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之道?臣子脅迫?”皇上譏誚了唇角,“太后說的好啊!朕被臣子脅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翻舊賬,但今日這咄咄逼人的分明就是文安伯府!太后至今還沒搞清狀況嗎?崔家這一登聞鼓敲得,看看,把褚家、李家和郭家都逼成什麼樣了?再者說了,崔家既然敢敲登聞鼓,就應該是證據確鑿,還有什麼不敢認李家的挑釁的?除非心裡有鬼!”

皇上這話說的毫不客氣,而卻對於太后也是毫不留情面。

也是了,有處處拆臺的娘,自然就會有離心的兒子。

崔君擷大聲道:“我們崔家應了。若是巧若不是我的女兒,我們崔家甘願退出朝堂。”

李如璋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世子了,說話能算嗎?”

崔君擷一張臉就五彩繽紛了。

文安伯道:“算!李侍郎若是真能證明她不是你的女兒,我們崔家就退出朝堂。只是,李侍郎真的能拿出證據嗎?”

李如璋冷笑,“君前無戲言!皇上,您可都聽見了!在場的各位也都做個見證。”

皇上道:“李大人可以吐露實情了。”

“是!”李如璋恭敬的道,“臣的小女的確是十九年前就沒了的,按理說,作為沒有成年的女兒,應該是不能葬入祖墳的。但是,家母心疼小女,不忍她死後沒了香火供奉,就在祖墳裡找了一塊邊緣的墳地,立了一座墳冢,也就是被崔君擷挖了的那一座。”

“你承認了吧!那就是一座衣冠冢!”崔君擷激動的道。

李如璋厭惡的掃了他一眼,“那的確就是一座衣冠冢,因為小女死前留下話,不葬入祖墳,而是要葬到京城最高的山上去。她想要站的高,以便能時時的俯瞰這京城的太平盛世。京城最高的山乃是聖元山,小女的墳冢就在聖元寺的後面。章大人,韓大人,為證明小女十九年前的清白,我們……願意開棺驗骨。”

“啊!”謝氏驚叫出聲,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場的都露出了驚駭之色,哪怕是龍椅上的皇上都不由得坐直了身體。

“你們隨便找一座墳,說是就是了嗎?”崔君擷情緒激動道,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揮舞著手臂,明顯已經到了癲狂的邊緣。

“只怕這事不能隨便了。”韓徵道,“仵作驗屍骨,最起碼年限上是能驗出來的。既是隔了十九年,皮肉已經腐化,但是骨頭特徵還是能辨識一二的。”

李如璋道:“你們不是抓了我女兒當初的貼身丫鬟嗎?小女身上有個最大的特徵,縱使皮肉腐化了也會存在,你要是不知道,就去問問那欺雪。”

韓徵道:“除非是與骨頭有關的特徵。”

“我知道了!”崔君擷說著就去看謝氏,“姝兒的右腳是天生的六趾。我當時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仔細觀察過的。她那六趾小小的,很是可愛。”

但有了李如璋的話在前,崔君擷再說出李宜姝身上的特徵來,也是有了汙衊之嫌。畢竟,欺雪作為李宜姝的貼身丫鬟,對於李宜姝身上的特徵是瞭如指掌的。崔君擷口口聲聲說是跟李宜姝在一起後知曉的特徵,可在場的若是認定了他的汙衊,那麼那一特徵的存在就只能是欺雪告知的。

所以,這一會兒,眾人看過去的目光裡不是含有嘲弄,就是含有蔑視。

唯有謝氏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李如璋。

這是她的親生父親,當初讓她去死的人。這十九年來,她的心中不是不恨的。

但是現在,看著那已經佝僂的背,聽著他處處維護的話語,甚或為了她的名聲不惜賭上李家滿門。她的心裡就只剩下柔軟了。

十九年過去,再多的怨恨都已經淡化了。何況,當初的確是她犯了錯,接受任何的懲罰都是應當的。

大殿上便很快商談出了結果,有章科番和韓徵帶隊,即刻前往聖元寺,對李宜姝的墳墓開棺驗骨。

當然,皇上、太后以及皇后是不能出宮的,女子都被留了下來。餘者騎馬前往聖元寺。

皇后盛情相邀,“姑母不若去鳳棲宮坐坐?”

大長公主道:“不了!本宮還是在這裡等結果的好,相信等不了多久。”

皇后的臉色就不好看。

皇上道:“太后和皇后若是累了,不若先回去歇著。太祖有制,後宮本來就不得干政。今兒你們在座,已是破例了。”

皇后道:“她們也是女子,皇上怎麼沒打算驅趕?”

大長公主道:“太祖並沒有制定條例,說是外臣家眷不能進金鑾殿。既是後宮女子,受到榮寵的同時,就該遵守後宮的規矩。”

皇后漲紫了臉,咬著唇看向太后,“母后……”

想要太后出面打壓大長公主的意圖非常明顯。

太后卻面露疲態,“皇后就扶著哀家先去後面歇息一下吧!”

皇上起身,一副孝子模樣的攙扶了太后一下,太后卻猛的甩開了他的手。

吳氏和崔瑤佳自然是追隨著太后而去的。

大長公主眼見著人往外走,翹了唇角道:“這人老了,再怎麼不甘心也得輸給歲月,不服不行啊!”

已經走到大殿門口的太后的身影就很明顯的踉蹌了一下。

盈若就衝著大長公主豎了豎大拇指。沒有誰能夠跟上天借五百年,所以,對於權勢的貪戀,能放手還是儘早放手的好。

大長公主看了看皇上,“我就是感慨我自己,沒有別的意思。”

皇上:“朕什麼都沒說啊!”

盈若就忍不住的低笑,偷眼看向一旁神情肅穆的謝氏。她家孃親定然是非常緊張的。

此去聖元山,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

正因為她是真的李宜姝,心裡才會愈發的沒底。

等待的時間的確是煎熬,就算皇上好心的給她們上了茶水點心,也沒有人享用。不是不敢,而是沒有胃口。

人馬悉數回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去了御書房的皇上,重新回來坐到了龍椅上。至於太后和皇后那邊,壓根兒就被人遺忘了般,無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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