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牙的最後一節課
夜間疾風驟雨。
荒涼的山洞內，淒厲的慘叫聲被雨聲掩藏。
只有成千上萬鳥鳴的尖銳聲音，穿破雨幕。
湛藍的電光在深山乍現，劃破夜幕。
一切重歸平靜後，宇智波御夜緩緩走出洞口。
鮮血漸漸從洞內流淌出來，繞著他的腳踝，注入雨泥中被拍碎。
“最後一處了。”
御夜緩緩收刀，插入腰間斜向上空的鯊皮鞘。
纏繞在刀身的電流消散，尖銳的鳥鳴聲隨之消失。
距離畢業，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
御夜的炎流開發完畢，炎遁暫時還遙遠，於是將目光投向其他屬性的查克拉。
第二個開發的，就是雷遁。
如果炎流是將暴躁的火焰捋順成流，那千鳥流就是將電弧壓縮到了極致。
他只需掌控最關鍵的一個點，其他地方任由電弧肆掠，成就千鳥流的威力。
本意上，這種方式應該叫做雷流，或者電流。
不過當御夜提前開發出這個術式後，發現壓縮的電流嘶鳴確實如千鳥鳴叫。
乾脆順應了原著的名稱。
在和旗木朔茂學習半個月後，老師難忍心癢，將刀術傳授御夜。
御夜的學習速度，沒有辜負旗木朔茂的期待，甚至可以說大大超出預期。
御夜沒有完全照搬旗木家的刀術，而是結合了宇智波自家的劍術。
這裡的刀、劍，在原著中差別不大，可以通用。
旗木家的刀術短、直、快，注重體術基礎，看似樸素的刀法中既有華麗優雅，又不乏寸勁的暴力美學。
宇智波家的劍法不甚出名，基本只是作為遁術的補充，因此招式見以火系查克拉附著為主，算是體術和忍術的結合體。
御夜如今最擅長的就是查克拉遁術的性質轉變，和無印牽引忍術，很契合宇智波家的劍法。
學習旗木刀術後，又將短、直、快的特點融入進去，只差再進一步，就能自成體系。
“他們還沒完事嗎？”
御夜戴上雨衣兜帽，走到山腰外凸的岩石上。
下方森林遠遠有火把組成的火龍，拉出一條長達兩公里，車馬蕭蕭沉默向前。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批從木葉出發的隊伍，前往前線。
雖然據說現在已經有顯微鏡包括電燈普及，但因為畸形的發展模式，木葉大軍開撥居然還是用著戰國時期的古老模式。
甚至木葉自身連大規模長距離、多物資的運輸模式都不具備，很多車馬人員都是火之國大名撥過來的。
也是因為大量木葉忍者出走，帶著物資財糧，不少流浪忍者嗅到味道，前來打秋風。
不過據說主要原因是巖隱村在暗中推波助瀾，在黑市將間諜打探到的訊息免費發放，任由流浪忍者、武士襲擾隊伍。
今天小隊的任務，就是清理附近的流浪武士、忍者。
這是小隊組成以來，第一次和殺戮有關的任務。
旗木朔茂馬上要趕往前線，想在去之前解決掉弟子們見血的問題。
忍者殺人，在教學上天經地義。
至今沒有相關的心理輔導專業，倒是旗木朔茂屬於心細的型別，所以親自安排和上陣。
遠處森林邊緣稀疏有幾家燈火，旗木朔茂在確定流浪忍者的實力後，就在那邊等待。
“啊~~澪醬呢。”
鞍馬齊月披著雨衣過來，無聊捉弄著自己淋溼的劉海。
御夜掃了她一眼，確認是真身，也確認她沒有受傷。
不過齊月的態度很反常。
她平日很少用這麼喪的語氣，也很少這麼煩躁。
看她捉弄劉海，偶爾顫抖的手，御夜知道齊月剛剛殺完人後，還沒靜下心來，只能如此排解莫名的情緒。
御夜今夜連斬11人，最開始同樣不適。
不過畢竟重活一世，而且是穿越在其他位面，心理上天然有優勢，很快調整過來。
“那邊只是幾個流浪武士，別擔心。”
御夜說完，想了想，伸手幫齊月將劉海整理好。
齊月剛想說什麼，瞬間僵住，臉蛋紅透。
見血後的紛亂的思緒，似乎也被捋順。
“走吧，先去匯合。”
……
“澪啊，她剛剛回來過。碰到幾個在外面被嚇到的孩子，現在還在繼續找剩下的人吧。”
御夜剛回來，旗木朔茂看了他們一眼，見情緒良好便重新低頭，繼續拿著手裡的袋裝麵條空包裝袋看配方表，恨不得要背下來的樣子。
御夜知道老師這點閱讀癖，沒事幹的時候就愛發作。
閒著無事，他打量這幾戶人家。
這裡距離木葉將近百里，挨著另一處不小的城市郊外。
簡單的木製房屋，依著小山坡而建。
清貧簡陋，還用著煤油燈。
持家的女人知道這幾位是木葉來的大人，忙前忙後想要伺候好，但家裡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不免有些窘迫。
好在御夜他們看起來並沒有不滿的意思，她便忙裡偷閒將兩個孩子，小的揹著，大的抱在懷裡哄睡。
這幾天外面紛亂，聽說森林那邊有戶人家被人血洗。
還好木葉離得近，很快派人過來了。
要是他們一直在的話，日子就安穩多了。
可惜，聽城裡人說他們很快要去前線打仗......
