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除了嫉妒，還有一種欺軟怕硬的“自信”。
村裡有在外邊掙了大錢的，有考上大學的，有捧了鐵飯碗的，對於這些人，大部分人心裡面也是嫉妒的。但他們不敢多嘴呀。
周森他們家孤兒寡嫂的，就是村裡的弱勢群體，說兩句又怎麼了，還能來和他們打架不成。
結果，遇上週蘋果這個天殺的，居然真的打人了。
看來這也不是真的“軟”，後續還是少說兩句吧，周蘋果那樣子真的怪嚇人的。
周蘋果目的達到，也無所謂到底有哪些人說了他們的壞話。殺雞儆猴，殺一隻就夠了，多了也沒有啥意思。
所以狗蛋兒願意說就說，不願意就算了。
周蘋果心中有數的。
在縣城買房，徹底搬離之前，他們還要在村裡住上不短的時間。
面子上能過的去，也就算了。
“糖果你最近是別想了，給我抓泥鰍去！”周蘋果說道。
“摳門鬼，和你們家那個周森有的一拼。”狗蛋兒朝周蘋果吐吐舌頭。
“你的奶糖還壓在我這兒呢，說話小心點哈。”周蘋果笑罵了一句。
狗蛋兒立馬用狗腿起來，“好嫂子，好嫂子，你等著我，等到時候泥鰍肥了，我都給你抓來。”
“這就對了，快去忙你的吧。”
又過了半個月，周蘋果自個兒去縣城拿了身份證回來。順便去拜訪了一趟陶在山。
陶在山對她說，“蚯蚓的話，我有個朋友收，但他要求比較高，他寫在紙上了，你能看得懂不？”
周蘋果接過紙箱，看了一小會，撓撓頭，“有些字不認得，但大概意思能懂。我回去研究研究。到時候製成成品，還得麻煩陶經理幫我問問看對方要不要。”
“行，舉手之勞而已。我也經常往返這裡和省城。我們飯店最近要去東洲市也開一家，我如果不在，你就寄放在大堂就行。”
周蘋果冬天那會兒經常來店裡，不少人都認得她。
離開紅星大飯店之後，時間還挺早的。周蘋果騎上腳踏車，到處去找電線杆。現如今很多房屋轉讓買賣的資訊，都是戶主自己寫到紙上，然後貼在電線杆上的。
周蘋果拿了筆和紙，挨個記下來，中午的時候隨便找了個小攤吃麵，邊吃還一邊和人家老闆打聽。
她是本地口音，倒是還好，人家樂意講給她聽。要是隻會講普通話，估計沒人願意說給她聽，縣城也湧入了不少外來的人，雙方生活習慣，習俗啥的不太對盤，加上現在縣裡頭的工作越來越難找了，好多大廠都快發不出工資來，而那些外面來的務工人員，願意拿的錢少，更加擠壓了本地人的工作崗位，矛盾就越來越深了。
吃完麵，周蘋果到處去晃悠，人家看她臉嫩，看房子的時候都愛搭不理的。不過今天的房子，周蘋果都不怎麼感興趣，到了下午，只能先回家去。
買房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特別是在現如今沒有中介的情況下。周蘋果上輩子做的就是房屋中介的工作，雖然這個職業爭議非常的大，但不能否認的是，的確是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便利。
梅雨季立馬就要來了，周蘋果原本一直在糧站打聽糧價的，後來去縣城去得多，經常要在那邊吃飯，一來二去認識了不少擺攤做生意的。
周蘋果要是願意把糧食賣給他們，價格比糧站的還要高。周蘋果和周森商量了一下，賣給他們也不錯，於是周蘋果又成了二道販子，除了賣自己的糧食，也賣村裡多餘的糧食。
不過只賣了一兩週，天就跟破了一樣，天天下雨。
他們村去縣城的路有一半是土路，平時就坑坑窪窪的了，一下雨更不能走車，滿是泥濘。
周蘋果也懶得再出去，天天就在家裡收村裡的野小子們給她送過來的蚯蚓。
按照陶在山給的紙上的指導，她已經攢了半斤的成品，等再多點，天氣好點，就拿去賣。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五月份，狗蛋兒一馬當先，抓到了讓周蘋果十分滿意的泥鰍。
先放家裡的大缸裡面吐沙子，吐了兩天之後，周蘋果把泥鰍裝到水桶裡頭，帶上這段時間收的土雞蛋和蚯蚓幹，又是一大早就出發，去縣城裡頭。
她運氣還算不錯，這一次陶在山有在飯店，看了她的泥鰍，豎起大拇指，“不錯不錯，新鮮！”
“一斤算你兩塊三，後面有就繼續送過來，按實時價給你。”陶在山說道。
“行。”周蘋果滿意地點點頭。
“這包蚯蚓幹，就得麻煩您幫我帶過去省城了。”
陶在山收下包裹，“這次我先幫你帶過去，可以的話，到時候告訴你。”
“太謝謝您了，陶經理。”周蘋果從揹簍裡面拿出自己的謝禮，“這是村裡自己獵的野兔，不值什麼錢，您就收下，做了當下酒菜吃。”
這下陶在山倒沒有推辭，“有心了。”
周蘋果這次帶過來十斤泥鰍，賣了20幾塊錢，土雞蛋紅星大飯店不需要，她就帶到她常去吃的一家小餐館去，50個雞蛋才掙了1塊錢，不太好掙，但蚊子小也是肉，她大老遠從村裡出來，不帶點東西出來賣，就感覺白跑這一趟了。
雞蛋給了王姐，周蘋果跟她要了碗水喝，順便和王姐嘮嘮嗑，瞭解瞭解最近縣城的情況。
周蘋果不太愛說話，但周萍是非常健談的，做中介的嘛，嘴不能說，沒有法子出單的。
一開始，周蘋果就是和王姐嘮一嘮房子的事情，嘮到後臺，就跑遠了，王姐啐了一口，“那床單廠的，原先看不上我們這些返鄉的知青，笑話我們是泥腿子，進了城也洗不去身上的土腥味，只能做點買賣勉強養家餬口。”
“現在呀，好哇，他們都已經半年沒有發出工資了，聽說人家北方，真的有國有廠子倒閉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