有活著才能支付賬單,或者賴賬。”吳桂月法師側著腦袋思考了一會,說出了令哈密爾法師感到擔心的話。“如果生存環境太過苛刻,那麼善惡便無法評判,生存才是唯一目的。焚骨而炊,易子相食,我們無法用道德和理性去判斷極端環境下的行為。難道你能說,那些機僕都是無辜者,所以我們不能這樣對待那些本該走向死亡的個體嗎?”

“那不會有好下場的。”哈密爾法師閉上眼睛,“我們的未來註定要走向痛苦嗎?”

“或許吧。但我相信他能夠在一切結束後將理性送還給這個世界。人類歷史上最後一次內戰即將爆發。我們在歷史上汲取過很多次教訓,如果沒有完整統一的政體和文化,我們將無法邁向星辰大海。書同文、車同軌,這些都是必要的代價,也是短命的人類無法接受的代價。”

無線電頻道繼續沉默,發出滋滋的噪音。

棋子再次落下,代表機械的齒輪棋子緩緩轉動,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舒適的靠背椅幾乎將他包裹起來,但他的精神卻依舊保持警惕。

“我不能確定現在和我說話的誰。”皇帝說道,“您是否還能堅持,老師?”

“可以,帷幕之後的存在並沒有那麼容易操縱我的思想和行為。”

至尊法師伸出手,指向燈光籠罩外的昏暗。夜幕席捲這片空間,原本裝點在這片無垠黑暗上空的星光也被淹沒。在這片精神維度中,就連呼吸也是一種隱喻,而夜幕則代表了人類對於夜晚的恐懼。這種恐懼並非來自至尊法師或者皇帝,因為他們身處人類集體潛意識的表層,腳下平坦的地面是穩定他們自身意識的基礎,下方隱晦流動的黑色水流才是人類集體潛意識的真正所在。恐懼來自人類集體潛意識,即便整個人類種族還不知道有什麼正在等待著他們,但集體潛意識的靈感依舊感受到了潛在的威脅正在迅速靠近。

“它們正在等待著新鮮的血肉和靈魂。你能抵抗它們嗎?”

“我做不到。”皇帝說道,“這場短暫的災難必然會導致全人類的靈能者數量大幅增加,我只能應對靈能者增加之後崩潰的世界。這勉強算是一個機會,一個整合全人類的機會。第二階段戰役已經開啟。”

“所以說,你一開始就把我的死亡算進了你的推演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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