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忒沒良心!”楊妙華恨得接連捅了趙福安好幾手肘,“就算想想之前人家的那些好,你也不能這麼說。”

趙福安脫口而出之後也後悔了,他對孫家人也沒那麼多惡意,這會兒屬實是情緒有點上頭,但也不願意就這麼認輸,只生硬道:“反正有沒有我都一樣,那我還去摻和什麼?去分人家的好處嗎?你這麼說我們不去才對。”

“你別給我陰陽怪氣!”楊妙華氣得都想立起來打人了。

“我跟你好好說呢,你就這麼拿話來堵我?我告訴你,就你這態度,現在也別跟我去說什麼。沒想當白眼狼都要被人當做白眼狼了!”

“是是是,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第二天夫妻倆都頂著黑眼圈,楊妙華還好點,她畢竟是經歷了一輩子的人,便是乍然聽到這種事兒有點受驚,但上輩子啥事兒沒聽過呀?就算要摻和現在不也還沒發生嗎?她想著想著也還能睡著。

只有趙福安這個膽子小的,那是真給折磨的一宿沒睡著。也就是仗著年輕,不然白天累一天晚上也不睡,精神還長時間高度緊繃,這不猝死都得崩潰。

但實際上趙福安還真挺崩潰的。

偏生還有個完全不知情的人,一大早興沖沖跑過來:“楊二姐,楊二姐,小趙哥你也在呀?你在家正好,我問你啊,趙哥,你們什麼時候進山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福安沒好氣:“不知道。”

“別呀,趙哥,別這麼小氣嘛!跟我說說,我保證,我不纏著你們,我就打聽一下。”

“然後你好偷偷跟上嗎?”

“你怎麼知道?”於書彬說完捂住嘴,回頭看楊妙華,“嘿嘿,那個,二姐,哪有,我就是說說,我——”

“你別想了,我告訴你,你連打麥子都幹不下來,還想進山?你以為山裡是什麼路?別進去山裡迷路了,到時候沒人找給狼叼了去。”

於書彬兩眼放光:“咱這兒還有狼?好傢伙,那啥時候咱們打狼去啊?哥,趙哥,你就帶我去吧!真的,狼這玩意兒得打,它禍害人哪!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我有經驗,我保證不拖後腿……”

他說的太快,楊妙華一時竟插不上嘴。只不過那臉都麻了。

她就不該一時嘴快瞎胡說,什麼山裡有狼啊鬼的,那都是大人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的。眼前這位就是孩子,那也是天字頭號的熊孩子,本身就極具殺傷力,她這麼瞎比比,沒嚇到人還讓人更來勁兒了。

“我不去,別找我。”趙福安難得沉著臉,愣是把於書彬兩隻爪子給抹了下來。

於書彬瞪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二姐,我說錯話了?”

小趙哥以前躲著他吧,那也沒這麼黑臉啊!

“你別管他。”

明白了,這是兩口子吵架了呀!

於書彬撇撇嘴,得,今兒來的不是時候。

不過他還是不肯死心,這回是仔細看了一下楊妙華的臉色,才試探著開口:“那二姐,我剛剛說的……”

“沒有沒有。我就那麼隨口說說,我們這兒哪兒有狼啊?你就看那些山林,像是能藏狼的樣子嗎?”

楊妙華想想就頭疼,還生怕這好奇心過於旺盛的娃娃不當回事,“我是說真的,我們這兒要有狼的話,能讓娃娃們進山去揀柴嗎?”

說著她又想到,哪怕於書彬真要進山去,那山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的。想來他自己心裡也是有數的,不然早就自己進山去了,哪兒能還次次來找他們呢?

她放了心,於書彬卻是會順杆子往上爬的,看她不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就繼續了:“行,沒狼也有兔子吧?二姐,你就跟我說一句,他們到底哪天進山啊?我保證,我肯定不纏著他們。”

“你還真想自己去啊?”她就沒見過這麼執著的人。

既然這麼喜歡打獵,咋不去那些深山老林的地方?她上輩子看電視,也看到可多深山老林的地兒了,人還有專職打獵的,那不更適合這去尋求刺激的?

“小於,你不是我們益省人吧?”

於書彬有點懵:“啊?對,我不是。”

“那你咋跑我們這兒來了?我們這兒除了窮,啥都沒有,你想打獵也不成,你說你圖啥啊?”

這知青下鄉,從規定上來說都是服從安排,組織給你送哪兒去你就得到哪兒去。而且益省就在西部地區,還是有不少來自全國各地的知青來支援建設的,但就從楊妙華所瞭解的來看,來他們這兒的知青多數還是本省的城裡孩子,甚至有些就是他們縣城的。

不說本地這情況,就從全國來說都是如此。

單論這知青下鄉的事兒,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怎麼定了的規矩也總有人想方設法跑關係啥的,能不去的就不去,能換好地方的就換好地方……普通城裡青年可能確實只能聽從知青辦安排,但這個小於一看就不簡單,咋還就來他們這裡了?

