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近似於老式鐘樓的塔樓,大概有幾十米高,雖然沒有爍光塔那般高大,但寬度和佔地面積遠非海力亞的核心塔樓可比。

它整體由無數塊精心打磨的大理石磚塊搭建而出,外表有精美的凋刻,像是時光流逝迴圈的圖桉,又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舒適感。

不僅如此,塔樓的不少地方展現著發條機關的精妙痕跡,幾許墨綠的青苔點綴在外表,加上通體顯現歲月的微痕,使整座塔樓充斥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年代感。

【這不可能!】露妮希亞脫口而出,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時間的夾縫,怎麼可能會有艾卡西亞的建築?!】

“沒有什麼可能與不可能的。”喬希早就沉寂的心緒忽然有了波動,“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充滿著奇蹟,來自魔法的奇蹟,不是嗎?”

說著,喬希緩緩靠近塔樓底部的正門。

不等他伸手推開,彷佛是提前知曉了他們的到來,只聽一陣陣齒輪與鎖鏈運轉的聲響,眼前數米寬高,圖桉裝飾新奇的沉重對開石門緩緩開啟。

而一位身著棕紅與灰白相間的傳統衣袍,面部的毛髮均已斑白的老者正站在距離正門幾步遠的地方。

他身形消瘦,比頭髮還要長的鬍鬚垂落身前,一對被粗厚綿長的白眉遮擋的眼睛中透出翡翠色的光芒。

好似古恕瑞瑪風格的金色時間圓盤飄浮在老者的身後,被時間氣息的元素魔法托起,散發著與他眼睛顏色一致的翡翠綠光芒。

喬希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老人正是基蘭。

他是偉大的艾卡西亞時光守護者,傾盡畢生心血研究時間,探查無數平行的世界線,只為阻止艾卡西亞覆滅的結局,以及符文之地必定被摧毀的未來。

“就知道你會來。”基蘭慢聲細語,嗓音低沉,頗有種日暮西山的蒼涼,“請進吧,喬希·羅素。”

他以艾卡西亞的禮節行禮,做出邀請的手勢。

【這傢伙竟然認識你?!】露妮希亞錯愕喊道,【別進去!這可能是時間魔法創造的……呃,時間亡靈?】

不過喬希沒在意露妮希亞的提醒,直接進到塔樓內部,站定在基蘭約有四五步距離的位置。

身後隆隆悶響的大門閉合,喬希正視基蘭,同樣模彷著他剛剛的動作,以艾卡西亞禮節回禮。

“基蘭大師。”喬希用艾卡西亞語說,語氣暗含激動。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跟除了露妮希亞之外的生人交流過了。

“不必多禮,叫我基蘭就好。”基蘭嘆了聲氣,完全沒對喬希認識自己感到意外,“喬希,我可以這麼直接叫你名字吧?”

“當然,基蘭大師。”

“嗯,你也叫我基蘭就好。”基蘭招了下手,轉身往塔樓內部走去,“隨我來吧。”

基蘭的塔樓內部並非只有他一個人。

說來倒黴,當時的基蘭本想從都城逃走,但艾卡西亞的統轄長老議會卻已經盲目愚蠢地釋放了虛空。

大地開裂,虛空腐化邪祟的觸手從地底探出,幾乎在瞬間吞噬了大半個城邦以及數以萬計的無辜百姓。

而一部分陷入絕望但又十分幸運之人,則在基蘭的引導下紛紛湧入他的塔樓。

當聚攏的生命吸引了虛空怪物的注意,那虛無腐化的巨口意圖吞噬塔樓時,基蘭做到了他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將自己的塔樓從時間線移除了。

與之一道的,是除了基蘭以外,那些陷入了時光凝滯的艾卡西亞人。

此時此刻,這些難民正擠滿了偌大的大廳,男女老少皆有。

他們驚恐的眼神死死瞪著塔樓的窗戶,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名狀的可怖之物,下意識地做出保護自己的動作。

【艾卡西亞……艾卡西亞!】露妮希亞見到這一幕,瞬間積蓄起無數的悲痛與憤怒。

不出喬希當初所料,露妮希亞果然失控怒吼:

【該死的艾卡西亞人!該死的渣滓!一幫愚不可及的畜生與蛆蟲!我要殺死他們,把他們一個一個剁成肉沫,餵給豬狗,死不足惜!!】

“你可快閉嘴吧,我的女神大人誒!”喬希感到自己的腦袋都快被露妮希亞的吼叫給震炸了,“咱們當初可是約好了,不許在我腦子裡大呼小叫!”

露妮希亞動用魔法刺痛喬希的手臂,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喬希,殺了他們,殺光這幫艾卡西亞蛆蟲!你知道,他們差點將這個世界拖入深淵……】

喬希忍受早已習慣的痛楚,皺緊眉頭,“那是艾卡西亞統轄長老們做出的決斷,與無辜的平民百姓有何干系?”

【呵……】露妮希亞不屑冷笑,【你知道艾卡西亞背叛恕瑞瑪的原因嗎?】

喬希沉默片刻,“因為艾卡西亞人才輩出,恕瑞瑪卻沒有給他們一個飛昇名額,並且總是殘酷地鎮壓他們?”

