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顏，黑山軍終於要出戰了嗎？”
高覽上了角樓之後興奮的問道。
“你自己看吧。”
高覽極目遠眺，城內的情況還不得知，城外的營寨已經空了一小半了，還不停的有人再向北門聚集，而且看他們這亂糟糟的樣子，感覺不像是有組織的。
“黑山軍這是要幹嘛？”
高覽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然而在場的眾人沒有能夠解答的。
“該不會是要跑吧。”
肥胖的淳于瓊說出了心中的猜測，眾人眼睛一亮，是有這種可能。
“可是城中和營寨中還有很多黑山軍士卒啊。”
有校尉提出質疑。
“可能是分兵吧。”
沮授說道，看那架勢，似乎確實如此。
“拿地圖來。”
顏良喝道。
片刻後，一張簡陋而詳盡的地圖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大家的目光順著定襄向北望去，想要尋找黑山軍將要分兵何處。
當顏良的目光掃過一個地名的時候，頓時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這裡，黑山軍要去這裡。”
眾人望去，赫然是下忻縣。
忻縣在定襄的西北邊。從定襄出發，需要大概三百里。
忻縣算是是定襄的一處要縣，而且距離太行山最近，這座城池正好處在一個河彎裡，二面都臨水，只有南面和北面是平原，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而且守不住了，正好可從南面撤回太行山。
這個位置對於黑山軍來說，如果要分兵，絕對是屬於首選！
眾人想了想，覺得如果真的要分兵的話，忻縣的可能性很大。和眾人只是猜測不一樣，顏良是非常的肯定。
因為其餘地方在顏良看來，根本就沒有分兵防守的意義，幷州本來就貧窮，除去定襄城跟忻縣外，其餘城，高不過八米，大小甚至於還不如中原一些世家的烏堡。
顏良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黑山軍在此時做出這樣的舉動。本來是佔據著人數上的優勢，自己等人不敢輕易攻城，現在一分兵，人數上的優勢雖然還有，可是這明顯就是砍自己胳膊的事情，為何黑山軍要如此做？
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各個擊破？
…………
定襄城北門外，陶升策馬立在一個高坡上，看上下方浩浩蕩蕩的隊伍，心中洶湧澎湃，這便是大權在握的感覺嗎？
真是美妙啊！再也不用受到張燕的約束了，我才應該是黑山軍的首領！以後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不遠處賈祤騎著馬疾馳而來，在快要接近陶升的時候，被數十步的侍衛攔了下來。
“讓他過來吧。”
陶升淡淡的說道。
賈詡一甩袖子氣沖沖的走了過去呵斥到：“將軍，分兵之事你為何沒告知我。”
“我做事還需向你請教不成？”
一句話嗆的賈祤無話可說，他強壓著心中怒氣勸道：“將軍，現在我們的敵人是坐擁二州之地的袁紹，切不可任性妄為？”
“任性妄為？我任性妄為？”
陶升怒道：“憑什麼？自加入黑山軍以來，我兢兢業業，為了黑山軍的發展勞心勞力，立下汗馬功勞，張燕憑什麼把首領一職交予楊鳳。”
憑什麼，還不是因為你草包嘛。當然這句話，習慣明哲保身的賈祤，雖然氣憤也只能在心底說說，他還要繼續去勸說這個不知兵的將軍。
雖然自己不是想要認其為主，可是賈祤想要透過陶升來與李儒比上一比，二人雖然亦師亦友，可是武無第一，文無第二，賈祤也想證明自己強過李儒。
“將軍，切不可意氣之爭啊。現在袁紹的勢大兵強馬壯，如若想取幷州不可分兵啊！分則兩敗，合則兩利！”
“利？就像他這樣龜縮不出？”
“這是楊鳳渠帥的疲敵之計……”
“你不必多言。”
陶升粗暴的打斷了他：“如果你不願離開，就留下來吧，反正我是不會在他手下聽命的。”
賈祤嘆了一口氣，陶升此人才疏學淺，卻又自以為是，剛愎自用，貪財好利，不聽人勸，他決定的事情無論別人如何勸說都不會改變。
如果不是因為其目前是黑山軍中最有潛力的人，賈祤早就棄他而去，又豈會容忍到今天，畢竟陶升雖然差，可是奈何不了，黑山軍其餘人更差啊！
算了，大不了就是一走了之前往青州，不是早就有了準備嗎。只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可惜啊！當陶升做出分兵出走的這個決定的時候，黑山軍之次進攻幷州的計劃，就自已經走向末路了，剩下的就只是時間長短問題了。
…………