不是楊妙華妄自菲薄看不起家鄉,那是這窮山溝真窮的不能再窮,別地兒再不濟還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這兒呢?整一個窮山惡水!山裡沒吃的水裡沒吃的,就靠那麼點坡坡坎坎肥力還不行的土地種糧食。他們不窮誰窮?

於知青偏來這裡,這不是自找苦吃嘛!

於書彬滿頭問號。

怎麼就說到這兒上來了?

但被人兩眼真誠的盯著,他又不能不回答,支吾道:“那個,就是年紀到了,知青辦安排來了唄,這有什麼好問的?”

其實,他來這裡還真就是故意安排的。不過不是他故意的,是長輩故意的。純粹就是懲罰,就是想讓他來吃點苦,進行真正的“勞動改造”。

但這實話於書彬能說嗎?肯定不能啊!

也幸好他沒說,不然楊妙華聽了得吐血三升。就他這樣子,還能叫懲罰?還能叫吃苦?階層的差距簡直就是天塹,人類的悲歡全不相通。

此刻的楊妙華看他言辭閃爍,自動腦補其中有些事兒。再看這白白淨淨的小夥子,就這麥收十來天裡,就已經黑了一個度,心裡又生出了點同情:“沒事兒。你不都說了很快就能回去了嗎?再辛苦些日子,很快就能回城了。堅持一下。”

於書彬被他這老母親般的慈愛眼神弄得渾身毛毛的,晃晃悠悠就出了門,後知後覺領悟,啥意思啥意思?這時候說回城的事,這是在敷衍他呢還是在趕他走呢?!

想通這點他想再回去問,還沒走近就看到趙福安氣沖沖的背影。

得,時機不對,還是先撤。反正看樣子不是今天行動。

於書彬腳步一轉,晃悠悠就向著孫家去了。

他卻沒看到,身後還跟了兩個小尾巴。

“他這又要跑哪兒去?”李薇往麥草堆後藏了藏,“還有完沒完了?”

羅旭安慰她:“這才哪兒到哪兒?你想抓他小辮子,就得慢慢來。”

他比李薇對這裡更瞭解一點,提醒她,“他應該是去那個孫大山家裡,就是孫菁菁家,要跟嗎?”

李薇本來想算了,聽到孫菁菁,又一跺腳:“去看看。”

論理,於書彬不應該這麼放鬆警惕,早該發現身後小尾巴的,但這不是他自己都是偷摸行動嘛——他在偷窺孫家父子的行動,以他的直覺,結合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總覺得孫家像是在醞釀什麼大行動,眼看著卻不能參與,這不百爪撓心,都幹出這種暗中偷窺的事兒了。

本來想從趙福安那裡突破的,奈何運氣不好,撞在人兩口子吵架的槍口上了,乾脆繼續來這邊蹲守。

他做這種事是極有經驗的,而且孫家這邊他早就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找到了一個便於觀察的隱蔽點,就藏著不動了。

這可苦了身後那倆小尾巴,他們跟著於書彬就是想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想著拿不到證據也得抓個正行,哪知道人根本沒到孫家去,在這外面就停下了,還不懂了,這逼得他們也不得不躲在一邊守著。

這天兒已經有蚊子了,人動的時候蚊子都一個勁兒往人身上湊,更別說現在他們一動不動的,那蚊子可不就逮著他們咬了?

兩人尤其是李薇簡直是苦不堪言,她雖然也就只是小縣城的姑娘,但生活條件比起這山溝溝仍是強多了,來到這種環境,哪怕是已經呆了快一年了也還沒完全習慣,這時候被蚊子叮得更是難受至極。

她難受的扭動了幾下,卻不知就這幾下居然暴露了自己——幸運的是發現他們偷窺的不是於書彬,但不幸的也是如此,因為發現他們偷窺的竟然是孫大山的三兒子孫建林。

“嘿!幹什麼的!”

李薇和王旭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在麥稈堆後藏得很好的,聽到聲音也不肯出頭,然後就被“汪汪汪”的大狗驚嚇著從麥稈堆後跑了出來。

“你們誰啊?在這兒幹什麼?”

李薇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大黃狗,現如今養狗的人太少了,她也聽說這孫家日子過得滋潤,竟沒想到連養的狗都這麼膘肥體壯凶神惡煞的。

王旭畢竟是男人,稍微鎮定一點,卻還是往後退,兩手擋在前面往下壓:“慢點!慢點!你別讓狗過來,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真的不是壞人!”

躲在另一邊的於書彬見到這兩人出現,一雙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他反應也快,恨恨罵了一聲,瞅準空子,發揮這輩子最靈活的走位,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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