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

張燕手執利刃,身披戰甲整個人顯得彷彿氣勢不凡,可是位高權重之人都知道,張燕從被顏良呂布追擊之後,就感染風寒到現在都還沒好,反而嚴重了起來。

黑山軍士兵看到了,十餘日未見的首領,疲憊、惶恐等等負面情緒一掃而光,端直身子,持緊兵戈,士氣振作了一些。

他的臉色雪白,但那是不健康的白,本應貼身的戰甲,顯得有一些寬鬆,戰甲之下,身體如同皮包骨頭瘦骨嶙峋。

自從被呂布顏良追擊大敗之後,他的身體便一天壞似一天,前些天又一次的大敗,焦髯的陣亡。

給了他更加巨大的衝擊,身體惡化的更加嚴重了,近些天都臥床休養,今天感覺身體似乎好轉,不顧親衛的反對,走上城樓。

儘管他頭暈腦脹,眼睛有一些看不清了,但哪怕閉上眼睛他還有可以想象出波瀾壯闊的大好河山,苦苦掙扎的窮苦百姓,還有為了自由而反抗的黑山軍士兵。

從加入太平道,張角等人自號“大良賢師”、“天公將軍”,然而他並不信,但是他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推翻這腐朽的大漢王朝。

為百姓開闢一個安居樂業的新天地,可是……何至於斯!何至於斯?

兩行渾濁的淚水劃過張燕枯瘦的臉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張燕聲嘶力竭的發出自己的吶喊,之從黃巾軍大敗之後,義父張牛角帶著自己遁入太行山後,張燕就從未喊過這句口號,如今張燕卻想再一次喊出這句話!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張燕一言既出,千從萬應,數十萬人,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高呼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營地裡,街道上,紛紛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加入到這個行列中來。

他們這一喊不要緊,對面的翼州軍以為黑山軍軍要列陣出戰呢,在欣喜之餘,又有一些懼怕一陣人荒馬亂。

在探得不過是張燕出現後,黑山軍並沒有動靜後,哀嘆又白忙活一場。

聽著耳畔熟悉而又陌生的吶喊,張燕身體突然一個踉蹌,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無力,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能在人前倒下。

否則的話,不過三天營地裡必將滿是謠言亂語,不,也不能說是謠言了,張燕很明白自己對這隻隊伍的重要性。

自己在陶升楊鳳二人暫時還不敢如何,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倒下的訊息後,必然會爭權奪利,軍心必然大亂,黑山軍就斷了最後的希望。

抱著這個念頭,張燕一步一步,費力的行著,面上越發淡然,一臉從容。

當被扶進馬車後,張燕再也強撐不住,昏死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日了,他費力的睜開雙眼,只見周圍一片黑暗,不遠處又幾個人影晃動。

“大哥,你醒了?”

張角一睜眼,房中的人彷彿都驚喜若狂。

張角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蠕動著嘴唇,艱難的問道:“怎麼不點燈?”

張角醒來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將軍,現在是白天。”

一個親衛近身說道,他看著張燕的臉龐,突然想到如果能夠割下眼前的這個頭,將之獻給漢軍,那該死多大的功勞,至少應該是個萬戶侯吧。

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知道如果自己殺了張燕,恐怕連這個門都出不了,更別談去請功了。

他對張燕有著極高的忠誠,否則也不會成為張燕親衛了,然而當他看到張燕病危的時候腦子裡都不可遏制的出現這種情況。

可以想象一旦這個訊息傳出去,將對部隊造成怎樣的震動。

張燕沒有喊出我怎麼看不見這種英雄氣短的話語,,他知道自己病更加重了,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感覺整個人腦袋迷迷糊糊看人都是重影。

“去把……”

“是陶渠帥和楊渠帥嗎?”

“嗯。”

張燕輕輕的哼了一聲,其實也不用他吩咐,早在他醒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去通知陶升跟楊鳳了。

他們兩個因為要巡視營地、處理軍務、安定軍心,沒有守在張角的身邊,一收到訊息便丟下手上的事情趕了回來。

當兩人到來時,還未說話,“雙目已然淚下”,一個比一個真情流露,彷彿躺床上的張燕,真的是他們的大哥,甚至是老父一般。

這還是那個威武不凡、震懾百萬黑山軍的黑山軍張燕嗎?

這還是那個一怒之下,百萬大軍齊出太行,八州震動的黑山軍張燕嗎?現在躺在床上的只不過是一個油盡燈的枯普通男子而已。

英雄末路,最是淒涼。

“大哥!”

楊鳳呼天搶地的撲了過去,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聞著傷心聽著流淚。

“來了?”

