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天,鍾離廷終於安排好了行軍前的所有事宜。

這日清晨,天剛亮軍營裡便響起了號角聲。

鍾離廷一身黑色戎服站在點將臺上,其甲衣、甲裳、頭盔、面具、護項、護肩、掩心、臂手、鞓帶一應俱全,皆是漆黑如墨的色澤,腰佩一柄長劍,清晨的微風吹的背後的黑色披風微微揚起。

但見臺下旌旗照耀,戈戟搖光。一列列將士皆一身輕甲,面容肅穆,手持紅纓長矛,站的整整齊齊,一眼看不到邊際。因行列遐遠,號令或不能及,陣中設起了候臺,使人執五方旗指揮。

甲冑不輕且悶,炎炎夏日,雖是清晨,還是不少人額頭都滲出了汗,卻無人抱怨。

在一番動員之後,鍾離廷“唰”的抽出了腰間配劍,單手舉起,聲音透著力量,無比清晰,“今周饒犯我中容天威,凡我中容男兒,自應該橫刀戰場,收復失地,建立功勳。此行巴陵,不戰則已,戰必勝!”

他的聲音陣陣鼓聲中揚起,聲音鏗鏘有力,清晰傳遍了整個校場上方。

“不戰則已,戰必勝!”

“不戰則已,戰必勝!”

“不戰則已,戰必勝!”

眾將士舉著武器呼應,萬人齊呼三遍,一時聲音震耳發聵,浩大聲勢仿若眾人已經到了戰場般。

鍾離廷面色沉靜的看著臺下搖旗吶喊的將士們,最後看了眼如花花與衛令的方向,隨收劍入鞘,翻身上馬,他一夾馬腹,口中喝了一句。

“出發!”

鍾離廷胯下騎著那匹膘肥肌健的黑色大宛馬,手握韁繩,一身鐵血戎裝,一身冷冽的鋒芒必露,佼佼立於萬人之前。

隨著聲落,半個校場的人開始行動。

混跡人群之中的如花花腳步不由跟著動了一下,又被衛令按下肩膀。

鍾離廷不許她跟。

這次行動,鍾離廷獨自率五千精銳沿近路前往巴陵,其餘大部隊由衛令率隊,等朝廷的糧草,並沿途調集人馬隨後支援。

這支由鍾離廷打頭的精銳之師要日夜兼程,以速度為上,路上的苦不止一星半點兒。是以鍾離廷只帶了五千精銳,並且勒令如花花隨衛令一隊。

如花花覺得自己其實是不怕吃苦的,她也不是沒吃過苦,她的能力也完全夠的上那些精銳之師,但鍾離廷要她跟著後師行動。

回頭間,似乎是看到了她,鍾離廷薄唇微動,無聲的吐出了三個字。

如花花站住了腳步,遠遠看著他,沒再掙扎。

衛令看到鍾離廷嘴唇動了動,一來他不動唇語,二來他也看不大清楚,不由不解的用手肘碰了碰如花花,“他剛是不是說了什麼?打什麼啞謎呢?你看到沒?”

如花花抿了下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其實她看到了。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鍾離廷身上,怎麼會看不到?

他說。

乖,聽話。

一句並沒有什麼力道的話,哄小孩似的。可她素來是聽他的話的,不用講什麼大道理,她也是聽的。

綿延的隊伍逐漸消失在軍營前,如花花站在軍營門口良久。

忽的,有人從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喂。”

如花花回頭,看到了衛令。

衛令手裡拿了個包子,上面還咬了一口,他挑了挑眉頭,眼神透著不解,“你怎麼還在這兒?不去吃飯收拾你的東西?”

如花花垂下頭:“我早收拾好了。”

要不是哥哥不許,她現在就已經跟著前師出發了。

衛令頓了頓,忽然問道:“你想跟著他走?”

“衛哥!”聞言,如花花忽然抬起頭,就像狼看到肉一樣,眸子閃了閃,“你能不能……”

低低哼一聲,衛令急急伸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打住,你就算求我也不行,為了不讓我為難,所以你還是免開尊口吧。”

“那就算了。”如花花又垂下了頭。

衛令嘆了一聲,皺了皺眉,“小孩,你是不是有點兒太依賴他了?”

不過短暫離開罷了,這怎麼就弄得和生離死別一樣?

如花花矢口否認。

“那你怎麼又忽然黏人起來?杵這兒半天和個望夫石似的。”

明明前陣子和轉了性子般,和所有異性,尤其是和鍾離廷那傢伙若即若離的,連對人稱謂都改了,兩人便當她是大了,可如今衛令怎麼瞧,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望夫石。

這中間一個夫字頓時讓如花花心跳如鼓。

緩下神來,她抿了抿唇,聲音低啞,“我沒有,我只是有點擔心他。”

這個理由倒是說的過去,衛令信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別想了,民以食為天,先去吃飯。”

……

當夜,五千精銳疾行一日,只至深夜才駐紮在荒郊野外小憩。

五千人馬,所有人的乾糧都是隨身帶在身上的。

有士兵用牛皮水袋在河邊打了水,給鍾離廷送來。

鍾離廷並不挑,倚著樹幹,單手挑開水袋,就著河水嚥下行囊裡的乾糧。

士兵升起了篝火,藉著微弱的火光,鍾離廷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紅色香囊形的平安符。

他微微垂下眸子,修長的指尖迎著火光捏起了那個平安符。

平安符裡間鼓鼓囊囊的,捏起來有硬的小塊顆粒,也有薄薄的似紙一般的葉片。鍾離廷猜測,大概是裝的香料,聞起來也有淡淡的香味。

上面的繡紋繁複,沒有一針錯漏,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臨行前頭一個晚上小姑娘塞給他的,也不知道熬了多久。

手藝還挺好的。

“上將軍,您拿這個是平安符吧?”有將領端著乾糧湊了上來,搭話。

“嗯。”鍾離廷淡淡應了一聲,指尖微動,將那平安符攥入手心,重新放入懷中。

“嘿嘿,少將軍不是還未成親?這是哪家少女懷春?”

“不是。”鍾離廷搖了搖頭,並未多言。

“將軍您就別瞞俺了,這東西除了父母妻兒誰還給你繡阿?啊不對,俺爹也不會繡,出生時俺娘給俺繡過一個,後來就是俺媳婦,”那將領憨厚的撓頭笑了笑,炫耀一般從脖子裡掏出一個,“將軍您看,這個就是俺媳婦親手給俺縫的平安符,好看吧?”

鍾離廷沒把這些話放心上,他目光淡淡掃過去,“哦”了一聲。

沒他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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