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拳頭就是硬道理
“寶珍——”周輝煌用他新學來的播音腔，叫了程寶珍一聲，“我們就不能體面一些嗎？”
程寶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她這會兒懶得保持什麼形象了，“我呸，周輝煌，我沒時間和你體面來體面去的。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錢去讀書，回頭就放任你的家人潑我髒水，你喪良心還裝作一副聖人的樣子，騙鬼呢！”
“寶珍，你以前是多麼溫柔的一個女孩子，”周輝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試圖喚起程寶珍所謂的“自尊”和對他深深的“感情”。“怎麼會變成這麼粗俗的模樣呢？”
“錢，有錢自然就文雅了，沒錢，講那些有個屁用。”程寶珍連看都不看他，對著拄著柺杖出來的周順來說，“4000塊錢，我都是有匯款憑證的，我也不收你們的利息和這些年通貨膨脹帶來的損失了。”
高添看了程寶珍一眼，呦，他們家寶珍還挺厲害，還知道什麼是通貨膨脹。
“拿錢。”程寶珍伸出手。
周家人看程寶珍這些日子都沒有動靜，以為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沒有想到，程寶珍在這兒憋大招呢。
“寶珍，我知道你退婚心裡頭有怨氣，可你不也已經結婚了嗎？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周順來一副長輩的樣子朝著程寶珍勸道，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立場。
“我也想讓這件事情過去。”程寶珍說道，“可錢的事兒，可不是什麼小事，要是四百塊錢，要過去就過去了，四千塊錢，我辛辛苦苦打了五年的工，我省吃儉用寄回來的，你一句話，就想把這個事給抹去了，做你老孃的大頭夢！”
“你要知道，你這跛腿，還是我程寶珍，掙的錢給救回來，不然就你們家這群軟蛋，你這條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程寶珍也不怕得罪人了，她因為拍掛曆畫的事情，在村裡頭名聲已經很不好了，今兒帶著一堆人來討錢，大機率又要被傳得亂七八糟的了。
反正她已經招贅好了，不存在什麼擔心自己名聲差嫁不出去的問題，討錢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註定要撕破臉，她也沒有什麼必要在給周順來面子。
周順來一輩子都是窩囊廢，可自從周輝煌考上大學之後，他覺得自己瞬間不一樣了，就好像是戲文裡頭的老太爺，一下子就抖了起來。
今天程寶珍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講的都是些什麼話，要不是他沒有高血壓，這會兒估計都要被程寶珍氣的中風了。
高添沒有想到程寶珍的戰鬥力居然這麼強，原本想著如果程寶珍自己沒有辦法吵過這群人的話，就讓小鋼把這裡砸一砸，和這群人嗶嗶就是浪費時間。
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自然而然就老實了。
不過看到程寶珍這麼生龍活虎地和他們吵架，高添就攔住了原本已經打算要動手的小鋼，讓程寶珍罵一罵，出出氣，也是一個好事，畢竟寶珍在這個事情上，實在是受了太多太多委屈了。
“你，你——”周順來伸出手指頭，指著程寶珍的額頭，“潑婦潑婦！”
高添動了動身邊的小鋼，小鋼會意，走到周順來面前，“咔噠”一聲，把周順來的食指給折了。
陳芬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丈夫的手指頭被人給折了，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滿臉的驚恐，過了一會兒，才扶住滿頭都是冷汗的周順來，“當家的，當家的，你沒事吧。”
“斷了，斷了，我指頭斷了。”周順來說完，兩眼一轉，暈了過去。
陳芬抱著昏過去的周順來，終於知道害怕了，今天程寶珍帶過來的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是那種一言不合就能把人手指頭給折斷的。
周輝煌也嚇了一跳，他是讀書人，手是拿來寫字的，要是被這群地痞流氓給折了，那可如何是好呀。
一想到這，他怕了，就往屋裡頭躲。
“周輝煌，婚是你要退的，這會兒躲進去，想的倒是挺美的。”程寶珍話音剛落，立馬就衝上去兩個漢子，把周輝煌架了起來。這一下子，程寶珍又找到了周輝煌的一個缺點，那就是太矮了。
為了這樣的男人，幾乎浪費了自己五年的青春，程寶珍越想越不值。今天說什麼都要把這四千塊錢給討回來。
周輝煌被架起來之後，整個人抖的不行。“先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講講道理。”
可今天，拳頭就是道理。
誰拳頭硬，誰就有道理。
周輝煌家總共有九口人，而程寶珍今天只帶過來八個人，但問題是，程寶珍帶過來的這些人個個人高馬大，而且一看就是打架的能手，周輝煌家裡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瘸的瘸怕事的怕事，沒一個能打的！
自然而然就佔了下風。
高添一瓢子冷水朝著周來順潑了下去，周順來被凍醒了，“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四千塊錢，準備好，一切都好商量。”小鋼走到周來順面前，像踢死狗一樣踢了踢他，“不然的話，拿手指頭來抵吧，一根手指頭一百塊錢，你這十根，一千，你老婆的也一千，要是你們多犧牲點，腳趾頭也給你算上，你那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就少吃點苦頭了。”
小鋼的話，讓原本就斷了一根手指頭的周順來突然又感覺到一陣鑽心鑽心的痛，“這，這，這——這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小鋼戳了戳周順來已經斷掉了的手指，“這是收點利息，要是拿不出來，直接拿大刀來砍，更徹底一些。”
周順來的兒媳婦抱著孫子哭成一團，“爸，給他們吧，給他們吧！咱們家招惹不起這樣的人。”
“住口！咱們家哪有那麼多錢？！”
小鋼繞著周家走了一圈，“的確是挺窮酸的，也沒啥東西，我看你們那兩頭豬養的還不錯，就先抓走吧，一隻給你們抵一百，夠意思了。”
現如今豬肉差不多是兩塊三一斤，整隻豬肯定是沒那麼貴，一塊五就差不多了，他們這兩頭豬過年都捨不得吃，要等到龍抬頭的時候打算去鎮上賣個高價，現在一隻已經差不多要一百五十斤了，小鋼這麼開價，純純就是欺負人。
他們本來就是地痞流氓，欺負人就欺負人了，還要看今天星期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