【沒錯。】露妮希亞完全沒否認喬希的說法,【恕瑞瑪帝國野心勃勃,征服的目標是整個世界,但是……】

她忽然話鋒一轉,提高了音調:【我們對併入帝國疆土的王國和城邦向來仁慈,平等對待每一個恕瑞瑪的公民,從不吝惜飛昇名額,只要太陽祭祀團認可。】

【喬希·羅素,你又可曾知曉,為何那麼多城邦我們都以禮相待,卻偏偏針對一個艾卡西亞?】

喬希再度陷入沉默。

這一點,饒是瞭解背景他對此確實不清楚。

因為在基蘭和賈克斯的背景故事裡,對於艾卡西亞人民有關恕瑞瑪的態度是截然相反的。

先前的喬希沒料想到這種情況,並未讀過海力亞的相關記載,不知道現實情況如何。

而現實的情況不能完全代入已知的文字描述,恕瑞瑪和艾卡西亞之間究竟有何恩怨瓜葛,還得由露妮希亞這位親歷者訴說。

當然,畢竟是敵對立場,喬希也不可能只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曾經,艾卡西亞的法師王拒絕了我們勸降的提議,我們的飛昇者大軍踏入艾卡西亞都城,殺死了法師王,護駕的考阿利親衛隊也紛紛自裁死去。】

【我承認,那一代的太陽女皇的確較為暴戾,做派不妥,她下令將艾卡西亞人愛戴的法師王骸骨釘在城牆上,任由其腐爛,而那些考阿利們則曝屍街頭,不准許任何人收屍。】

【但即便過了幾百年,那幫長壽的沙巨魔們依舊懷揣著對恕瑞瑪的憎惡,並將這份仇恨延續給子子孫孫每一代人!】

【即便承受了恕瑞瑪的惠待,這幫骨子裡埋藏著叛亂禍根的該死蛆蟲對此隻字不提,仍然不肯認同我們的文化,甚至屢屢侮辱皇室血脈以及飛昇之團!】

露妮希亞都氣笑了,【對於宗主國的蔑視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程度,他們卻仍不知廉恥地一次次向太陽之城申請飛昇名額,被我們拒絕,卻對我們更為怨恨。】

【他們把我們當做了傻子,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心底卑劣的背叛之心……】

【換做你,喬希,你會怎麼做?】

基蘭彷佛注意到了身後的腐化魔法的波動,頭也不回道:“看起來,你身上的那位暗裔應該很怨恨我們吧?”

走上樓梯上到幾乎可以將大廳收攬眼底的二層樓,基蘭找了個空曠的位置頓住腳步,扶著欄杆向下望去。

基蘭緊鎖的眉頭透露出濃濃的哀傷,而那眼神中的疲憊與倦怠,更是隻活了一輩子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到的。

下意識的,喬希腦海中浮現出為了收集並封印世界符文,在全世界奔波千年不肯停歇的瑞茲。

沉默無言的喬希走到基蘭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看向下方那些被時間禁錮的民眾。

“這些,是我絕望中曾經救下的難民,我一直在尋找解除他們時間定格的方法……算了,別在意這些。”

基蘭吹須搖頭,“那位暗裔,應該叫……露妮希亞吧?死亡之舞的持有者,師承大學士內瑟斯的死亡女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呵,真是難得,這蛆蟲竟然還認識我。】露妮希亞言語中充斥著揶揄,【為了知己知彼以謀取叛亂,可沒少偷偷研究我們飛昇之團的每一位天神戰士吧?】

基蘭聽不到露妮希亞的冷嘲熱諷,但從喬希微鎖的眉頭,年齡不知道已經超過正常人應有壽命幾旬的他還是能猜出一小點內容。

“她應該向你講述了艾卡西亞背叛恕瑞瑪的緣由了吧?”

基蘭嘆了聲氣,整個人忽然凸顯一種落寞和頹廢的感覺。

“她說的沒錯,艾卡西亞人確實在骨子裡憎恨著恕瑞瑪,這是他們父母,還有那些活了自打艾卡西亞被征服時起,存活到如今的沙巨魔們的宣傳所帶來的,就連當初的我也犯了錯誤。”

基蘭沉默了片刻,繼續示意喬希跟上自己,往走廊深處走去,同時嘴裡說道:

“這是個十分複雜的恩怨,涉及到家國情仇,緬懷人人愛戴的最後一任法師王確實情有應當,但在憎惡恕瑞瑪,公開對皇帝、飛昇者進行辱蔑,違反了法律,被帝國鎮壓也無可非議。

“可一幫沙巨魔聯合起激進的平民百姓,將這些被帝國公開處死的忤逆者塑造成了被壓迫的受害者,並且進一步宣揚仇恨的情緒,甚至意圖申請飛昇名額,來獲得抵抗恕瑞瑪的力量……”

基蘭又是長嘆一聲,回眸看向綁系在喬希胸口吊繩上的死亡之舞的琥珀豎童。

“但是……露妮希亞,並非每個艾卡西亞人都是激進者。”

……

……

因為基蘭和賈克斯的背景描述,對艾卡西亞人的設定有衝突,一切以本書設定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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