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翻舊賬還不算,楊招娣還問起了楊妙華現在去孫家做衣服是怎麼回事。

“你當真以為巴到他們家就啥子都不用管了嗎?一天天的也不出來幹活,正事不做,就去把人舔到,我就是那麼教你的嗎?就指望靠別個,我看你這樣真是一輩子都嫑想抬起頭來!”

“啥子叫舔到?我去幫忙就是舔別個了?我沒給你幫過忙啊?你說的那麼難聽,那你這趟來又是咋子?”

誰的話都沒多好聽,要不是懷裡還抱著個小娃娃,楊招娣真是想直接轉身走人。

“你真的是撞邪了嗎?我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聽嗎?在你心裡我就跟外人一樣啊?你非要那麼戳我心窩子?要不是你是我親妹子,你以為我想管你啊?別個說你白眼兒狼啥的,我還生氣,結果你就是這麼對我的?當真是孫家更有,你巴上他們就連我這個大姐都不認了?”

上輩子也沒發現大姐有這個毛病,簡直是恨不得對她的一切都指手畫腳全給安排了,包括怎麼生活掙錢、跟哪些人家來往、怎麼來往,關鍵那意思必須一切都跟她最親近啥都得告訴她還得啥都聽她的——不對,仔細想想,其實是上輩子她太聽話了,在大姐跟著兒子進城享福之前,她什麼都聽大姐的,大姐說誰不好,她就不跟誰走動,她唯一信任和依靠的物件就只有大姐。

越想越生氣,楊妙華更生出了兩輩子積聚起來的叛逆:“對對對,我就是白眼兒狼。我就是那麼現實,哪個對我好我就親近哪個,大姐你要那麼生氣就嫑管我了,求求你嫑管我了,我個人的日子咋個過我清楚得很!”

好在這時候大家基本都在家做飯了,因為路上泥濘,出門的人也少,她們又是在孫家出來這段路上,倒是沒引得什麼人看到。

不過那火藥味也是真濃,楊妙華都能感覺到背上的小小軀體都僵硬了,團著一動不敢動的,小手抓在她肩膀上都有點發抖。也是,最親愛的媽媽和以往也最親的大嬢吵架,小孩子能不害怕嗎?

她緩了緩口吻:“算了,大姐,沒啥好說的,你願意咋個想就咋個想。也沒得啥子好吵的,就當是我不對,說了各管各就是各管各,你願意咋樣我也管不著。至少現在家英跟建業定親是個好事,我們就不要鬧的不好看了。”

楊招娣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但因為身在外面,長期以來的忍耐讓她死死壓住了牙關,才沒有直接破口大罵。

正這時,前方走來一個人。

她眼風掃到更不敢開口引人看笑話。

人走近了卻是趙福安:“大姐。”

他先跟楊招娣打了招呼,就把蘭珍從楊妙華身上接過來。

“好了,大姐,麻煩你了,你回去嘛。”

背上一空,解放了雙手,楊妙華伸手去把老二抱過來。

楊招娣跺跺腳:“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一轉身大步流星走了。

趙福安察覺到氣氛不對,但還是等楊招娣走遠了,才試探著問:“咋個的嘛?跟大姐說了啥子嘛?”

“還不是那些事!”楊妙華心情不好,語氣也有些衝,“聽到建業跟家英要成了,跑起來又扯一堆,就是不安逸之前沒跟她說。說了又咋子嘛?未必她還能決定家英的事啊?”

聽著她的抱怨,趙福安一句話都沒說,還是楊妙華自己說了幾句,慢慢意識到還有娃娃呢,小的那個屁事不懂,大的已經很能挺懂些話了,自己也覺得懊惱,趕緊住了口。

兩口子抱著娃回到家,先在外面簡單衝了腳,進屋穿上草鞋,楊妙華習慣性去看了一下酸菜罈子,換了壇沿水。

打發蘭珍看著點老二,楊妙華燒火煮飯,問趙福安:“你去問了沒有嘛?瓦窯那邊咋個說?”

他們這房頂是蓋的茅草,壓實了綁緊了弄成一片片的鋪在上面的,可到底是茅草的,容易爛,即便用了蛇皮口袋啥的一起裹著,仍舊很容易被腐蝕,每年都要定期檢查修補更換。特別是到了夏天多雨的時候,還很容易漏水,稍不注意那就是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

在楊妙華生產之前,趙福安就上去檢查過房頂,還重新整理又鋪了一層壓實的乾草,但昨晚下大雨,仍舊不可避免的漏水,幸好床和灶的位置在修補的時候是重點關照的地方,上面還沒漏雨,不然那真是一晚都別睡了。但別的地方就不好說了,特別是灶前堆柴的位置,那上頭直接破了個洞,雨水淅淅瀝瀝滴答下來,就那麼一小堆柴都給全淋溼了,雨水在屋子裡匯成了小小的溪流,哪怕半夜趙福安起來用水桶放那兒接水,仍舊是濡溼了好大一片地,他們這屋裡可沒孫家那條件給鋪青石板,也不過是一樣的泥地而已,只是因為人在裡面活動經常走著比較板結,可沾溼了水還是會很髒很麻煩。

楊妙華今天上午起來就好大一通收拾,瞅著天放晴了就把淋得透透的柴全抱出去曬著,把屋裡的地面規整了許久,才稍微整出了個樣子,一時激動之下,催促趙福安跑去燒瓦廠問價,茅草頂哪能跟瓦片相比呀!

