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髯死了，焦髯也死了……”
張燕似乎在呢喃自語，又似乎在向誰傾訴，此時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孤獨無助的老人，而不是呼風喚雨的黑山軍頭領。
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張燕沒有把焦髯當做心腹，但是他也明白焦髯是自己除了張白騎於毒二人以外。
唯一可以信任的渠帥，如今連他都死了，憑著自己剩下的數萬殘兵敗將，如何可能還坐的穩位置？
“陶升”
“在！”
“鳴金收兵吧。”
“收兵？”
陶升直接跳了起來，義正言辭的說到：“大哥，我們還沒有敗呢！為何要退？難不成你已經被袁紹小兒打怕了？”
“等敗了就來不及了。”
“大哥，我不是你，那支騎兵已經被我們拖住了，現在他們喪失了速度的優勢，一點用都沒有了，如今我跟楊鳳二人麾下加起來還有接近三十五萬大軍，為何要退！”
陶升叫道，完全不給張燕留一絲情面，渾然不顧他身後的那個文士一直給他使眼色。
“是啊，大哥，再等等吧。”
楊鳳也附和道，誰不想出人頭地？誰願意一輩子做個反賊？還不如奪了二郡之地，好不容易看見佔地稱王的希望，張燕這個已經失去能力的首領，又如何有資格讓他們放棄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
張燕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局勢看起來一片大好，但是直覺告訴他翼州軍士兵，是絕對不會被自己這些黑山軍士兵困住的。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是據城而守，如此一來接近四十萬的大軍，顏良無論如何也攻不下，可是自己已經失去了威望，又如何能夠讓陶升二人聽命與自己？
在這個實力為王的年代，沒有實力又如何能夠讓人臣服？
呂翔、呂曠都已經陷入了苦戰之中，剛才的數百甲士早就被他們給殺散了，但是周圍又圍上了數倍的敵人，想要依靠人海將他們硬生生的給耗死在這裡。
高覽顏良二人在後面也發現了此時的困境，前面的呂翔、呂曠被圍住了，停滯不前。
導致後面的騎兵也難以提速，發揮出優勢，越來越多的黑山軍士卒正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在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被困死了。
沒有辦法，不能在這麼下去了。
“高覽”
顏良高喝道，如今顏良在了，大軍自然是由顏良指揮。
“在！”
“不能再往前衝了，從側面迂迴，張郃開道！”
“諾。”高覽和跟在顏良身邊的張郃都高聲應道。
本來高覽他們是從左翼橫插進來的，就像一把尖刀刺進來，現在這把尖刀遇到了阻礙，刺不動了。
於是顏良準備改變方向，讓高覽從右側方繞一個半弧，由橫擊變成縱向的正面相擊。
高覽張郃打頭，身後的翼州騎兵自然勢如破竹。
高覽張郃兩人的驍勇，自然不是呂翔、呂曠二人可以比的上的，加上在大多數注意力都被呂翔、呂曠吸引過去的情況下，這兩人還是所向披靡。
有了他們兩個開路，這一隻騎兵的速度有漸漸的提了起來，再次變成了讓人心驚膽顫的殺人利器。
凡是在他們經過的地方，留下來的只有滿地的屍體和血跡。
很快他們就殺出了一條道路，從側面迂迴過來，殺散了圍困呂翔、呂曠的黑山軍士卒，將他們解救出來。
呂翔、呂曠一脫困就立即尋了一匹馬，不待顏良吩咐就手持大刀衝殺在前，高幹也緊隨其後，有了他們的重新加入，這支騎兵變得更加的銳不可當了。
黑山軍敗了！
在高覽帶著五千餘騎兵出現的時候，在焦髯未能阻止高覽前進的腳步的時候，黑山軍就已經註定了失敗。
陶升和楊鳳本來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僥倖，而這絲僥倖隨著數千的戰馬馬蹄翻飛，被踐踏的粉碎。
張燕忍痛下達了鳴金收兵的命令，中軍左翼還能完好無損的撤下來，至於右翼和中軍，在顏良率領的鐵騎，和淳于瓊帶領的翼州步卒，追擊下早已陷入了大潰敗。
漫山遍野的都是黑山軍潰卒，他們扔掉了武器，丟下了旗幟，只顧埋頭向前跑，不停的向前跑。
至於要跑多遠，跑到哪裡去，他們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彷彿一停下來身後就會出現一杆長槍，帶走自己的生命。
顏良率著騎兵一直追出了二十里遠，最後因為漢軍實在是沒有追擊之力，他也擔心孤軍深入，如果再次中了埋伏的話，可就沒有援軍了，只好無奈的撤回了。
回到漢軍的營寨的時候，顏良遠遠的就看到一行人站在轅門之外，當先之人不是淳于瓊還有誰。
只能說淳于瓊雖然實力不行，可是怎麼說也是老兵油子了，在剛才的戰役中，連顏良都被殺的跟部隊失散了。
可是淳于瓊到最後士兵都還有著不下三千人的部隊在身邊，原因只是因為他一直在士兵中間，壓根沒有出去殺敵。
淳于瓊一看見顏良立即滾鞍下馬，拜道，“末將參見主帥，剛才賊勢過大，末將實屬無奈無法援助主帥，讓主帥受驚了。”
在混戰時，顏良因為衝殺過猛，被殺散身邊只是百來人，卻被黑山軍士兵團團包圍，而淳于瓊但是身邊有著千餘人，距離不到百米，卻領著人向著另外一個方向殺去。
如果不是張郃及時趕到，顏良說不定已經被群毆而死，在張郃趕到時，顏良身邊剩下不到二十人而已了。
“滾！如果不是看著主公的份上，某家今日必殺你！”
顏良按著手裡的刀柄，用力過猛青筋暴起，如果淳于瓊不是自己人，如果淳于瓊不是袁紹的好友，顏良此刻定然會一刀砍了他！
那跟著他身邊的百餘人，可都是顏良的親衛，那都是顏家之人，也就是說都是顏良的親戚，雖然說大部分關係不是很親密的那種，可怎麼說也都是一個家族之人。
如今只剩下二十餘人，而這二十餘人，日後還能上戰殺敵的恐怕不足五人而已了。
“末將告退。”
淳于瓊自然沒想過讓顏良原諒他，他要的只是讓顏良，日後無法拿這件事在袁紹面前搬弄是非罷了。
顏良帶領的翼州士兵加幷州守兵，以及淳于瓊高覽帶領計程車兵，一共六萬餘人人，值此一戰，陣亡高達一萬人，受傷者二萬餘，可謂是損失慘重。
黑山軍方面雖然情況不明，但肯定傷亡更加的慘烈，整個右翼跟中軍都被顏良給擊潰了，估計傷亡者估計達到二十萬以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