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章水門：你就是吃太飽
病房之中一雙無神的雙眼對上另一雙無神的雙眼。
誠一的那位主治醫師也不知是勤勉到了何種地步，居然一大早便來到了病房之中將昨天所有的常規檢查流程再進行了一遍。
區別倒也還算有，這次她還檢查了一眼誠一的眼球，並進行了聽診。
“嗯...看來你昨晚睡得不是太好？”
“...是有點。”
在經歷那個夢魔之後，誠一便有些失眠。
他就像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只要一閉眼就會再想起止水被那黑絕以一種極其扭曲詭異的姿勢提起，根本無法入眠。
畢竟黑絕這壞得流墨的傢伙可不是什麼善茬...真要是它所策劃的一切，那止水很可能比想象之中的處境還要更加艱難。
更何況讓其奪得別天神這種事...是無論如何都讓誠一無法接受的結果。
這般糾葛再加上失眠的影響下，誠一感覺自己就連心緒都比以往浮躁了不少。
不過當他看見那位醫療忍者同樣厚重的黑眼圈時，好像也沒法再去抱怨什麼。
千錯萬錯，那也不是想要救自己命的醫生有錯。
似乎是為了穩定一下自我的心緒，誠一看著那雙因疲憊而失神的雙眼開口道：
“姐姐？”
“嗯？”
“難道之後每天都要進行這種檢查？”
“這倒不是...”
醫療忍者收起聽診器，面無表情道：“其實我特意沒有告訴你，你入院之後的第一晚，在我看來是最危險的時候。”
誠一稍有一愣。
“...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醫忍姐姐一如既往的記錄著資料狀態一邊回答道，“像你這樣的優等生，應該不會忘記查克拉的基本性質吧？”
“...生命力與精神力？”
“沒錯。”
醫忍姐姐像是在口罩之下澹澹一笑，疲憊的眉眼舒展之際倒是會好看不少。
“當你的身體進入飢餓與疲憊狀態之後，身體組織便會近乎本能的將你體內那股外來的查克拉進行分解...”
“要說你現在的狀態嘛...”
他雙眼微微看向遠方思索小許道：
“就好像是吃到了什麼不太好吸收又異常難以排解的食物，正常狀態下這些‘食物’便會堆積在體內腐朽發臭，引發身體病變。”
“但若是此刻的身體本就處於貴乏狀態，只要生存本能足夠強大，那麼在這股求生本能的激發下，身體便會自發要將它強行消化那樣...這樣說應該會比較好理解？”
誠一同樣沉思小許。
“大概？”
這般解釋與推演倒是與自己當初在龍地洞對‘戌’所做的自然能量轉換實驗有些相似。
而聽到回答之後，醫忍姐姐微微點頭這才繼續。
“嗯，所以當這股查克拉被進行誘導分解之後，便有相當一部分會被再度拆分為生命力與精神力...你的身體便會自然而然的吸收並轉化這股生命力化為己用。”
“而關鍵點在於...那股查克拉之中會誘導身體發生‘異變’的部分，根據我的猜想，乃是來自於其精神部分對生命力的誘導。”
顯然這位忙碌到好似隨時都有可能猝死的醫忍姐姐也並非易於之輩，口中的推斷猜想與病理解析可謂頭頭是道。
“總而言之，消化其生命力，消磨其精神力，便是你康復的過程。”
“但消磨外來精神力這種事...以前我還不曾見過，因此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清楚。”
“好在你的精神意志相當不錯，抵擋了它對你頭部的侵蝕，只不過...”
醫忍姐姐話語微頓，誠一便是順口接話道：
“只不過...睡著的時候就該另當別論？”
“聰明。”
這般回答令得那雙無神而疲憊的眉眼再度微微舒展。
“看來昨晚你就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大腦並沒有被侵蝕得太過嚴重。”
“不過看你這幅失眠嚴重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
饒了一大圈，結果話題還是回到了這上面...
誠一現在倒是不願意再多想這件事。
越是在有心無力的時候去想這種揪心事，反倒有可能延緩自己的康復速度。
想要將一切撥亂反正，首先得先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健康。
這才是一切的前提。
誠一面容稍有苦澀道：“...我說是因為心中有別的事在擔心才這樣，你信嗎？”
可即便少年神色悽苦，聽到這話的醫忍卻是依舊面無表情。
“我信不信你都得乖乖待在醫院，我不喜歡不聽話的病人，而且四代目大人可是讓我重點關照你。”
重點關照？
...怎麼個重點關照...
“...他怎麼說的？”
醫忍姐姐眉眼微微一挑，像是有著一種莫由的笑意。
“他啊...說你是一個翹家成性的壞孩子。”
“...”
誠一無言，這點倒確實不太好反駁。
買了個房子現在都快送給戌了，之前大都是影分身在住。
自己買這房子到底圖個啥...
說完了這一切，那位猝死級醫忍社畜便是打了一個哈欠。
“你要沒什麼別的狀況，我可就先去眯一會兒了？”
誠一：“...還有一個問題...”
