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時間夾縫
“我們都深信不疑，時間是線性流逝，永遠以同樣的方式前進，但那只是一種幻覺，昨日今日和明日並不是依次到來的。”
這是基蘭前往福光島進行學術交流時提出對於時間的猜想。
按庫爾特長老的回憶，當時這番話還引起了海力亞學者們激烈的討論。
但實際上，基蘭的說法確實有失偏頗。
時間確實是線性流逝，明日也永遠會在今日之後。
但如果能真正掌握這種歸於屬元素分類的魔法奧秘，操控時間線進行倒流，做出另一種選擇並非不可能的事。
喬希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片混沌的空無中呆了多久了。
時間和空間在這種沒有時間流逝的夾縫領域內沒有任何意義。
尤其是身體的機能被定格在某一時刻，不用呼吸，不用攝入食物和水，就連不使用魔法時，精神也不會感到疲憊，更容易讓人失去自我。
還好，喬希身邊還有對這種狀況十分有經驗，並且博學多識的露妮希亞進行開導，共同研究。
不過，即便喬希在符文魔法方面有著超越常人的天賦，對於這種玄奧晦澀，幾乎相當於幼兒園的孩童研究高數那樣的魔法，能夠研究到的東西極為有限。
有些洩氣地停下了奧術引導，因為空間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喬希只是敞開“大”字型，做出平躺的動作。
【怎麼，這才過了多久就洩氣了？】露妮希亞的聲音在喬希腦海中響起。
“反正遠不止幾天。”喬希嘆了聲氣，“保守計算，應該有幾個月了吧？這鬼地方，我已經徹底喪時間概念了。”
這幾個月來，喬希不單單在研究該如何離開時間夾縫，甚至使用不惜故意將自己打成重傷，以完美髮揮兩枚世界符文碎片的力量試圖傳送。
但這裡不屬於物質領域和精神領域的任何地方，唯一存在的僅有時間元素，也就沒辦法跟現實的奧術粒子連通，曲境折躍根本沒辦法施展。
唯一突破這裡的方法，除了研究透徹藉助世界符文·超然也無法參透的時間元素，就只剩找到時光守護者·基蘭了。
只是那位研究時間領域，可以觀望古今的先驅者，似乎也沒找到方法從這個地方脫離。
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喬希，都不免感到一絲絕望。
自己真的能離開這裡麼？阿狸會不會以為我已經死了？
【我可是被封印在武器裡五百多年，受到無盡的折磨，直到現在，你遭受的痛苦遠不及我的千萬分之一好吧？】
露妮希亞哼了一聲，【怎麼，才過去幾個月，你就要放棄希望了？你的小狐狸可是在等著你呢。】
“怎麼可能？我只是精神有點疲憊，我好像已經幾天沒閤眼了吧？”
【你是想你的小狐狸了吧？】露妮希亞笑道，【不過這裡畢竟是時間的夾縫，就算過去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外邊說不定時間還定格在你離開的那一刻呢。】
“但願如此。”
喬希合上眼，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微笑，“說起來，我發現這段日子，你似乎變得溫柔，會安慰人了。”
露妮希亞被喬希噎了一下，“宕機”了片刻，隨後惡狠狠道：【誰安慰你了！我只是想離開這！你出不去，不就證明我也要被永遠困在這麼？！】
【還有，你怎敢……怎敢用‘溫柔’這種詞來形容我，形容死亡的女神！】
“我這可是誇獎啊，怎麼，你難不成喜歡我罵你嗎？”
露妮希亞：【……】
“你該不會是個抖 M吧？”
雖然不知道“抖 M”是什麼意思，但根據經驗，從喬希口裡出來的奇奇怪怪的話，絕對不會是個好詞。
【我焯捏馬！你真該死啊！】
在露妮希亞惱羞成怒般的怒罵聲中，喬希拖著疲憊的精神，微笑著進入夢鄉。
在這死寂空曠的永恆空間裡，偶爾來這麼一小段鬥嘴的插曲，也不失為樂趣。
……
……
短暫的休息，喬希再次投入紛忙的研究中。
靠自己研究時間元素的道路行不通，接下來就只能尋找那位將自己和試圖拯救的艾卡西亞人從時間線抹除的時光守護者了。
但喬希擔心的是，露妮希亞無比憎恨艾卡西亞人。
如果碰到基蘭，就算當初的他也反對虛空，可這種事露妮希亞又不清楚……
喬希思量許久，開口問道：“露妮希亞，時間的夾縫到底有多大？”
【我哪知道。】露妮希亞悶悶不樂，像是還在為不久前的鬥嘴生悶氣。
“好吧好吧，我不該用‘溫柔’誇獎你，這確實是我的錯。”
喬希無奈，也不知道為啥露妮希亞如此在意這些。
“死亡，是一位嚴厲的女神。”
【嗯？你怎麼……】
聽到耳熟的言論，露妮希亞驚了。
這可是恕瑞瑪巔峰時期，大學士內瑟斯給予自己的評價。
但相關的記載早已隨著太陽圓盤的隕落，被太陽之火焚燬於太陽之城的大圖書館了，沒有備份。
怎麼喬希連這個都知道？！
“別在意，我只是胡思亂想的。”
喬希岔開話題：“說起來，你真不知道這裡有多大麼？”
【時間的夾縫，也許只覆蓋符文之地這顆星球，也許涉及到整個天界……誰知道呢？從來沒有人真正領悟過時間的奧秘。】
喬希陷入沉思，“我應該有個辦法。”
【嗯？】
“但你要向我保證，到時候不能在我腦子裡大呼小叫，或者透過我的右手影響我。”
露妮希亞詫異，【還跟我有關麼？】
“只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喬希說。
【到底是什麼方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
一次次的希冀，一次次的失望，還有決不放棄的意志。
順著時間元素的引導，喬希開始在這彷佛漫無邊際的時間夾縫中游蕩了無數年……如果還有時間流逝的話。
黑暗、空無、死寂，外加一點點微不可見的藍白“霧氣”。
時間的元素亙古不變，波瀾不驚，沒有絲毫不同之處。
喬希都覺得自己像個遲暮的老人，在絕望中找尋自己那虛無縹緲的救贖，最終只會落得悲哀。
有時候，就連露妮希亞都不禁懷疑，喬希是否在這無盡相同的空間裡喪失了理智，變得瘋狂。
不過奇蹟總是會出現的，因為困於時空夾縫中的不只有他跟露妮希亞。
就在未知的某一時刻，喬希終於找到了異常點。
從一開始的漫無目的，到找尋到某一個截然不同的臨界點，最後欣喜興奮地往那個方向追尋。
又是無法估量的時間，一抹區別於薄霧與黑暗的異樣光彩從光點漸漸放大，映入喬希的眼簾。
那是一座足以容納上萬人的偌大塔樓，靜靜橫亙在虛無一切的空間當中。
……
……
聯盟小知識：時間魔法是元素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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