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裕弓箭所對之人,正是樹蔭裡的崔行。

“光裕哥哥……”盈若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李光裕目不斜視,一張臉陰沉彷彿隨時都能降下暴風雨來。“盈盈到我身後。”

盈若依言,踉蹌的奔到他身後。身體一放鬆,就禁不住打起顫來。

“又是你!”崔行的唇角掛著邪性的笑,“李光裕,你要為了一個小丫頭自毀前程不成?”

李光裕冷聲道:“閉上你的臭嘴!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弓拉滿,箭隨時準備離弦。

“光裕,不可!”安之恆急急的奔了過來。

“滾!”李光裕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你若礙於身份不敢動手,我可以來。”郭銳進的聲音響在十米之外。他的手上也有一副拉滿了的弓箭。

“我親自來!”李光裕一字一頓的道。

“光裕!”安之恆沒有退步,“我不是為他求情,是你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人髒了你的手。你這一箭下去,一時痛快了,可將來怎麼辦?”

“他差點兒毀了我的將來!”李光裕說完,右手一鬆,箭便飛了出去。

樹蔭裡的崔行沒有躲,不知是沒有了力氣躲,還是篤定李光裕不敢射他才沒有防備的不躲。

箭眨眼間到了眼前,穿膝而過。

崔行半跪在地,發出一聲悶哼。

“李光裕,你想造反嗎?”六公主提著裙子跑來,聲音高亢的質問。

李光裕卻已經接過了驚蟄遞上的箭,再次搭在了弓上,拉滿了。本來還是瞄準崔行的,卻又倏忽之間對準了六公主。

“你敢!”六公主又往前走了兩步,挺胸收腹,狠厲的道:“你鬆手啊!射傷了我,你的官也就做到頭了。非但如此,父皇還要誅你的九族。”

李光裕勾唇,手再次鬆了,箭直奔六公主的腦門而去。

六公主大駭,本能的往旁邊扭頭,箭呼嘯著穿過她右耳的耳洞,將半塊耳朵以及珍珠墜子釘在了遞上。“啊——”殺豬般的嚎叫響徹雲霄。

李光裕這才轉身,看向眼睛瞪的圓圓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小人兒,一改剛才的狠戾,柔聲道:“想不想自己出氣?我教你射箭好不好?”

盈若的眉毛跳動了一下,朝他伸出手去,“你能先扶我一把嗎?我沒力氣了。”

李光裕將手中的弓箭一扔,一把將她攬到了懷裡。“你受苦了!是我沒有護好你。”

盈若鼻子發酸,眼眶發熱,悶悶的哼了一聲,“疼!疼啊……”

李光裕臉色大變,猛地推開她,手抓住她的肩頭,“哪裡疼?傷到哪裡了?”

盈若道:“哪兒哪兒都疼,應該是渾身都是傷。”

“傳孫健!”李光裕喊著,將盈若打橫抱了起來。

“去最近的廂房!”安之恆道,“我帶路!”

郭銳進攔在李光裕前面,“這裡總得給個說法。”

李光裕低頭看了看攏著眉頭的盈若,冷聲道:“六公主和崔行意圖刺殺欽差大臣郭世子,本知府前來相救。隨從盡數伏誅,六公主和崔行皆被誤傷。麻煩郭世子帶人將這主謀二人送去知府衙門大牢。”

“你敢!”崔行的聲音依然傲慢,卻已經難掩虛弱。

李光裕抱著盈若走了兩步,再次停住,“你看我敢不敢。我還敢告訴你,崔家從這一刻起,將徹底的走向末路,並且永遠不會再爬起來。”扭頭看向郭銳進,“讓他在烈日下暴曬一個時辰,再送進牢裡。”

“李光裕……”崔行強撐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又因為吃疼再次倒地,“你不得好死!”

李光裕回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日行一善,這就送你去大牢裡跟崔世子見面。想必佛祖也會念我的功勞的。”

“你說什麼?”崔行那死人般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李光裕抬腳就走。並沒有跟著安之恆拐去最近的廂房,而是朝著大門走去。

安之恆剛想上前勸,就見安太傅踱步擋在了路中央。

“光裕,非得這樣嗎?”安太傅的聲音裡滿滿的都是無奈。

李光裕腳步一頓,“事到如今,太傅還有何話可說?”

安太傅倒揹著雙手,“此時鬧翻,時機根本就不成熟。”

“那要等到何時時機才算成熟?”李光裕的一雙虎目咄咄逼人的看過去。

安太傅道:“崔家的氣數未盡,羽翼尚未完全剪除。”

“前畏狼,後怕虎,時機永遠都成熟不了。當下的時機就是最好的時機。”李光裕凜然道,“太傅已經致仕,脫離朝堂之事太久,不如好好的含飴弄孫整肅府內。”

安太傅臉色大變,身子顫了顫。

李光裕大步上前,從他的身邊而過,毫不遲疑,目不斜視。

“盈若!”謝氏從斜裡衝出來,後面還跟著褚巧若。待她看清李光裕懷裡盈若沒有血色的臉,立時就鐵青了臉。“什麼情況?可有受傷?”

李光裕道:“此處不宜久留,回去後再說。”

謝氏嗯了一聲,邊走邊道:“都怪我!她說不願意來,是我非拗著她來的。總想著安家書香門第,來的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總不至於做出禽獸的事情來。看來,是我想差了。”

人性的險惡總是會超出人的想象。

褚青華突然冒出來拉了謝氏一把,道:“二嬸,冷靜點兒!這樣子跟安家鬧掰了不合適。”

謝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猛地甩了她的手,“那你留下吧。”

盈若將臉埋在李光裕的懷裡,對於自己兩次來安府都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也是無語了。

抬頭看了看李光裕擰著的眉頭以及拉黑的一張臉,決定還是說點兒什麼。“光裕哥哥,我其實能走的。你要不放我下來吧!就是剛剛在地上滾了一圈,被石頭硌的身上疼。”

李光裕低頭看了她一眼,“我抱著不舒服?”

盈若道:“咱們這樣子,我可一點兒名聲都沒有了。你若是不娶我,只怕我就要落髮去當一輩子大沖小師傅了。”

李光裕唇角抽了抽,覺得鬱積在心中的那口氣終於得以撥出,“我都快嚇死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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