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要不然咱們衝出去殺敵吧?”

“不可!這明顯是敵人的詭計,他先耗盡了我們城內所有的弓箭和滾石,就是想要引我們出城!大家千萬不要中計!我們的城牆堅不可摧,只要我們堅守在城內,他們糧草軍需供給不足,耗不住自然就會退兵!”

“大人,又有人來了!!”

何縣令臉色大變,隨後探頭去看,只聽見身邊的小兵說道:“大人,好像不是反賊…倒像是周邊的農戶……”

何縣令便對著底下人大喊道:“爾等何人,我德江縣不接納流民,速速退去,否則弓箭伺候!”

可哪裡還有弓箭?

他們的弓箭,早就在昨晚被反賊們騙得一乾二淨!

只見那些村民們卻並不說話,只是一點一點的靠近城門,不由得讓城牆上的人頭皮發麻……

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

只見領頭那人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他手裡拿著一個鐵筒子一樣的東西,隨後對準樓上的人。

“大人,是不是暗器?!”有士兵驚恐的叫道。

“屁的暗器,不就是個鐵筒子,怕啥?”

那人便對著鐵筒子開始說話。

那人說話中氣十足,聲音大得只讓人腦瓜子嗡嗡的。

幽幽迴響,不說是城牆,只怕是城內的百姓們也能聽得清楚!

“德江縣的老百姓們,我們是附近雞鳴村的村民!”

雞鳴村?

那不是金州府反賊的地盤嗎?離德江縣倒是不遠。

城牆上計程車兵們全都伸長了耳朵,很是好奇村民們要說什麼。

而何縣令臉色大變,連忙道:“快快快,驅趕他們,別讓他們在這裡妖言惑眾!”

那士兵卻一臉為難:“大人,咱們沒有弓箭了,若是開城驅趕,反賊們趁著這機會打來了怎麼辦?”

另一士兵說道:“咱們還有幾根滾木——”

何縣令卻搖頭,“難不成咱們要砸死手無寸鐵的平民?”

這間隙,那壯漢卻依舊大聲的對著鐵筒子說話,聲音振聾發聵。

“你們還不知道吧,興元府已經被我們城主佔領啦!你們興元府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眼下也只有你們德江縣和隔壁兩個縣的老百姓還沒有投降,其他城池的百姓們早就獻上城池,甚至已經開始分田發糧了!”

此時此刻,何縣令才終於明白這幫反賊在打什麼主意!

這幫奸賊,好歹毒的心思!

竟然讓金州府的村民來幫著勸降!

可是他們說興元府都被佔領了,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果然,城牆上計程車兵們一聽“分田發糧”四個字,明顯神色一下變得有些恍惚。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金州府計程車兵們,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工錢,從不拖欠。且每天供應三餐,大米飯隨便你吃,病了殘了治病不要錢,要是戰死沙場,我們城主幫你照顧老孃和娃兒,一直到你爹孃去世或是孩子長大成人!”

何縣令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忙衝著身邊計程車兵喊道:“幹什麼,幹什麼?!趕緊驅逐他們!李班頭,愣著幹什麼,你下去將他們趕走!”

李班頭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連聲答應,隨後快步走下城牆。

等拐了個彎後,他卻放慢腳步,耳朵豎起,只關心外面那漢子說的什麼。

“興元府都投降了,德江縣早晚會被我們拿下。你們今日不開城門,來日金州府的幾萬人馬必將兵臨城下!大家都是貧苦老百姓,只管穿衣吃飯,管他皇帝是誰當?當了咱金州府的百姓,城主免費教咱們娃兒讀書認字,還派人教我們養嵐縣豬,如今我們雞鳴村凡是五歲以上的娃兒都會讀書認字,家家戶戶養豬,日子比從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大傢伙再想想,眼看這冬天就要來了,去年冬天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家忘了沒?咱們金州府那是餓殍遍地,官道上都是骸骨啊!可自從跟了城主,咱們十月份就把臘肉給燻好了!城主發的過冬的糧食也已經到了咱手上,今年這個年還不知道過得有多紅火!”

“你說你們死守著城門有啥意義啊,大周朝的狗官們管你們的死活嗎?你們現在守著城門,指不定下個月就被餓死了,你們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你們的兒子女兒想一想,反正咱們這邊的娃兒們現在已經開始讀書認字了,到時候科舉可就甩你們一大截呢!早點投降,早點過上好日子,咱們金州府計程車兵們規矩得很,進城從不濫殺無辜!想要過好日子的,趕緊勸你們何大人開門投降!我們金州府從來不殺投降者!”

