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樹鳴道:“落雨後,附近高處的水夾雜著泥土流入水庫,可不就渾了嗎?”

盈若福至心靈,“我想到了!”

謝氏嗔她一目,“這孩子,怎麼一驚一乍的?”

盈若干脆坐到了沈樹鳴旁邊,“是花草樹木!”

“什麼?”饒是沈樹鳴見多識廣,這會兒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盈若兩眼發光的道:“山上缺少植被,也就是花草樹木。倘使多些樹木和山草,它們的根能將山土緊緊的抓住,流入水庫的土少了,不就不會那麼渾濁了嗎?”

沈樹鳴承認她說的有些道理,心中也是暗歎果然是個聰慧的丫頭,嘴上卻道:“盈若,你知道山上的樹和草為何存不住嗎?”

盈若搖搖頭道:“為何?是因為沒有人種植嗎?”

沈樹鳴道:“村裡人做飯都是要燒草或者木柴的,尤其是到了冬天。農家人買不起炭,就只能靠燒木柴取暖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而且還是盈若沒有想到的問題!

畢竟前世,即便是她掛職的山村,總是沒有煤氣灶,也是會買煤炭燒的。何況,家家戶戶還有很多的秸稈供用,真的是沒有見過有人去山上打柴呢!

盈若想著,心裡難免有些洩氣。

“水渾水清有什麼關係?”謝氏道,“若是考慮吃水的問題,過上幾日,沙土沉澱了,水自然就清澈了。能有什麼影響?”

盈若道:“那孃親有沒有想過,那麼多的泥沙沉澱下來,在水庫裡淤積,用不了幾年,只怕水庫就會被淤死呢!”

不光是謝氏怔愣了,嶽老夫人和沈樹鳴交換了一個眼神,也都震驚無比的看過來。

盈若被看得心裡發毛,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沈樹鳴嘆氣,“至此,我是徹底的服氣了!走一步,而看一百步,這樣的深思遠慮,我都自愧不如啊!”

嶽老夫人也笑著頷首道:“這丫頭,總是能給人驚喜。”

盈若舒了口氣,“這麼說,你們也是認為我說的在理的了?”

嶽老夫人道:“不錯!若是日積月累下去,水庫的確是有被淤死的危險。”

盈若道:“可是,要解決這個問題卻是一個長遠而艱鉅的任務,這就要多多仰仗沈伯伯了。”

“哦?”沈樹鳴一臉興味的看著她,“說吧!要我做什麼?我現在就是你的馬前卒。”

嶽老夫人哈哈大笑,“這老小子服過誰?活到將近四十歲,也沒在誰面前這麼軟和過吧!”

謝氏忙道:“可別太縱著她了!聽她一個小孩子瞎說!她哪能做大人的主了?”

盈若癟癟嘴,“只要說的在理,為何還要計較話是從孩子嘴裡說出的還是從大人嘴裡說出的?”

謝氏就被噎了一下。

嶽老夫人就更加大笑不止。

沈樹鳴卻還在等著盈若的話,“先聽聽小丫頭怎麼說吧!”

盈若道:“我認為,農人們將燒火的木柴盯在山上,無非是哪裡的樹木山草不收銀子。說到底,還是因為太窮了。只要改變農人們的現狀,讓他們手裡都有餘錢,誰會放著上好的炭不燒,而去費力打柴?所以,還請沈伯伯趕緊把花生油榨出來,然後帶領著農人們奔上有炭燒的好日子。”

這下子,換沈樹鳴哈哈大笑了。

謝氏也是欣慰的笑,“這丫頭怎麼就那麼多的想法?”

嶽老夫人道:“我始終覺得,女子就不該輸於男子。女子應該是可以跟男子並肩而立的。盈盈很好!胸中有丘壑啊!”

盈若衝著嶽老夫人豎了豎大拇指,她思想激將,畢竟前世受過現代教育。可是這土生土長的老太太能有這麼一番感悟,便當真是難能可貴了。

“所以,女子還是得多讀書,懂得多了,眼界開闊了,就不會侷限於四方天地的勾心鬥角了,從而有餘力去做更多別的事情。”

“四方天地啊!”嶽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重複著,眼睛環顧四周。

古樸的農家小院,可不就是四方天地。

女子以男人為天,才會將自己的身心禁錮吧!

因為在莊子裡走了一遭,看到了欣欣向榮的花生長勢,盈若的心情好了很多。回程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回到榆樹衚衕,謝氏直接攜著盈若的手進了主屋,然後從她慣常鎖著的紅木大箱子裡托出了一個小盒子。

眼熟!

那盒子太眼熟了!

謝氏徑直將盒子塞到了盈若手裡,“光裕走時,託我將這個轉交給你!”

“這是……”盈若抿唇。

李光裕當初給她的那匣子珍珠,兜兜轉轉這是再次回到了她手上嗎?

謝氏道:“他說讓你閒來無事的時候數著玩的!”

“可是,孃親從前不是說太貴重,不許我收的嗎?”盈若反問。

謝氏道:“此一時,彼一時。你還小,不可以亂收東西。這是孃親代你收的,那就另說了。”

關鍵是,李光裕交給她的時候說的那般的情真意切,她若是拒了,都會覺得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她是不得不收下的。

她本來想著,即便收下了,也不給小女兒知曉就是了。李光裕的用意,她豈會不知?

無非就是給小女兒留個念想,不讓她忘了他罷了。

她又怎麼甘心拿出來在小女兒的傷心上撒鹽?

而到了現在又決定拿出來了,是覺得小女兒的承受能力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不說,關鍵的有那一千兩的花生在那兒擺著,再加上那三十畝的花生苗,想斷了小女兒的念想那可真是千難萬難了。相比較來說,這一盒子珍珠似乎真就不算什麼了。

盈若卻翹了唇角,還不是換湯不換藥,原來她家孃親也會自欺欺人。

盈若抱著珍珠回了自己的屋子,呼啦啦的倒在了床上,一顆一顆的數了起來。

盈若覺得,她跟沈樹鳴是越來越臭味相投了。她是個急性子不說,沈樹鳴則更加的雷厲風行。

第一天就把西廂房收拾了出來,並且把打油的工具都備齊了,並且還請了油坊的師傅來。

盈若依據前世的記憶,對工具的改進和工序給予了很中肯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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