趙福安擺擺手:“別提了,我都沒去到瓦窯那邊,這點兒時間哪夠跑的嘛!但是我還是問了的,我們這房子,看到小,要蓋瓦的話,那瓦片還是要幾百張,而且別個都說了,蓋瓦的話,還要重新整房梁,現在這個房頂鋪的乾草,不一定撐得起瓦片。”

其實這些都是在楊妙華意料之內的情況,本來就只是打個前站而已,想要一鼓作氣把房頂修整了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再說這房子這麼破,現在光做房頂,以後要重新蓋房的時候又要拆,多麻煩的事啊!

她純粹是想知道行情,大概需要多少錢,她心裡有數也才能有個奮鬥目標。別看眼下她手裡有那麼十塊左右,聽起來家有餘錢,可是隻出不進,你要吃吃喝喝一段日子這錢聽起來好像還挺多,可但凡涉及到動土啥的大件花銷,對不起,這點兒錢就是灑灑水,不夠,根本就不夠!

“那你沒問問要好多錢呢?”

“起碼要大幾十才弄得下來嘛!”

“大幾十那是好多?好多錢一張瓦你都沒問啊?”

“問啥子問嘛,曉得個大概就差不多得了,反正問了我們現在也買不起。到時候從瓦窯那邊拖過來也要費工夫,不曉得要弄好多錢進去,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去搞的嘛?我看現在將就一下,等二天多掙到錢了再來說是一樣的。”

楊妙華聽他這麼說就覺得敷衍,猜測他是又怕丟人啥的根本沒多問,便覺惱火:“二天二天,那肯定是要等二天。你去問一下都這麼惱火嗎?再說你沒去瓦窯,你問一下孫叔都那麼惱火嗎?算了算了,真的是啥子都指望不上你,就怕丟人現眼,我不怕,我自己去問。”

“你說的啥子話?我那是怕丟人嗎?我是怕別個又要幫我們,我們還得起人情嗎?”

楊妙華懂了,聽他激動得拔高音量,自己倒是冷靜了下來:“好了好了,我曉得了,我肯定跟林大娘說清楚,我們現在沒打算蓋瓦,就是打聽下行情。”

這麼一說愈發覺得孫大山到處跑倒騰小生意挺好,賺錢是一回事,各種資訊他肯定也是最靈通的。

想想自己剛剛那麼說也挺過分的,就安慰他:“你也別想得那麼差,我們遲早都是要蓋瓦房的,慢慢兒來嘛,現在我跟到林大娘一起做衣服,要是二天做得好的話,肯定能賺錢的。對了,你這幾天跟著孫叔怎麼樣嘛?”

“就是問兩句,孫叔也說了,有活兒需要我的時候,會喊我的。”

“那就好。”楊妙華瞬間眉開眼笑起來。又叮囑趙福安要機靈點,要學會看眼色行事,主動去幹活兒,手腳要麻利云云。

楊招娣則回到家跟婆家人報了喜訊。

但除了她自家男人比較激動有點高興之外,方家人驚訝過後更多的還是不滿。

“早曉得還有這麼樁事,那咋不跟我們大家說呢?”

就算自家沒有合適的女孩兒,誰家還沒有個親戚的了?楊招娣妯娌就有兩個,還有個沒進門的,再有婆母也有孃家人,誰會不想給自己找門得力親家?

楊招娣只能推說之前都沒定不讓說,妯娌們卻都覺得她肯定是遮遮掩掩不願意告訴她們。其實也不想想,便是告訴了他們,孫家又真的會看上他們這些人家嗎?

馬氏由著另外倆兒媳擠兌楊招娣,過了會兒才敲敲碗筷:“老二說親了,那老三呢?他們老三也差不多到年紀了撒?你沒問下?”

楊招娣實話實說:“問了,林大娘說的還早,現在不急。”

大家估摸著都沒信,一個個還正在扼腕呢。之前都沒聽到孫家要說媒的訊息,哪知道人家直接就定了。現在就剩一個老三了,可以說是最後的機會,誰心裡會不打小九九呢?

楊招娣看著眾人臉色,心裡暗嘲,一個個都作吧,就看你們上躥下跳,到時候反正不是我丟人。

倒是馬氏又問了:“那孫么妹兒呢?那女娃娃也沒去讀高中,現在都下地了,總是要早點看起來的撒。”

大家都抬起頭來。

雖然娶個孫么妹那樣的媳婦進門遠不如嫁個閨女去孫家划算,但想想其實這也是一條路。

而且大家心裡都預設一點,男的嘛,可以拖,反正孫家條件好,只要想找,肯定都找得到。女娃娃哪拖得起呢?尤其孫菁菁那種嬌生慣養的,除非是嫁到城裡,在這山裡,根本就沒幾個當家長的會想要這種兒媳婦。孫家人肯定也清楚,那不得早早相看起來?

“那不曉得,孫么妹兒就在屋頭,我哪好意思問嘛?”楊招娣說的是實話,可卻沒說自己提到過,被人家眼神殺了回來,都跟都沒敢說出口就鎩羽而歸了。

她也知道,就這一句,肯定無法打消這些人的念頭,她也不在乎。反正事情鬧起來,不管是哪邊出糗,她都可以叉起手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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