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從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坐到了一邊,離著她和李大夫人遠遠的。她相信她們待她有親情在,可她卻無法做到心無芥蒂的接受。“我孃親是死過一次的人。一個人連死亡都戰勝了,這個世上還有什麼能打倒她?我孃親剛剛也說了,她現在是一個母親。她就算不為自己,也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奮不顧身的。她想的是,她一旦成為了李宜姝,那麼她的兩個女兒將來怎麼嫁人?她不能為著自己一時的情緒衝動就毀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她舉起自己的手到眼前,“我上車前去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掌心裡黏糊一片。那不是汗,而是血。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忍得很好。所以,為了保護您的孩子,也挺老夫人忍住。”

李老夫人突然就笑了,“老大家的,你看!你看看她!”

李大夫人扶住她,“她的確很像當年的姝娘。”

李老夫人點點頭,“她比姝娘更通透。好孩子!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喊我外祖母了。但是,眼下,咱們再等等也無妨。”

盈若撫額,她長篇累牘的說了一大串,敢情都是雞同鴨講嗎?

這李家分明就是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你們非得這般固執嗎?”

李大夫人道:“若是你,有個寶貝失而復得了,是棄之不顧還是倍加珍視?”

盈若抿唇,“我會以她的安全為考慮,哪怕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

李老夫人嘆氣,“姝兒的孩子跟她一樣,一股子執拗。”

盈若道:“老夫人,為了您失而復得的寶貝,還望您忘了‘姝兒’這個名諱。我的孃親從來就不是李宜姝,而是謝芫。”

李老夫人玩味的笑,“我們就是這麼一廂情願的認定了呢?崔家不也是這般的認定了嗎?”

盈若怔了怔,探究的看著剛剛還哭天搶地,這會兒一派祥和的老太太,琢磨著她隱藏在話語後面的資訊。

李老夫人道:“我老了!到了這個年齡,想的無非就是兒孫繞膝了。我這一輩子,就得了兩子一女,個個都是我的心頭肉。女兒十九年前就沒了,我日夜煎熬。如今既然出現了一個酷似姝兒的女子,那我順勢認了她當乾女兒又如何?”

盈若嘆了口氣,“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有一點兒,無論你們想做什麼,須得先爭得我孃親的同意才行。”

李老夫人和李大夫人對看一眼,剛想說什麼,馬車卻又停住了。

盈若掀起窗簾,朱甲騎在馬上回話道:“已經到了南城門,許是有迎接的人。”

說話間,李思齊打馬過來,問:“祖母怎麼樣了?”

盈若道:“人已經醒了,我的丫鬟看著沒什麼大礙。不過,最好還是再找大夫看看放心。”

李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又鬱結了這麼多年,若真有個什麼好歹,她可是擔待不起的。

這可是她家孃親的親孃!

桂圓的醫術她自然是信得過的,但卻未必能取信別人。

李思齊道:“武定侯世子在前面,說是來迎接的。除他之外,今年的新科狀元也在。”

“高華棠?”盈若的眉頭蹙了蹙。

李思齊卻笑了,壓低了聲音道:“實話跟你說,現在京城之中一半以上的女子都在為新科狀元郎害相思。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遇高郎誤終身。”

盈若尋思著,這話聽著還真是耳熟。

就聽身後的李老夫人來了一句,“這是又出了一個崔君擷?”

李大夫人抱怨道:“齊哥兒說話,怎麼這麼不注意呢?那可是他同窗。”

盈若回過神來,二十年前,京城可是有個“一見崔郎誤終身”的說法。

高華棠那神仙般的氣質,的確有招蜂引蝶的本事。也就難怪安柔珺當年見之之後,眼裡便再也看不見李光裕了。

但盈若是鬧不明白他為何會來迎接的。

“我大伯可是親來了?”盈若關鍵時候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李思齊搖了搖頭,看向朱甲。

朱甲也搖了搖頭,“並不曾聽到有褚家大房的人來迎接。不過,郭世子倒是帶了不少的人來。那架勢,居然是如臨大敵般。”

盈若放了簾子,心中嘆氣,褚家大房的態度究竟是拿喬還是不懂禮數,就很值得玩味了。

但因為來迎接的都是外男,盈若自是不用出面的。心中卻有種隱隱的不安。

且不說高華棠為何會來,就是郭銳進,也是迎接不著的。兩家親事還沒定下來,按理說,這會兒他不該親自出面才對。他卻親自來了,還是嚴陣以待,莫不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要發生?

李老夫人詫異道:“你們家怎麼會跟武定侯府有往來?你爹是文官,武定侯府是帶兵的,按理說是不搭邊的。”

盈若也不隱瞞,“武定侯世子幾次出入密州,跟我們家有過幾次交集。武定侯府早前是表達了想要娶我姐姐的意思的。”

李老夫人和李大夫人都瞬間石化。

盈若知曉這兩位肯定是想到了武定侯府和文安侯府的恩怨,再聯想到褚巧若的身世,都覺得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車外突然傳來了褚茲九的聲音,“李老夫人可是好多了?”

盈若看向李老夫人,並不代答。

李老夫人出聲道:“有勞褚大人掛念,老身好多了。這次,多謝了!”

褚茲九道:“那就好!這馬車就借給李老夫人用了。正好武定侯世子帶了兩輛馬車來。”

李老夫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要用武定侯府的馬車?”

褚茲九道:“正好的事,盈盈先下來吧!”

盈若就看了李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多保重!”

李老夫人猛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個鑲紅寶石的黃金鐲子擼到了盈若的手腕上。“初次見面,別嫌棄。這還是當年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交到我手上的。”

“那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盈若忙不迭的想要摘下來。

這可是傳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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