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廢寢忘食,不過用了七天的時間,花生油還真就給榨出來了。
盈若倒床就睡,這一睡從頭天下午申時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午時。可把謝氏給嚇壞了,夜裡不敢閤眼,跑過去看了好幾次。更是一大早將孫健請了來。
孫健請脈後,直言無事,就是累了。
謝氏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盈若是被餓醒的,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麵條,直看得褚巧若膽戰心驚的。
盈若撫摸著滾圓的小肚子,去向謝氏身邊。
謝氏好笑的看著她,“問一句咱家的拼命三郎,什麼時候能吃上你們榨花生油啊?”
盈若一聽花生油,立馬來了精神,“就今晚如何?咱們用花生油做一頓大餐,請沈伯伯和姑婆他們來吃,孃親看好不好?”
謝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真捨得?”
盈若道:“可是孃親捨不得殺雞買肉?”
謝氏就戳她的腦門,“你鼓搗花生油不是為了發大財的嗎?”
“孃親此言差矣!”盈若在謝氏面前踱步,裝模作樣的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我最初想榨花生油是為了滿足口舌的。得咱們自己先吃上了花生油,然後再往外延伸著發大財。現在,咱們的花生油有了,接下來就得考慮如何把花生油賣出去了。我先去請姑婆來!說不準還得請姑婆入股呢!”
這事,她也是琢磨了很久的。
一個人悶聲發大財終歸是侷限了,得多拉些強有力的股東才行。
嶽老夫人一直都待她不錯,哪怕不是為了拉贊助,她也該送給人家股份以示謝意的。
一頓花生油的盛宴,自然是吃的賓主盡歡。
飯後,無論是沈樹鳴還是嶽老夫人都沒有立即離去的意思,褚茲九就更不急著回書房了。
盈若暗笑,這些人是咂巴著花生油的味道在這回味呢!
褚茲九道:“我一直以為這丫頭想榨花生油只是小孩子的異想天開,就由著她胡鬧,心道,若是頭撞了南牆也就知道回頭了。從此得了教訓,也就知事了。哪裡想到,還真讓她給鼓搗出來了。可別說,這花生油的味道真的是比棉籽油和豆油好吃了數倍。”
盈若小嘴巴咧到耳根,終於是得到肯定了。
“這都是沈伯伯的功勞,我可什麼都沒做!”
沈樹鳴哈哈大笑,“你腦子的鬼主意可是千金難買。我說褚老二,你看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把這丫頭給我做個乾女兒吧!我和她是真的投緣的很。”
褚茲九一怔,跟謝氏對視了一眼。
嶽老夫人挑眉,開口道:“怎麼著?看著人家的女兒好,這是公然來搶了?想要女兒,自己生去啊!”
沈樹鳴抬手揉揉鼻子,“哪裡是搶了?又不是過繼,只是讓她多個乾爹而已。就褚老二那看閨女跟眼珠子的樣子,我能搶的動嗎?”
謝氏忙笑道:“沈大哥喜歡盈若,那是盈若的福氣。盈若多個人疼,我們自是無不可的。”
“我不同意!”盈若舉手反對。
“嘿!”沈樹鳴挑眉,“我當你的乾爹哪裡就不合格了?”
盈若也學著他的樣子挑眉,“致命的一條,認你當乾爹,有乾孃嗎?”
沈樹鳴頓時便如同生吞了個雞蛋般,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嶽老夫人卻是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該!”
“盈若,別口無遮攔!”謝氏輕斥。
盈若道:“我哪有!現在花生油榨出來了,我接下來會很忙的。要開飯店,要賣花生油等等。哪有閒心再去給自己的乾爹找個乾孃啊!所以,讓我認乾爹可以,先把乾孃給我找齊了再說。”
“噗——”褚茲九噴了口茶水。
沈樹鳴瞪了一眼過去,有些幽怨的看著盈若,“就為這嫌棄我?”
不等盈若作答,嶽老夫人笑道:“就這一點兒,就戳中了你的死穴。該!讓你這些年優哉遊哉。人家小丫頭就稀罕個乾孃,哪怕認你當乾爹,那也是捎帶的。”
沈樹鳴就一副深受打擊的捧心狀。
盈若麻溜的跑進褚茲九的書房,捧了筆墨紙硯來,“趁著大家都在,說說咱們接下來的計劃吧!”
“哎喲!你這神睡了十個時辰,還睡出計劃來了?”褚茲九這打趣,純粹是逗弄小孩子的心理。
盈若端肅了小臉,一本正經的道:“計劃哪是睡出來的?我思慮好久了。你們看啊!這花生油是用來吃的,首先得好吃才會有人來買。所以,我認為要想開啟銷路,首要的就在推吃上。”
沈樹鳴一下子就聽懂了,收起戲謔的心態,“你的意思可是要開一家酒樓?”
盈若蹙了小眉頭,“沈伯伯,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我就是有那野心,也沒有那實力啊!哪怕我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我爹爹和孃親將這房子賣了,都湊不出本錢。何況,還得先把油坊開起來,那也是需要本錢的。”
嶽老夫人點點頭,“不愧是考陵山書院算術第一的人,心中的小賬倒是算的精。”
沈樹鳴道:“您老還誇她!小賬既然算的這麼清楚,今兒把大家都請來,指不定還算計著什麼。”
盈若大樂,“知我者沈伯伯也!沈伯伯若是有現成的乾孃,您這乾爹我立馬就認了。”
沈樹鳴哼哼兩聲,揚了揚眉毛,“我雖光棍一條,但是手頭卻是不缺銀子傍身的。你要不要衡量一下,是銀子重要還是乾孃重要啊?”
“爹爹,沈伯伯誤導我!”盈若衝著褚茲九告狀,“爹爹教我明辨是非。從來都是人比銀子重要的,對不對?”
嶽老夫人拍腿大笑,指著沈樹鳴道:“讓你嘚瑟!”
沈樹鳴再次灰頭土臉。
褚巧若抱著個盒子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放到了盈若面前,“原就答應你,要給你建造一座油坊的。可我攢了大半年的錢,也就只有二十兩。是姐姐沒本事,你別嫌少啊!”說完就要退出去。
盈若一把拉住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姐姐也聽聽我的計劃。這二十兩就當姐姐入股了。”
日夜的趕製繡品,大半年也不過才賣了二十兩銀子。
當然了,二十兩對於他們家來說已經不少了。
但在盈若看來,這樣的勞動力還是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