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毛利小五郎很生氣的樣子,聽說這條街發生爆炸案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拉著目暮十三趕來了。

他記得入江翔一就住這條街。

三年前他老婆被劫持,自己為了救她朝著她的腿部開槍,被上頭處分,原本心灰意冷準備辭職的他,是被翔一這小子出餿主意拉回來的。

這小子自費搞了一場輿論戰,引發了各大網路媒體對這件事的看法,毛利小五郎因此受到記者採訪,妃英里也站出來為丈夫說話。

本來一場‘為了救人反倒朝著人質開槍’的違反警察規章制度的案件,話鋒一轉,變成了‘作為人質的警察妻子面臨危險時甘願犧牲自我的覺悟’,以此引發了社會上對警察家屬的關注。

煽情這套誰不會呢。

政府高層能夠在犯錯之後鞠躬道歉下跪一條龍,警嫂就不能跑出來聲淚俱下的說‘早就在嫁給警察的時候就做好了被牽連的心理準備,雖傷猶榮,我老公最棒棒’麼?後者還比前者更讓人感動呢。

同時還扒出了毛利小五郎在警校時期就是出了名的神槍手,指哪打哪從不偏移。

雖然後面徹底歪了樓,但妃英里還是拿到了‘模範警嫂’的獎章,毛利小五郎也因為‘神槍手’這種男人女人都會覺得浪漫的標籤上了頭條。

如此,面子有了還得到內部補償的毛利小五郎,覺得自己能夠在警察這個崗位上奮鬥一百年,也就徹底歇了辭職回家吃軟飯的念頭。

哦,重點是吃軟飯。

入江翔一嘴裡三句不離的吃軟飯,讓毛利小五郎打死都不敢辭職。

錚錚男子漢怎麼可以靠老婆養!撇去這些事,毛利小五郎見到入江翔一還能跟他拌嘴,雖然一如既往氣得火冒三丈,心裡那顆石頭也總算放下。

當聽到目暮警官委屈吧啦的話之後,毛利小五郎更是嘴角抽搐個不停。

——果然當初不把一樓‘抵押’給入江翔一是正確的。

他家的地段好,一樓出售做商鋪,租金可不低。

要是被入江翔一整成了凶宅,收入銳減不說,自家也要變凶宅!那租金可是關乎他們一家三口每年旅遊的啟動資金啊!今年都說好了去夏威夷的啊!消防員花了近半個小時才成功滅火,還從裡面抬出來兩具屍體,不僅如此,似乎是找到了什麼不一般的東西,現場的警察表情都不是很美妙。

松田和萩原在亮明身份之後,也加入進去。

入江翔一打了個哈欠,想也知道兩名死者的身份是曝光了。

消防車來得快,火沒有持續多久就滅了,裡面存放著那麼多製造炸彈的工具零件,除非警察真的吃乾飯到弱智,肯定會發現有蹊蹺。

入江翔一沒理他們怎麼辦案,他這人不愛湊熱鬧,雖然中介所損傷嚴重,好在隨身攜帶的手機完好無傷。

他傷腦筋的打電話給保險公司,得到的結果並不算特別美妙。

淦!保險賠償得不多,裝修的大頭還是得自己出。

爆炸離得太近,他家的房子是木頭結構,還得找專業人士勘測一下樓體的受損度,如果受損度高的話又是一筆支出。

而且二樓已經出租了,作為房東,像這種事故自然是房東來負責修繕費用。

預見自己好不容易寬鬆的經濟又重回零點,入江翔一的情緒很不好,乾脆就窩在床上睡大覺。

生活不值得,那就睡覺吧。

說不準一覺醒來,問題就不存在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翔一是被推醒的。

三個小豆丁排排站在他面前,其中兩個小女孩,金豆子在眼眶打轉,而有點嚴肅的小男孩,眼裡充滿了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又或者說,眼神死。

翔一非常熟練的一人一邊抱住兩個小姑娘,抬了抬下巴對著工藤新一:“這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小子是誰啊?”

黑髮的小女生剛要說話,戴著髮箍的齊短髮女孩子就翻著白眼說:“這個啊,是小蘭的跟屁蟲。

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那個臭屁洗衣機.”

工藤新一道:“洗衣機是什麼啊,是新一!新一!”

跟屁蟲這個已經懶得反駁了。

“原來洗衣機叫新一啊.”

翔一點了點頭。

因為洗衣機叫習慣了,他都忘記了這個小蘭的跟屁蟲真正的名字。

四年前父母出事的時候,是委託妃英里開的事務所處理的後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認識了妃英里,同時也認識了妃律師的女兒毛利蘭和她的吹牛老公毛利小五郎,順帶還認識了經常和毛利蘭一起去事務所找媽媽的鈴木園子。

新一這個名字便是從她們口中得知。

那時候翔一透過玩三國志遊戲瞭解到了華國的三國曆史,為了鍾愛的周瑜又自學了華文。

當從她們口中第一次聽到新一的名字時,脫口而出‘聽起來怎麼很像洗衣機’。

然後……洗衣機就成為了工藤新一的外號。

被喊了四年洗衣機的工藤新一,終於見到了罪魁禍首。

心情格外複雜。

想到自己被坑的半年零花錢,心情更加複雜。

——放學時聽小蘭說她和園子要去看望一位家裡出事的大哥哥,可沒有說這個大哥哥就是有一個很可怕姐姐的入江先生啊!毛利蘭緊張的看了看入江翔一:“翔一叔叔,你真的沒事嗎?聽媽媽說你這邊有爆炸,有沒有受傷.”