御夜在一旁註意到婦人的臉色變化，不用什麼心理學知識，就能讀懂其中意思。
這也是大多數依附在木葉附近的人的想法。
而且相對而言，他們還是幸運的。
那些既不靠近火之國都城，又離木葉遙遠的地方，尋常流浪忍者對普通人而言就和超人一般。
要麼跟著有錢人作威作福，要麼自己就作威作福。
就這，還是第一強盛大國木葉的現狀。
其他的國家，可想而知。
這是一個能力和責任不匹配的世界。
忍者掌握了最高戰鬥力，卻不事生產，不僅對制度的嗅覺低，對造福所有人的科技，嗅覺都比普通人弱。
他們習得一身能力，只為殺人。
現在比戰國時期稍微好點的是，忍者會透過收取報酬，維護一定的秩序。
“老師...御夜君也回來了？”
澪氣喘吁吁進來，身後幾個孩子正被其他家裡的長輩抱著痛哭。
澪解決掉任務目標後，白眼觀察到附近有孩子走丟，就去幫忙了，倒是因此讓初次殺人的不適解決掉。
不過那群孩子實在太能跑了，躲得散亂，澪光是開著白眼，就耗了大半的查克拉。
“任務搞定，回家吧。”
旗木朔茂看了眼家庭重新團聚的村民們，放下麵條包裝袋。
“幾位忍者大人，外面雨大，今晚在這裡住下吧？”
婦人察覺到木葉的幾位大人要回去，連忙起身。快到上小學年齡的大孩子被驚醒，揉了揉眼睛。
“不用不用，我們還有其他任務。”
旗木朔茂連忙擺手。
落地的小孩似乎現在才弄清楚大哥哥大姐姐要離開，連忙掙脫母親扶著他的手，跑到臥室裡抱出三把大大的油布傘：“叔叔，哥哥姐姐，給。”
孩子踮著腳，努力舉著。
“......那就謝謝小朋友了。”
旗木朔茂只取了一把，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帶著學生們離開。
四人穿著雨衣迅速離開。
直到走出很遠，旗木朔茂突然打起雨傘，回望森林邊緣只剩下豆粒大的燈火。
暴雨打在雨傘油布上發出砰砰砰的炒豆聲。
旗木朔茂突然開口：“御夜，你相信什麼真理嗎？”
御夜一怔，先看了眼前面兩個女孩。
兩個女孩似乎在說著什麼悄悄話，但因為暴雨和雨傘砰砰砰的聲音聽不真切。
他這才轉頭看向旗木朔茂的側臉，沒有答話。
御夜知道高層安排旗木朔茂，一直有心思想有“糾正”他關於火之意志的思想。
這是個很聰明的決定。
因為在御夜看來，整個木葉相信火之意志，併為此一直奮鬥的人真不多，水門算一個，旗木朔茂也算一個。
就連高層都只是掛在嘴邊，真正做的時候，火之意志永遠在利益兩個字的後面。
旗木朔茂指教將近兩個月，一直沒提過相關的事，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開口。
旗木朔茂收回目光，看向御夜，揉了揉他腦袋。
“我知道你不信，這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很多人都是如此。”
“老師只是想說，這世界上有些真理沒能成真，甚至可能永遠都不能成真。”
“但這不正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嗎？我們走在通往真理的路上，為真理保駕護航，也為真理籠罩的人遮風避雨。”
“沒做到的，我們盡力去做到。”
“做錯的，我們努力去糾正。”
“或許我看不到理想成真的那一天，但是啊，我對未來，對你們，充滿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