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看到了吧?趙青苗那頸子,嘖嘖……你說是不是她去外面幹什麼了?不然老二能那麼弄她?”

晚上,兩口子完事兒後,謝大媳婦忍不住就叨叨起來。

謝老大本來也好奇呢,一直沒敢開口問,就怕他媳婦又鬧起來,說他什麼惦記弟媳婦。天地良心,趙青苗是長得好看,但他可是要接老爹的班,要做公社書記的人,能搞出那種桃色新聞來?再說趙青苗除了外貌突出一點,又哪裡能跟女知青相比?他就是想找也至少得找個女知青,不然哪能配得上他這身份?反正是再怎麼也不可能找到弟弟用過的女人頭上的。

及至這會兒聽到他媳婦說,那八卦之心也壓不住了:“她能去外面幹啥?老二那是真要弄死人啊?”

“嗐,誰知道。不過我瞅她長那樣就不能是個安分的,沒看就出去河邊洗個衣服,都勾得好些個男的偷偷在那兒看呢!以為誰不曉得,又不都是瞎子。再說老二那樣子,以前也不愛摔摔打打的,自打她進門,那是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在都恨不得掐死了,你說這要其中沒個啥事兒咋可能?”

正常人理解不了非正常人的想法,更關鍵的是,在這種對女性苛責規訓的社會氛圍裡,很多人也被洗腦,哪怕是這種觸目驚心的事,他們第一想法也是這女的肯定有問題。但這肯定不是一個清醒理智的人該有的想法,真正的正常人,是不可能第一時間和施暴者共情的——下意識認為被害者犯錯,為施暴者的施暴行為找理由,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樣的人,本質上也是潛在的施暴者。因為他們這樣的邏輯就幾乎約等於,有理由就可以使用暴力。可實際上,哪怕不對受害者抱著同情和憐憫,僅僅施暴這個事本身就是錯誤的就是非法的,無論有何種理由,都不該選擇使用暴力。一旦使用了暴力,就不要覺得自己還是正義的。

“真的假的?你都打聽到啥情況了?怎麼我沒聽到?”其實謝老大還想說,那趙青苗看著就不像那種人。

是的,在這種事情上,男人和女人是有不一樣的感觀的,就說男人不懂鑑茶,那純粹是扯淡,他們清楚得很,只不過是享受那種感覺。什麼樣的女人是真的故意勾人,他們還是能感知到的。

趙青苗雖然好看,但眼神瑟縮,花也少,一看就是老實怯懦的那種,長得漂亮也少了點味道,何況出門都不咋敢正眼看人,更別說勾引了。雖然吧,這模樣本身還是有些招人的,但那屬於在男人看來,謝老大覺得自己不會感覺錯,趙青苗本身絕對沒有那種意思。自家媳婦平時老說人不好,那純粹是女人的嫉妒。當然這話他肯定不會說的,不然兩口子又得吵一架。

不過他也說不準,萬一就是真的呢,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老二自打結婚後性子是愈發暴躁,他一直以為是他不滿,畢竟和孫菁菁比起來,趙青苗又差了太多。可如果真的是趙青苗不老實,出去勾三搭四了呢?

謝大媳婦肯定是有嫉妒心嘛,一個是因為趙青苗長得好看,那在村裡人看來好看的都不正經了。二來就是因為趙青苗的彩禮太高了,即便是五十年後,也多的是人把彩禮作為衡量女性價值的一部分,認為彩禮低不要彩禮的就是不好,公婆都看不起。更別說現在,何況那彩禮體現的是什麼?實際上彩禮所反映的那就是公婆夫家的態度,一百塊的彩禮,把她這個大嫂都狠狠壓了一頭。這能讓她心裡舒服嗎?何況在她看來趙青苗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啥也不是。哪像她家還能給夫家幫上忙,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以前嘀嘀咕咕還惹得男人說她多嘴多舌,這回總算是逮住機會了,看自己男人也難得沒讓她閉嘴,當下就添油加醋地把事實以及自己的臆測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謝老大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大機率就是半信半疑。不過到最後他還是叮囑:“既然這樣,那是得注意著點,別讓他們搞出啥子事來,讓別人看了我們屋頭的笑事兒。”

“你放心,我肯定好生盯到她。這個趙青苗,硬是貪心不足的,不曉得還要給屋頭整些啥子名頭。我就要把她盯緊了,接她進門不是讓她出去勾三搭四的。”謝大媳婦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謝老大看她兩眼亮晶晶的,想想生怕搞出大事兒:“這兩天她那個樣子就不要出門了,你盯到點,不然外頭不曉得要說些啥子。我們還要忙,你就辛苦點。”

一聽到他說忙,謝大媳婦就被轉移了關注:“我曉得。你都跟爸爸說了撒,這回我們可以弄到好多錢哦?”

“哎呀,你曉得有這個事就行了。莫打聽那麼多,免得出去不小心說出去了。”

“我嘴巴有那麼大嗎?好好好,你不說就是,到時候錢要拿回來哈!”

“那肯定是爸爸說了算,我拿得到好多錢嘛?以後再說嘛!”