“說。”
“...早飯啥時候吃？”
誠一小有尷尬，而那醫忍卻是突然露出一個連口罩都被頂起的笑容。
“餓啦？”
“有點兒...”
“你沒有早飯。”
“哈？”
“午飯也沒有。”
“啥？！”
醫療忍者拉開房門，微微擺手：“為了保證你每天能夠安然入睡，你一天的食物我都給你安排在晚上了，不用謝我。”
誠一目瞪口呆之際，那位主治的醫生姐姐已是順勢走出了房門。
唯留一位餓著肚子的少年在病床之上童孔地震。
自己一天...
就一頓？！
還是一頓湖湖？！
臥槽？！
這不是虐待監禁童工嗎？！
半晌之後，這位越來越感覺到飢餓的少年彷彿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呼嚎：
“你們這是監禁！”
“是虐待！”
我為木葉流過血！我為火影立過功！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
我要見水門！
！
這木葉是個什麼黑心組織！
用童工就算了...我就當這是你忍界特色不得不品嚐...
你這甚至連童工的飯都剋扣？！
是不是有點太不當人了？
淦！
誠一心中波瀾不定，像是有千言萬語想對那親愛的四代目深情述說。
不過這麼一來，他倒是終於從那夢魔的糾葛之中脫離開來。
人這種東西，說到底也只是一種高等的動物。
當真到了食不果腹之際，腦子裡其實也很難容得下其他想法。
...
時間緩緩流淌，半日的時光在誠一的感知中竟如同一月般漫長。
而最重要的...
是腹中的飢餓感越來越強烈。
本就因失眠而貴乏的精神，在這股飢餓的衝擊之下非但沒有睏意，反倒像是如那醫生所說...
由於身體開始被動分解體內過盈的白蛇仙術查克拉，誠一的精神反而在穩中向好。
可查克拉這種東西...
畢竟不能果腹！
最糟糕的是，他現在這種狀態就像是半夜驚醒睡不著就只能開始玩手機一樣...
睡不著，但同樣也集中不了精神去思索。
像是處於一種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思維之中，到頭不過渾渾噩噩。
...
是哦...
剛入院的時候，多少是因為心中事太多把很多東西給忽略掉了。
仔細一想，從昨天入院開始，自己好像還真就只吃了一頓？
而且那一頓吃完...
怎麼感覺比平日裡餓得還更快了？
抑制飢餓感這種事，對於忍者而言也算是一種家常便飯，自己不應該會這般不堪才對？
...
難道說...那飯有問題？
一時之間，誠一都感覺這是水門在故意報復他！
這是想要把自己餓得腦子不想事？
可惡！波風水門！
！
你就是這麼對待木葉的英雄？！
我跟你沒完！
...
傍晚時分，有一位短髮少女完成了自己一天的功課來到了醫院之中。
她就跟昨天一樣手中端著餐盤，裡面裝著的食物也跟昨天大差不差。
康復期忍者才會使用的流質食物...
不好吃，但卻易於消化。
擁有一定量的蛋白質與糖分並新增了多種維生素，足以支撐起病人康復期所需，且不會造成腸胃負擔。
雖然在木葉之中風評一直不太好，但經過資料記錄卻是一種優秀且合格的醫療食品。
少女一路上都不言不語，似乎心中有著什麼憂愁。
甚至沒有與本該意識到的朋友打上一個招呼。
等到了一處病房門前，她才使勁眨眨眼，像是整理狀態。
“誠一？我進來了？”
...
屋內並無響動，少女拉開房門有些疑惑。
“誠一？”
微微傾斜的病床之上，有一位少年斜躺其上，好似正在側臉觀賞夕陽。
等到那臉上畫著兩道紫色花紋名為野原琳的少女走進他的身邊，她才發現...
在她眼中從未流過眼淚的強大少年，此刻竟不知為何淚眼婆娑。
“誠一？！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琳連忙放下餐盤，一隻手掌撫上誠一的額頭，另一手則是抓住了他的手腕。
體溫...偏高，心率也稍顯快速。
而在這般接觸之後，少年似乎才從恍忽中回過神來。
他的雙眼仍舊溼漉，口中輕聲唸叨。
“琳...”
誠一的這般模樣讓琳好似被自虛空而來手掌揪住心臟，一時竟是有些酸楚湧上。
本就已經溫柔至極的少女，此刻更是拿出了自己最多的溫柔。
“誠一...有什麼不舒服？我幫你去叫醫生？”
然而，少年卻只是無力搖頭。
“我是心裡難受...”
琳的嘴唇抿緊。
只當是因為自己昨天並未答應幫助誠一，才會讓得他如此無助又難過...
琳那抓住誠一手腕的手掌微微收緊，有些不知所措：“...誠一...我...”
然而不等琳開口答應昨天的事，少年卻又是嘴唇蠕動。
“水門...”
一聽這個名字，琳的心中更憂。
“水門老師...怎麼了？”
...
病房之中靜置小許過後，少年的聲音顫抖好似下一刻就要掩面而泣。
“水門他虐待我。”
“他虐待我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