那何大人聽到此處,睚眥欲裂,指著底下人破口大罵:“妖言惑眾!妖言惑眾!李班頭呢,為何還沒有出城門將他們趕走!”

身邊有一士兵眉頭緊蹙對何大人說道:“大人,聽說金州府進城從來不殺傷搶掠,且興元府都投降了,咱們不如開啟城門也投降了吧?”

何縣令眉梢一挑,隨即抽出身後人腰間的長劍,往前一鬆。

那說話的人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腰間的血窟窿,隨後緩緩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城牆上的所有人。

眾人皆是臉色大變,一臉倉皇。

何縣令竟然當場斬殺了一名士兵!

“這一切不過是反賊的詭計,興元府擁兵一萬,怎可能投降反賊?!誰再敢言投降動搖軍心的,下場就有如此人!”

眾人望著一臉血的何縣令,頗有些膽戰心驚。

偏此時此刻,底下那人適時的大喊著:“你們那何大人,吃著朝廷的俸祿,他必然是要死守到底的。他可沒法子投降,他投降了是要掉腦袋的!你們掉不掉腦袋無所謂,他只想著保住自己的腦袋和官位,所以就算你們全部死絕了,他都不能投降!將士們,多為自己的老孃和兒子想想吧,別傻乎乎的跟著你們縣令大人死守,你們早些開啟城門,就能早一步分到過冬的糧食!這過冬的糧食可是有限的,等隔壁兩個縣也被攻下來了,你們能分的就更少了!”

城牆上計程車兵們聽到這裡,又面對著一臉是血的何縣令,終於目光發生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是啊。當官的只顧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哪裡管老百姓的死活。

他何大人丟了城要被朝廷砍腦袋,可他們丟了城,卻能過上分田發糧的好日子!

何縣令拿著長劍的手有些微微發顫,似感應到了周邊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他忍不住喉頭一滾,“你們…不要聽信妖言惑眾,你們身上穿的是大周朝的官服,拿的也是大周朝的俸祿,你們怎麼知道反賊們進城不會燒殺搶掠?這身後可是我德江縣一萬兩千個百姓,別忘了你們身上的責任!”

而城牆上計程車兵們正在猶豫間,只聽見下面的城門被緩緩推開,遠處的劉大壯用望遠鏡一看,登時大叫:“雞鳴村的,趕緊跑!城內有人出來了!”

雞鳴村的百姓們聞言立刻跑開,而出來的卻是李班頭,他大喊著:“金州府的將士們,門已經開啟,大家往裡面衝啊——”

這一言,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城牆上計程車兵們見李班頭都投敵,幾乎是立刻喊道:“李班頭都投敵了,咱們也殺了這縣令請功!”

“別,縣令大人是個好官,咱們捆了他交給城主發落!”

何縣令大驚,欲逃跑,遂十幾個人抓住捆了個結實。

再說城牆下面,那負責城門計程車兵們面面相覷,似乎誰都沒料到李班頭一出門就投了敵。

有人大喊:“快關城門!”

他正要拉那起重繩索,卻突然被人推開,寒芒一點,有人拔劍出鞘:“今日我看誰敢動這城門!”

“你…你…王差役,你…你要造反?”

那人冷冷一笑,“誰當皇帝無所謂,誰給老子發工錢、誰能讓老子吃飽飯,老子就認他當皇帝!”

那李大頭見金州府的反賊們遲遲沒有動靜,心知他們信不過自己,正在猶豫之間,冷不丁聽見樓上在喊:“李班頭,我們已經捆了何大人,快請金州府的將士們入城!”

李大頭一喜,雙腿狠狠一夾馬腹,霎時衝出去老遠,對著空蕩蕩的山林大喊道:“金州府的將士們,何縣令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請大家速速入城!”

而劉大壯他們躲在山林之中,此刻他精神高度緊張,手持望遠鏡對準城門。

士兵們同樣也是一臉戒備。

倒是那任闖對劉大壯手裡那望遠鏡饞得流口水,“劉將軍,啥時候這望遠鏡也給我們耍耍?”

劉大壯倒是毫不在意的將望遠鏡取下來扔給了任闖,“看在你攻城有功的份上,借你看看。”

任闖立刻歡呼雀躍,旁邊的人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這就是研究院推出的新品望遠鏡啊!

