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杜小姐和我媽
我看了她一眼，問道。
杜小姐搖搖頭，回應：“妹妹去外婆家了，阿姨好像去哪個親戚家吃飯了。”
“他們不可能沒叫你吧，怎麼不跟著去？”
“還不是等你，我給你發訊息你都不回，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女人只要心甘情願跟回家之後就變得可有可無，愛搭不理？”
“手機沒電了，行，走吧，我帶你去親戚家蹭，他們吃飯可慢了。”
“我不去，我想吃你做的，再說了，我腳受傷，走不動，難不成你還要扛著我去，然後又把我扛回來？”
“那你就下樓，我給你做。”
“謝謝老公。”杜小姐看著我說，那種感覺就真好像我們是老夫老妻一般。
我真的想不通，她到底圖什麼？
下樓後，我簡單熱了幾個菜，她下來之後便直接吃了，作為主人，我是需要作陪的。
吃飯我是吃不下的，喝點飲料，倒是還行。
農村人過年回村長胖原因就是一家接著一家的殺豬飯，根本吃不完。
杜小姐才剛吃一會兒，母親便回來了，她站在我們身後不知多久，還是杜小姐發現的她。
“阿姨，您怎麼站門口啊。”
母親講著既不流利也不標準的普通話說：“是，看你們在這點，太和諧咯，不想打擾你們是。”
“阿姨，您快來，我們也才剛吃。”
說著，杜小姐起身，準備給母親盛飯，我知道她今天也吃了好多家了，可這是兒媳婦兒給她打的冬天的第一碗飯。
她定然不會拒絕的。
母親文化程度不高，小學沒讀完就被外公外婆給留家裡種田種地了。
她也不高，很矮，很胖，看著很和善，為人也確實和善爽快。
然而，母親剛改嫁到繼父家的時候，聽說她吃過毒藥，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件事是叔叔跟我講的。
曾經她離開我很不拖泥帶水，伯父那邊親朋好友也說母親的不是，我也以為母親甩了我這個包袱之後能幸福，卻沒想到，離開自己的孩子，她也是痛苦的。
她是個地地道道的村婦，別人對她好，她自然也想著對人好。
杜小姐選擇了她的兒子，她覺得杜小姐有眼光，天下哪個父母不覺得自己孩子好的？
杜小姐跟我回來，母親高興。
杜小姐給她盛飯，她又覺得杜小姐很好。
我似乎悟出了一個婆媳關係道理。
就是你千萬不要什麼女孩子都往家裡帶，最好表現的無慾無求，到年紀你也不著急，有一天，你帶一個女生回家。
父母鐵定怎麼看怎麼順眼。
要是這個女生識大體，那就再好不過。
我很確定，繼父乃至母親都把杜小姐認定為兒媳婦兒了。
只有我，愛著杜小姐，但卻希望她早一天離開，因為這是必然的。
我愛她已經成為生活裡習以為常的一件事情，而她，只會在忙碌的生活抽空愛我，甚至可能，並不是愛，只是戲弄。
天下男人那麼多，我不清楚她為什麼只戲弄我，但我非常肯定，杜小姐的出現，結局還是會離開。
她這個人沒有心的，也不曉得愛有多深沉。
母親來了之後，兩個女人都不怎麼理會我，我想逃離，她們卻讓你在旁聽著。
母親和杜小姐講我的童年。
曾經喜歡下河摸蝦，上山掏鳥蛋，把衣服弄髒弄破，回家被竹條抽。
小時候笨得三加二算不清楚，七加五算不清就到處藉手指頭，老半天還是算不清，父親巴掌會不期而遇。
愛吃肥肉，大塊大塊吃也不怕，吃藥也根本不怕苦。
放牛的時候會跟牛跟狗賽跑，用泥巴捏各種的東西。
……
杜小姐同母親講起我和她的大學時光。
我寫過一些東西，高中時代給一個女孩子寫過信，總字數加起來四萬多字，卻從沒送給人家過。
她跟母親講我和她的相識因為種在我心裡的一個姑娘，那個姑娘距離我很遙遠，我夠不到，她便出現了。
杜小姐還講我老嫌棄她們貴陽人NL不分，有空就糾正她讀音。
講我們一起分餅吃的故事，還因為分梨吃而鬧分手。
杜小姐避開了所有悲傷難過，只講了我們快樂的時光。
母親問：“既然你們認識那麼久，在一起那麼幸福，為什麼之前不來家裡？”
“是不是小渝這愣頭愣腦的傢伙沒想過邀請你來家裡？還是說你嫌棄阿姨家不好？應該不會吧？你這丫頭看著怪好。”
杜小姐小心回覆：“我很喜歡這樣的家庭，很溫馨，之前我們只是忙著事業，就沒想太多。”
“是吧，李渝。”
“對，是這樣的，沒錯。”杜小姐把話拋給我，我只能敷衍回答。
我知道，說多了她們也未必會聽，這是兩個女人的對話，我插不進去的。
我唯一作用就是接話，短暫充當橋樑。
母親又問：“我們家小渝愣頭愣腦的，你看上他什麼了？還是說是他追的你？把你感動到了？”
“其實我和他之前，還是我主動建立的聯絡紐帶，後來聊著天，兩人都非常對感覺，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沒有誰追誰的說法。”
杜小姐說得沒有錯，但又不完全對，其實確實是我追的她，只是很順利，一週不到我們便牽手，做著校園情侶會做的事情。
“那我們家小渝吸引你的點到底是什麼呢？”
杜小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專一，有擔當，有愛心，熱情善良，有品味，認真，有時也會表現自己的幽默。”
“嘖嘖嘖，小杜，你可別在阿姨面前誇他，我兒子什麼德行我還是清楚的，你說的這些，怕是摻假了吧？”
“擔當，責任，熱情善良有品味這幾點，我橫豎看不出來。”
說這話時，母親還特意瞅了我一眼。
“媽，我是您兒子，親兒子，我怎麼就不能有擔當，有責任，善良熱情有品味了？”
“你有擔當你讓我和你叔操心你未來，自己一點不著急，還嫌這嫌那，你有責任心，一年到頭不回家，電話也沒幾個，善良熱情，也沒見你表現過，路過村裡長輩叫也不叫一聲，你，有品味，這一點，更別說了。”
“根本就是毫無品味。”
我看了杜小姐一眼，心說：‘你點起來的火，你看大不大？’
杜小姐說道：“阿姨，不是這樣的。”
“在我看來，李渝好得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