張燕艱難的從被褥中將手伸了出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末路時,身邊連一個可以扛大局的心腹都沒有,只剩下眼前這二人。

楊鳳立即抓住這隻已經只剩下骨頭的手。現在已經三月份了,張燕的這隻手卻冰涼刺骨,猶如寒冬臘月一般。

“大哥,安心養病,一切有我和陶升呢。”

張燕扯了扯嘴角,他的病他自己清楚,已經好不了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覺不醒了,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招見陶升二人,他必須在他還清醒的時候將事情給安排好。

看著床前的陶升二人,張燕有無數不甘,然而羸弱的身體將這些話語都留在了胸腔之中,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我病重難治,無法再指揮軍隊了,以後就由楊鳳就是黑山軍首領了,同時執掌兵權。”

什麼?本來還因為張燕病危而裝做悲傷欲絕的陶升,聽到這句話後向被蛇咬了一口似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在他看來自己如今在黑山軍中,實力排在第一,進攻幷州以來又屢立戰功,上一次差點大敗漢軍主力,雖然功虧一簣,但是非他之過,於情於理,都應該由自己接掌這個位置。

而區區已經走向末路的張燕,又何德何能可以來決定自己!楊鳳實力雖然不弱,但是吾陶升,可是也不是好欺負的,自己著來定襄之後。

吞併了一些小渠帥,兵馬達到了十七萬人,佔據黑山軍三分之一的兵力,可是楊鳳麾下也有十萬人,加上張燕三萬餘人,兵力也才十三萬,有何資格跟自己為敵?

但是張燕心中又是另外一番計量了,陶升楊鳳二人,才能跟品性如何他很清楚,兩個人只能是伯仲之間。

但是陶升貪財好利,自從進攻幷州之後更加是錦衣華服,極盡奢華,在大敗之後,不但沒有一絲悔改之心,反而變本加厲。

假借商量對策之名,召集了一些小渠帥,刀斧加身強行吞併了他們的兵馬,這樣一個人如果真的讓他做了首領,其餘人還會有活路可言嗎?

“張燕,你是不是糊塗了?”

話一出口,陶升就有一絲後悔了,畢竟張燕可不是好惹的,但是一想到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也就容不得他後悔,咄咄的看著張燕。

張燕在心裡哀嘆了一聲,難道我黑山軍真的沒有希望了嗎?卻是不想再言語。

“張燕!你真當我陶升好欺?這黑山軍首領一職,你給也好,不給也罷!我陶升坐定了!”

陶升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陶升,如今兵臨時城下,大哥都已經如此說了,你竟然還只是想著爭權!”

張燕還沒有說話,楊鳳就已經忍不住上前質問了。

“張燕將兵權給了你,你當然不爭了!”陶升反口相詰,“你楊鳳又有何資格與我相爭!”

說完這句話,陶升竟揚長而去。

張燕是很清醒,但是他再也無法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不久他就陷入了昏迷,隨後的日子裡他一直在清醒和昏迷之間徘徊,僅靠一些流食維持生命,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而此刻的陶升在多次與楊鳳爭鬥後,也只能認命了,陶升發現雖然他自己單體實力最強,可是根本無濟於事了。

黑山軍中其餘渠帥,壓根不願意與陶升聯合,一個個都選擇了投靠楊鳳,在這樣的情況下,兵力就成了十七萬比三十多萬。

為了聯合其餘渠帥,陶升甚至於許以重利,可是也是於事無補,為何?錢再多也要有命花,利益再大也要有機會可以拿的到。

陶升的品性根本不足以讓人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去跟陶升?不怕自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雖然楊鳳也好不到那裡去,可是相比其陶升來說,已經好了數倍有餘了。

“將軍,定襄城裡的黑山軍有了動靜!”

就在顏良冥思苦想如何攻破黑山軍,連頭髮都快愁白了的時候,終於有斥候傳來好訊息。

“定襄城內有很多黑山軍正在出城。”

出城?沒有聽到黑山軍的號角聲音啊?難道是想白日裡偷襲?即便再不知兵也不會蠢到這個地步,顏良帶著疑惑跟著斥候上了角樓,同時派人去請各個將校。

從角樓上望去,定襄城裡和外面的營寨都已經亂成了一片,黑山軍士卒在裡面東奔西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一片人仰馬翻。不斷的有或大批或零星計程車卒從營寨裡跑出來,在北門外列陣。

顏良所立的營寨,在正對定襄的南門,與之遙遙相望。而現在這支黑山軍卻在北門外列陣,這舉動真是讓人看不懂。(未完待續)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天崩開局,老爹造反我要涼涼

dyja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