角樓上的翼州軍眾將領，已經確定黑山軍此舉是分兵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分兵。
分兵的地點也基本確定，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忻縣了。
現在要討論的是是否要出兵追擊，大多數人都是不贊成追擊的，畢竟定襄裡還有二十多萬接近三十萬黑山軍在虎視眈眈了。
只要顏良一拔營追擊，恐怕立即就會陷入被前後夾擊的危局。
既然這樣倒不如就隨他去，先全力攻打定襄，攻下定襄之後，再去解決他們也就是輕而易舉了。
就在這個意見將被一致透過的時候，張郃提出了反對意見。
“將軍，讓我去吧。步兵留下來圍困定襄，我率領騎兵追擊，見機行事。”
“騎兵數量太少，這樣太冒險了。”
顏良遲疑道。
“我軍騎兵達七千五百騎，黑山軍的騎兵不過兩千餘騎，我觀此次分兵，騎兵不過千餘，只是我軍七分之一，餘者步卒雖眾，又能奈我騎兵何，屬下願立軍令狀，必取陶升頭顱，如若不成甘願獻上頭顱！”
張郃自信滿滿的說道。
黑山軍看上去人數眾多，但速度遲緩是他的致命弱點，就像是一個行動遲緩的巨人，力氣再大，打不到人也無濟於事。
“既如此，你便去吧，切記要謹慎。”
顏良見張郃這麼有把握，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顏良在最近跟張郃相處中感覺不錯，加上上次就是張郃救了其一命。
而且顏良對於如此輕易放過黑山軍也是心有不甘，如今張郃願意立下軍令狀，顏良自然是順水推舟。
張郃得令大喜，立即下了角樓，回到營寨中。因為之前以為黑山軍要出戰，所以營中早就做好了準備，張郃回來之後也不廢話，直接讓士卒帶上三日的乾糧，就迅速出兵追擊了。
顏良為了配合張郃，還讓大軍出營，列陣於定襄城外，給城內的黑山軍施以壓力。楊鳳見追擊的不過是一支數量不多的騎兵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陶升手下有著接近二十萬之眾，哪怕站著不動，那七千餘騎兵還要砍上一二天呢。
在楊鳳看來再加上被追擊的人是陶升，那怕陶升敗了對自己也無甚大礙。
“將軍，後面有漢軍追擊。”
行不過兩十里，斥候就報來一個不好的訊息。
“多少人？”
陶升驚道。
“大約八千人，都是騎兵。”
八千人，陶升鬆了一口氣，他輕蔑的一笑，自己可是有著近二十萬人，八千人又有有著什麼用。
很快張郃就用事實告訴他七千多人有什麼用了。
在臨近中午，黑山軍準備埋鍋做飯之時，尾隨已久的張郃終於帶著騎兵出現了。
陶升也派了幾十個斥候四處探聽訊息，還有上千計程車卒警戒，但是那些零散的斥候在看到漢軍那一刻。
就已經被張郃和翼州騎兵中善射者的箭矢奪走了生命，根本來不及傳回訊息，因此當張郃率領騎兵出現的時侯，整個黑山軍竟然是一無所知。
直到接近三里地時黑山軍才終於發現，而此刻手忙腳亂的黑山軍根本還沒反應過來。
張郃繞過了那警戒的數千士卒，從左翼狠狠的插了進去，張郃一馬當先，其餘幷州將領見好不容易，有了立功的機會當然也不會錯過，奮勇當先，傾盡全力廝殺。
埋鍋做飯計程車卒，少部分連忙拿起身邊的武器奮起反抗，去阻擋那森森鐵騎。然而大部分黑山軍士兵，都是手忙腳亂武器找不到。
頭目不知在何處，到處奔跑起來，好像不跑就會死一樣，面對著雜亂無章，不成方陣的黑山軍士卒。
翼州騎兵就如同是洪水一般直接湧了過去，那零零星星的反抗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就直接湮滅了。
很快黑山軍士卒就認清了和漢軍鐵騎之間的差距，大喊一聲，便開始四散奔逃。
可是兩條腿的又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張郃帶著騎兵在後面緊追不捨，大肆殺戮。
中軍的陶升很快就知道漢軍騎兵突襲的訊息了，遙望自己側翼計程車卒竟然在人數甚少的漢軍面前毫無反手之力，氣惱的跺了跺腳，連忙將剛剛集結的千餘甲士增援過去，並且讓騎兵出動。
張郃又帶兵追殺了一陣，見時候差不多了，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剛才還窮追不捨的騎兵在張郃一聲令下紛紛調轉馬頭，毫不猶豫，揚長而去。
當陶升派來的增援到達的時候所見到的的只有一地的屍體，和狼藉的營地。
“給我追！”
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陶升竟然下達了追擊的命令，那千餘騎竟然向著七千餘騎的漢軍追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