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晏收回目光，將車開了出去。
謝寶拉其實有點困了，但想到他一個人過年，還是大半夜的開車出門。
車上溫度很舒適，令人昏昏欲睡。
她也沒問陳嘉晏要帶她去哪兒。
他身上有一股清冷的青檸香，若有似無地縈繞在她的鼻息間。
謝寶拉靠著座椅側著頭，眸光落在陳嘉晏帥氣的臉上。
她突然開口：“陳嘉晏，你真好看。”
陳嘉晏聽著她沒由來的一句話未置一詞。
謝寶拉眸光一轉，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手也很好看。”
陳嘉晏：“……你能安靜嗎？”
他再心如止水，被一個漂亮妖嬈的女人這樣誇獎，也難免會有些心緒難平。
他一說話，謝寶拉就更得意忘形了：“就連聲音都讓我沉醉。”
陳嘉晏：“……”
他不說話了。
謝寶拉哈哈笑了幾聲。
她抱起雙臂，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她目光強烈到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陳嘉晏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謝寶拉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陳嘉晏，你喉結動了。”
陳嘉晏聲音冷靜：“咽口水。”
他輕描淡寫：“很奇怪嗎？”
謝寶拉疑惑：“為什麼好好的會咽口水？”
“……”
他就不該說話。
他長吁一口氣：“你再不安靜下來我就下車了。”
嘖，還威脅他呢。
謝寶拉這麼想著，卻也沒說話了。
見她安靜下來，陳嘉晏繃著的身體逐漸放鬆。
他一直看著前方的路況，目不斜視。
謝寶拉眼皮上下打架，一番拉扯之後，最後還是合上了眼睛，呼吸漸沉。
四十多分鐘後，陳嘉晏才將車停了下來。
他轉過頭去，正要說話，卻看到了謝寶拉安靜的睡顏。
她睡著的樣子沒有一絲鋒芒，也沒有平日的半分凌厲，嫵媚精緻的眉眼如一幅濃墨重彩的畫靜靜在他眼底淌著。
陳嘉晏見她一路上都交叉著雙臂，將暖氣又調高了幾度。
他也沒有把人叫醒。
拿出手機將亮度調低了一些，點進微信。
微信上有很多好友發來的新年祝福。
他看了一眼，都沒回復。
點進朋友圈，刷到喬汐一個多小時前發的影片，還沒點開，影片畫面就在他眼前播放。
影片裡沈蕩的背影無比清晰。
煙花閃爍在陳嘉晏的眼底，清冷的眉眼影影綽綽，情緒令人看不分明。
陳嘉晏在底下看到謝寶拉的評論，他點讚的手稍微一頓，便當做沒看到繼續往下滑。
刷完朋友圈回到好友頁面時他才給喬汐道了一聲新年快樂。
希望她永遠快樂。
陳嘉晏關了聲音之後點進遊戲小程式。
他名下的科技公司涉略範圍廣。
從人工智慧到電商，再到遊戲軟體開發。
目前公司正在策劃一款遊戲，還沒釋出出來，他手機下載了小程式，還在試玩階段。
陳嘉晏單手撐著腦袋，身姿懶散地看著螢幕上花花綠綠的畫面。
手指時不時在上面操作幾下。
陳嘉晏往身旁瞥了一眼，見謝寶拉沒有醒來的趨勢，他若有似無的笑了一聲。
他這是陪她來放煙花還是看她睡覺的？
謝寶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過去了。
她白天在家一直在研究劇本，用腦過度，大晚上還出門來找他，眯著眯著就犯困了。
謝寶拉是突然被驚醒的。
車內沒開燈，路燈和江畔的燈光遙遙照耀過來，在車內打下了淡淡的熒光。
謝寶拉下意識往駕駛座上看去。
空無一人。
她想罵人的心都有了。
陳嘉晏就這麼拋下她一個人走了？
也不怕她被壞人撿走啊？
“真是個冷心冷肺的壞男人！”謝寶拉一陣咬牙切齒：“——陳嘉晏！”
最後幾個字像是像是洩憤。
這時，車門突然開啟。
陳嘉晏探了一個腦袋進來，光剛好打在他的臉上，俊秀的五官十分耐看。
“你在說我？”
謝寶拉：“……”
車廂內暖洋洋的，隨著他開門的動作，窗外的冷風都一股腦地灌了進來。
謝寶拉搓了搓手臂，狐狸眼有些委屈：“原來你還沒走啊？”
罵他還被他聽到了。
嘖。
果然不能在背後罵人。
陳嘉晏盯了她好幾秒，彎腰鑽進車內，順手把煙摁滅在菸灰缸裡。
“我要是走了就聽不到你在罵我了。”
他不鹹不淡的說著。
謝寶拉輕哼了一聲：“那我怎麼知道，我還以為你就這麼丟下我走了。”
陳嘉晏從車後座拿過她的外套遞給她。
謝寶拉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少女音迷糊著：“陳嘉晏，我睡了多久了？”
陳嘉晏淡淡的說：“兩個小時。”
“我竟然睡了那麼久？”
謝寶拉有些驚訝。
“那你怎麼不把我叫起來？”
陳嘉晏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還要不要放煙花？不放煙花就回去了。”
“來都來了，肯定要放了再回去啊。”
“那就下車。”
陳嘉晏等她穿上了外套便推開車門下車，他徑直走到後備箱，從裡面拿出煙花放在地上。
謝寶拉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走到他身後。
陳嘉晏轉頭瞥了她一眼：“不要站在這裡，離遠一點。”
謝寶拉：“？”
脾氣瞬間上來了：“你管我站哪兒，我就喜歡離你近一點不行嗎？”
振振有詞的。
陳嘉晏無奈：“你站那麼近我怎麼點燃煙花？不怕炸花你的臉？”
謝寶拉挑眉，眼神興味：“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關心我嗎？”
謝寶拉發現他冷峻的性格下還帶著一絲細緻的溫柔。
是獨屬於他的溫柔。
要是這點溫柔能全部對她敞開多好啊。
陳嘉晏眼神清淡：“沒有，你多想了，我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謝寶拉也沒再逼他。
他就是對她有所不同。
要不然幹嘛管她要做什麼。
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謝寶拉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看他。
陳嘉晏拿出打火機點燃引線。
他往謝寶拉這邊走來，“砰”的一聲，煙花剛好在他身後升空炸開。
謝寶拉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他。
這一刻，再璀璨的煙花都比不上眼前這個男人。
陳嘉晏站在她身側，看著頭頂的煙花逐漸歸於平靜。
謝寶拉下顎一抬：“剩下的都放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