傳說中能目視百里的仙品!

目前還只有徐家政務班子的老成員能擁有一架。

任闖透過望遠鏡看去城牆,不由得直拍大腿,“天爺,這也太清楚了吧!這城牆上的人嘴上幾根毛都看得清楚——”

“太誇張了吧,借我使使——”

劉大壯卻突然提刀而上,“別墨跡了,何縣令已經被抓起來,咱們現在就攻城!”

“得咧!”

一聲響亮而整齊的呼喊聲!

很快,徐振英就收到了戰報。

此時已是夜深,她坐在府衙的會議室中,幾乎是同時收到了幾大戰區的戰報。

“好訊息,德江縣、廣漢縣和流水縣已經打下來了,目前五路先鋒隊只剩徐慧嘉的康健縣還沒有收入囊中。”

莫錦春、顧桂花等人立刻一臉喜色。

不過第二封戰報卻讓徐振英眉頭緊皺。

莫錦春連忙問道:“城主,可是攻城出現了什麼事?”

徐振英指了指西面的戰報,“盧飛傳來的戰報,說三平縣很不太平,舟山王的人有異動,估計咱們和西面那位很快就要交上手了。”

莫錦春有些擔憂:“盧飛只帶了三千兵馬,而舟山王號稱有二十萬兵馬,若是真動起手來,咱們該如何應對?”

徐振英苦笑,“不止,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一次,西面的人動手了,南面的大小李王也會不甘示弱。錦春啊,咱們現在可是腹背受敵啊!”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常自在見此,自動請纓:“城主,如今興元府已經被我們拿下,我看百姓大多自願歸順,應該不會有鬧事之人。不若我帶著剩下五百人去馳援三平縣?”

徐振英點頭,“你再拿我手書,請錢珍娘再增兵一萬去三平縣。”

常自在面色一喜,連忙應聲。

而趙喬年建功心切,明顯有些著急,“城主,不若我也跟著常兄弟去一趟吧。我們這來了許久,一直閒著,讓人心裡慌得很。”

徐振英卻笑道:“趙大哥不必著急,你們剛來我們的地盤,許多規矩還不太懂,等你們先熟悉熟悉一下環境,過兩天有的你忙。”

趙喬年心裡稍安,復又坐下。

自從佔領興元府後,徐振英便一直沒有給他安排具體事務。像孫清臣和林老,都被安培去配合方詢搞政務,可他們這一行人卻沒被分配具體事務,只是機動配合,難免讓他們生出一種不被重視的感覺。

他們這千里投奔,可不是為了來吃吃喝喝敘舊的!

只不過徐振英嘴裡的熟悉熟悉環境是什麼意思?

趙喬年反覆品著這幾句話,總覺得有些意味深長。

方詢心中憂愁更甚,“咱們金州府一共也就四萬多人馬,如今已用兵三萬,金州府內不過一萬守衛,幾乎成了一座空城。”

“方詢不必擔憂,金州府如今位置已經處在腹地,即使守衛全抽調出去,也應是無礙。”

等眾人全都散出去後,徐振英才對方詢單獨說道:“方詢,局勢比我們想得還要緊張。你看黔州的來信。”

徐振英將手裡的信遞給方詢。

方詢一觀,大為震驚:“他們竟然想主動出兵去攻打大小李王?”

徐振英點頭,“不錯。但是如果真按照張婉君這個法子,我們也不是沒有勝算。”

方詢卻反對:“城主三思!即使加上黔州府的兩萬兄弟,咱們主動去招惹大小李王也極為不智。戰場上瞬息萬變,咱們僅靠著這兩萬多人就去招惹那龐然巨獸,若是引狼入室怎麼辦?更何況黔州土人的兄弟們沒有經過正兒八經的操練,良莠不齊,如何能攻下號稱十幾萬士兵的大小李王?”

“方詢,我們不招惹大小李王,他們也會來攻打我們。我們和大小李王註定會有一戰。”

“可戰鬥也分早晚,眼下我們戰線拉得太長,到處都是用兵之際,此時再去攻打南面,實在是太冒險了!”

“所謂機會險中求。所以啊,大小李王絕對想不到我們如此分身乏術之際還敢去打他們,如此我們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方詢知道徐振英一旦做了決定,幾乎很難挽回,他只好閉口不談。

會議似乎有些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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