兩口子嘀嘀咕咕,說的也不是別的,正是這個修路的事兒。

誰都知道,這任何一件需要很多人參與的工程,哪怕現在還沒到鋪水泥那一步啥的,也都是有油水可撈的。尤其是在這種偏遠山村。就說修公路,假設上頭撥款一百萬下來修路,光是從縣裡到鄉,就得以各種理由被截留一半,然後到了鄉里,又會以各種理由或是截留或是直接蒸發個十來萬。但你以為剩下的就能全用於修路了?不,太天真了。他們會先跟村民說,上頭撥款不足,政府財政赤字,要修公路是為了方便村民,順理成章要求村民也按人頭出錢,如此又能搞到一些錢。緊接著他們會自己安排親戚朋友熟人的工程隊來修,甚至很多工程隊就是這些領導自家拉起來的,這樣的工程隊做出來的工程是什麼樣的呢?三米五的公路,能給你修三米就不錯了;厚度要求達到十八公分的,實際上就只有十一十二公分。這樣的公路,僅僅是在村裡還沒什麼大車碾壓,也不過兩三年就會開裂甚至斷開。村民不滿意?不,很多村民甚至連公路原本的標準和要求都不懂。有懂的你說你反對,那胳膊擰得過大腿嗎?

所以說,這不管是搞工程還是搞任何政策,資訊不通暢的時候,那真的是層層揩油,就是扶貧,一個貧困戶原本是兩千,可實際上能真正拿過手的可能都沒有五百。這大概也算是一種中間商賺差價。就是後頭又是反腐又是搞精準扶貧,那是是直接從中央把錢打到貧困戶銀行卡上,這些鄉鎮領導也有的是法子:人家一開始就跟精準扶貧的貧困戶籤合同,讓人家把這五萬拿去給鄉里搞投資,只有簽了這合同才給人申報精準扶貧,然後等錢下來了,貧困戶去銀行排隊等著打錢下來,鄉鎮領導就直接在門口擺個刷卡機,那是都不給人把卡揣熱和,都沒出銀行門口就直接把錢給刷走了。這叫啥,這就叫山高皇帝遠,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而毫無疑問,即便是在這七十年代,修一下石頭泥巴公路,也是有油水可撈的。這不,謝發強雖然為此生氣,可也不妨礙他抓住任何一點能撈錢的機會。謝老大兩口子就是為此事出去搞串聯。謝發強雖然是一把手,但又不可能真的他一個人說了算。

至於說為什麼不在公社討論這些事兒,倒不是說他明面上還要擺個假正經的模樣,那不是在公社還有個彭三妹嗎?那就是個碎嘴婆子,一天到晚啥事兒都要管,偏生那唐愛軍也不是個男人,叫個婆娘家給管的死死的,這事兒讓他們知道了保準要壞事兒。所以他才不得不這麼私底下叫老大出去搞串聯。

現在這撈油水的進展一切順利,他們心裡的鬱氣倒是能勉強填補一些。

只不過,有些事情,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老謝家可能就是壞事做得太多這輩子終於來報應了,這事兒居然在意料不到的地方曝光了出來。

當然,這也算是後話了,而且這些公社上層的事兒,楊妙華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因為修路之前的人員管控就鬆懈了,楊妙華憋了這麼久,一得了機會就趕緊先跑了一趟河口公社,弟妹懷孕了,她要當姑姑了,弟弟的命運改變,他們一家的命都跟著改變了,想想她都覺得無比高興,自然是要過去看看的。

聶菊芳看著她更高興,就連唐翠仙對她現在也是滿滿的感恩,激動溢於言表:“二姐,多虧是你請了大師來,要沒有大師來改了風水,哪有我這一胎哦,都不曉得還要等多久。”

楊妙華:“……”

啊這也大可不必。

要不是那大師就是她專門請來的騙子,很多話術都是她自己教的,純胡謅的,她都要相信這一切了。

不過她還是坦然接受了這種感謝,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幾年都沒懷孕現在一下子就懷孕了,但是想想確實是自己那麼做改了弟弟早死的命運,然後弟妹才有了身子,她就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有那麼幾分功勞的。或許這正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弟弟命中的大劫過了才能有後,反正都是高興的事兒,又何必說出真相來掃興呢?

“哎呀,這還是你們有這個命,不然你看別個有些,就是改了風水也沒得變化的。現在你們也別想那些風水不風水的了,懷起了就是好事,好好的養胎,安心過日子,現在順了,二天都順了就好了。這種風水之事,本來就是不能強求的,有一回就是好的了。”楊妙華高興,也怕他們因此誤入歧途,以後什麼都講風水迷信那就不行了。

聶菊芳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人要惜福,不要貪心太多。你們也是,也不要老是出去講這些,說多了,要漏財。”其實聶菊芳這話有點“言虧利贏”的意思,總之就是勸人不要和人爭口舌長短。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們也聽說楊妙華改墳山風水之後改命轉運的事,對她多多少少就有幾分信服。

“我曉得,別個問我都懶得跟他們多說,扯東扯西的哪個張他們?”唐翠仙好笑,又進屋拿東西來招待楊妙華。

楊妙華連連說不用,又問她感覺怎麼樣,特別是她的工作:“現在沒包蛋了吧?”那可全是灰塵,對小寶寶肯定不好。

“沒有沒有,早就沒去了。”唐翠仙兒抿嘴笑,“其實我還是可以去的,我都覺得沒啥子的嘛,就希光和媽媽,非說喊我在屋頭好好養……”

哎喲,就這語氣,怪不得出去別人要酸她,瞅瞅,這年頭生產隊有這待遇的孕婦能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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