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門要債
程寶珍和高添把飯菜做好了，端到客廳裡頭。
“先吃飯，吃完飯，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兒。”程寶珍說道。
小鋼看了高添一眼，發現添哥沒有什麼表情，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只能先點點頭，“吃，都快點吃！吃完看看這娘們要說些什麼。”
他一聲令下，跟著他來的那五六個人都端起自己的碗，一個個地，狼吞虎嚥，沒一會兒，飯碗和菜盆就都空了。
程寶珍看他們吃飯這架勢，用沒有端著飯碗的那隻手的胳膊肘戳戳高添，“你以後，吃飯可以和他們學一下，別小口小口地吃，那飯吃完都涼了，但也別太粗魯，看他們，飯粒子都蹦出來了。”
高添乖乖點頭，“我會多吃點的。”
“待會等他們走了，我再給你加餐，放心，姐不會餓到你的。”程寶珍說道。
高添還是乖乖點頭。
小鋼邊吃飯的時候，邊瞅著他的老大，看到高添低眉順耳的樣子，他真的有些不習慣。高添雖然不像他以前跟著的那個已經在牢裡蹲著的虎哥動不動就爆粗口，可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不然也不會把他們這群刺頭管得服服帖帖。
可今兒，高添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剛剛打架的時候，受了那一棍子，就眼睛紅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要知道，他們都是在演戲而已，都是收了力氣。以前打群架的時候，鋼筋打下去，高添也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完全不知道疼一般。
“我們吃好了，說吧，什麼事兒，別磨磨唧唧的，我們兄弟幾個還等著回家過年了！”
“就是就是！”
“各位大哥。”程寶珍學著電視劇裡頭那些武林高手打招呼時候常用的架勢朝他們拱了拱手，“我也是想把錢給你們呀，可是，我現在手頭上真的沒錢。”
“彆著急，彆著急，聽我說。”程寶珍看他們一個一個站起來，形成一堵人牆，那種壓迫感又上來了，趕緊把話說清楚，“但我以前打工掙了不少錢，都寄給我之前的未婚夫一家了。現在我們退婚了，那些錢也沒有要回來。你們要是幫我把錢要回來，一千六百塊錢，你們拿回去，過個肥年！”
“真的？”小鋼問道，“沒憑沒據的，我們怎麼去和人家要錢。”
“匯款單我都留著呢。”程寶珍說道，“怎麼樣？這個生意能做吧。”
小鋼看了一眼高添，看他點了點頭，立馬就答應下來了，“成，看你一個小媳婦，也是不容易。我們哥幾個，就出馬，幫你把這個錢給要回來吧。”
“那現在去？”程寶珍問道。
“走。”小鋼他們已經吃飽喝足了，正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一行人浩浩蕩蕩，看起來還挺壯觀的。
周姓在他們上橋村是小姓，是很後面才遷過來的，所以他們住的地方，也是離村中心最遠的地方。他們不知道心裡頭有愧還是怕程寶珍過多糾纏，在程寶珍結婚這段時間，倒是沒有出來蹦躂。
不過他們不來找程寶珍，程寶珍也是要去找他們的。4000塊錢可不是什麼小錢，是程寶珍這些年的心血，沒辦法討的時候程寶珍只能先把這口氣嚥下去，現在可以狐假虎威了，她一定要把錢給要回來。
“砰——”的一聲，小鋼把周輝煌家的門給踹開了。
周輝煌一家正在堂屋裡頭烤火，被這一聲響嚇了一跳。
“誰呀，大過年的也不讓人安生！”周輝煌他媽陳芬一聽這動靜，立馬從凳子上起來了，罵罵咧咧地朝著院子走去。
一到門口，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手頭上都拿著棍子的，一副要把她家給拆了的樣子。
“你們是誰？找錯人家了吧。”剛剛的氣焰被陳芬很好地收斂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詢問情況，也算是挺能伸能屈的了。
“沒找錯。”程寶珍從後頭走了上來，小鋼他們還挺配合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周嬸，那天你隨便打發了個人，就去我家退婚了。”
“可按村裡頭的規矩，既然要退婚，那就得退得乾乾淨淨的，當初我們程家給的東西，你們都得原原本本地給我吐出來，這才說得過去吧。”
“就是就是。”小鋼和他們的弟兄，就在一旁起鬨，聲音著實不小，住得近些的村裡人，最愛看這種熱鬧，有些還在吃飯呢，就拿著飯碗趕到周家門口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些啥事。
“什麼退東西？！”陳芬尖叫起來，“是你不守婦道，我們才要退婚的，錯的是你，我們有啥好退的。”
“開玩笑，你有證據嗎？空口造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信不信我就去報警，讓你們一家子，還有你那些親的戚的，一起去牢裡頭團聚。”
程寶珍在廠裡頭也是經常和一些比較奇葩工友撕逼的，論吵架，她可不輸，只是以前沒有人撐腰，光靠她一張嘴，再能吵架又有什麼用，人家把她圍起來打一頓，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現在可不一樣了，這麼幾個混子在她後頭站著，陳芬聲音大，那她能比她更大。
“呦，周大嬸，你們周家的男的都是縮頭烏龜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他們全部躲在裡頭，靠女人養的孬種，考上大學又怎麼樣，把我一腳踢開，回頭又要找個什麼樣的富婆繼續包養他嗎？”
周輝煌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大學生的身份，聽到程寶珍這麼說，他在屋裡頭怎麼坐的住，走了出來，用一種哀怨又哀怨的眼神看著程寶珍。
程寶珍很久沒有正眼看過周輝煌了，曾經她眼中的文質彬彬的書生，她認為村裡頭最帥的男人，她非常滿意的結婚物件，在失去濾鏡之後，好像也沒有什麼。
個子有點矮，站的時候含胸，輕微有些外八，鷹鉤鼻過於刻薄，牙齒也不夠整齊……
程寶珍在短短的十幾秒裡頭，就從周輝煌的身上挑出了一大堆毛病。
再扭頭看看高添，除了瘦點，哪兒哪兒都要比周輝煌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