中介所的慘狀還放在那裡,翔一都懶得收拾,反正警察和就在對面,松田和萩原也在,不會有沒長眼的小偷來偷東西。

應該說……也沒什麼值得偷的。

這就給了這三個小豆丁一種錯覺,看到入江翔一之前,腦海裡已經閃過了對方期期艾艾躺在病床上,身上打滿石膏還癱瘓的慘狀了。

園子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滑落,抱著翔一的脖子說:“沒事的翔一叔叔,就算你斷手斷腳了,園子也會照顧你的!”

說著她摸了摸翔一的臉,慶幸的道,“太好了,翔一叔叔最重要的臉沒有受傷.”

毛利叔叔都說過了,翔一這輩子其他指望不上,就靠這張臉翻身找富婆。

園子還打算長大了佔據這個富婆的位置呢。

哦……前提是臉還在。

翔一眉頭抽了抽,揉亂這兩人的頭髮:“什麼叔叔,叫哥哥!”

我還沒這麼老!都怪妃律師,聽到他找富婆的理想之後,就讓這兩個小丫頭叫自己叔叔。

似乎很擔心鈴木園子這個無可救藥的顏控真的願意給翔一做富婆。

——只要輩分夠大,就能讓入江翔一良心發現別搞養成小富婆這種很刑的事。

看翔一真的沒事,三個小豆丁就跑去外面看爆炸現場了。

正確來說是工藤新一覺得無聊,第一個跑出去,緊接著小蘭跟上,園子不甘不願的跟在最後面。

就變成了臨時監護人入江翔一也踩著拖鞋臭著臉站在三個小豆丁身後。

他不想帶娃,也不喜歡什麼小孩子,可小蘭是妃律師的女兒,妃律師每次負責他的案件,委託費都是打半折甚至有時候連委託費都不要,這個人情總要還。

園子更不用說,小富婆之前還送了他一條鑲鑽的腰帶……雖然審美堪憂,好歹也賣了個好價錢,人情也要還。

至於洗衣機,算了算了。

翔一一把拎起準備溜進現場的小豆丁的後領,用他傲然的身高將人提到面前。

雙腿離地的工藤新一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懵逼。

翔一陰惻惻的說:“小偵探,警察在辦案呢,你可不能進去。

重要的是,別人以為我跟你是一起的,捱罵的就是我了.”

工藤新一企圖用出百試百靈的賣萌技能,可憐巴拉的說:“我就在外面看看,我不進去.”

“這句話等二十年後你再來跟我說,你進不進去。

你要是不進去,我送你一塊大魔法師的牌痛——”毛利小五郎從後面偷襲,一把抱起了自家的小閨女,順帶將園子也抱起來。

警察先生抱著兩個十歲的小女孩輕輕鬆鬆,黑著臉湊近,對翔一說:“你小子當著人家閨女面瞎說什麼呢?嗯?”

緊接著又朝著工藤新一開炮:“還有你洗衣機!跟你說過多少次,警察辦案,非專業人員不許進入!”

工藤新一已經懶得矯正‘洗衣機’了,他也不是第一回被毛利小五郎罵,說道:“我是偵探,也算專業人士.”

毛利小五郎涼涼的道:“哦,那你的偵探證書呢?拿出來我看看.”

工藤新一兩條小腿在半空踢蹬:“什麼證書!我已經不是五歲小孩了,我知道沒有這種證書!”

聽起來五歲時還真的信過。

毛利小五郎:“那你就努努力,如果成為警察的話,就算不想進也得進.”

翔一道:“你們怎麼還沒搞完,不就是爆炸嘛,是煤氣罐還是電線短路啊,至於這麼久?是稅金小偷嗎?”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翔一又看了看新一。

把懷裡兩個小姑娘放下,又把翔一手裡的小偵探奪過來塞進翔一的懷裡:“你帶來的,你負責.”

都一樣麻煩,繫結在一起互相監督最省事。

然後面色凝重的說:“不是常規的意外事件,是爆炸.”

翔一眯著眼說:“瞎子都知道是爆炸.”

“我是說,是炸彈的爆炸.”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後腦勺,“屋子裡找出了一些半成品的炸彈,經過調查,這兩個死者跟之前幾起沒抓到兇手的炸彈案有關,復原了現場存留的u盤,這兩人原本打算下個月正式向警察發出挑戰……喂,聽我說話啊!”

翔一張嘴,吃下了園子遞過來的巧克力,說道:“毛利啊,我很懷疑你當初是怎麼考上警察的。

就你這個歸納總結的本事,在我這邊頂多能打個三分。

百分制的三分.”

毛利小五郎,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同事,又看了看周圍的三個小豆丁,心裡在思索著套麻袋的可行性。

——約上目暮的話,應該會成功。

到時候讓同樣是凶宅受害者的白馬總監打掩護,應該不會被追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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