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仇震海他們的船隊到來,給楊振帶出來的火槍營以及先前奉命駐守在駱駝山的擲彈兵隊伍帶來了大量的糧草彈藥補給。

眼下楊振這麼一說,又有先前的鋪墊,袁進和胡長海都是打慣了仗的宿將,一聽就明白這是虛張聲勢之計。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楊振見他們答應了以後,緊接著就又說道:“你二人到了西屏山上以後,所部精壯人馬,就地駐紮在西屏山上協防!”

“這個——,都督,我們要是都去了西屏山大營,這裡的船隊怎麼辦,將來都督走海路北上之事怎麼辦?”

袁進雖然對楊振的安排感到有點意外,但是他並沒有說話,反倒是胡長海聽了楊振的安排,立刻就忍不住出聲詢問起來。

“無妨!我帶人走海路北上,乃是劍走偏鋒,人馬並不需要太多,有仇副將、俞參將還有胡大寶他們領船護送,已然綽綽有餘.”

楊振自是不會給胡長海任何拒絕的機會,當下立刻堵住了他的嘴巴。

“至於你們留在這裡的船隊和一般槳手,暫時由高成友高遊擊坐鎮此地指揮!”

高成友一聽楊振的這個安排,立刻抱拳躬身說道:“卑職遵命!”

“高遊擊,讓你坐鎮駱駝山海岸,除了看管駐泊此地的船隻和留在船上的槳手之外,駱駝山上的陣地,你也要揀選一哨精壯,臨時充當擲彈兵,加入陣地協防!”

“這個——,卑職遵命!”

高成友聽見楊振最後的說法,本能地就想退縮,但是看著楊振冷冽的目光,最終一挺腰桿,抱拳接受了命令。

楊振這麼安排了以後,在場的諸將皆知道,楊振這是準備再一次跳出滿韃子大軍的包圍,趁著復州城和西屏山吸引住滿韃子主力的同時,走海路繞到敵人的後方發動奇襲了。

一時間,沒被點名留守西屏山以及駱駝山的將領,一個個興奮了起來。

“都督,卑職請令跟隨都督北上,請都督允准!”

已經許久沒有在楊振跟前露面了的馬壯,眼見機會在前,立刻從楊珅的身後走了出來,在楊振的面前單膝跪地,請求跟隨前往。

這個馬壯在楊振面前來了這麼一出以後,潘喜、胡大寶、李守忠,甚至是王餘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躍躍欲試。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振發話了。

“馬壯,我正要說到你。

西屏山上有不少大炮,但卻沒有指揮火炮的人手,而且山上的火炮多是實心彈,比不上我們的沖天炮。

“所以,我意叫你率領一哨炮兵,運送一哨所配備之沖天炮和兩個基數的彈藥,跟隨袁總兵、胡參將他們一起,前往西屏山大營協防!”

“啊?!這個,都督——”“怎麼?你想跟老子討價還價?!”

面對馬壯這樣的老部下,楊振沒有了方才面對袁進、胡長海等人時的那種投鼠忌器。

他見馬壯不願意去守西屏山而是想跟他出擊敵後,立刻半是佯怒半是敲打地指著他笑罵了起來。

當然了,他這麼做,也是做給在場的其他人看的,那意思就是說,讓你幹啥你幹啥就得了,別總嘰嘰歪歪討價還價。

馬壯見楊振這麼說,立刻說道:“卑職不敢,卑職遵命!”

楊振見狀,也不為已甚,當下看了袁進、胡長海一眼,然後說道:“我已在西屏山上留了張國淦帶領的三百火槍兵,留了張天寶帶領的一哨擲彈兵,除此而外,西屏山上還有交給趙長壽指揮的一哨臨時組建的俘虜兵。

“今晚另有馬壯帶去一哨,胡參將帶去一哨,袁總兵帶去三哨,有如許人馬,當能堅守一段日子了!“當然,今日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上了山以後,所有各哨人馬,皆以袁進袁總兵為首,敢不聽袁總兵指揮號令者,袁總兵可以用我的一塊鐵先斬後奏!”

說到這裡,楊振從帳中林立的人群中,找到了侍立在一角的麻克清,示意他上前,然後將松山官軍各部皆熟知的那把斧頭,交給了袁進。

“卑職,多謝都督信任與授權!”

袁進聽見楊振這麼興師動眾,知道楊振已經下了決心,於是出列上前,衝楊振抱拳躬身,領了命令。

而其他被點到前往協防西屏山的將領見狀,知道一向對大家寬容的楊振這次可不是說著玩的,當下便一起躬身說道:“卑職——遵命!”

事情安排到了這裡,其他沒被派去協防西屏山的將領,心裡也有了數。

果然,楊振見袁進等人領命了以後,便接著說道:“張臣、李守忠、潘喜、楊珅,你們各帶一哨人馬,備好彈藥乾糧,上半夜好好休整,下半夜即隨我登船出發!”

“都督,卑職呢?”

唯一沒被點到的王餘祐,有些慌張地說道。

“你,自然是要留守駱駝山。

高遊擊揀選的一哨精壯,上了山上陣地,暫時歸你指揮!你們是此地最後一道防線,務必堅守到底!”

王餘祐聽見楊振這麼說,黑瘦的臉上一雙眼睛閃亮,看了一眼高成友,兩個人一起抱拳領命稱是。

“好了,現在就行動吧!袁總兵、胡參將,你們前往西屏山協防的弟兄,要做好被圍的準備,今夜更要多辛苦幾趟,多運一些彈藥糧草到山上。

“特別是上山的時候要多打火把,把聲勢造大,下山的時候要熄掉火把,爭取做到無聲無息。

如此這般,往返幾趟,滿韃子就會以為今日中午的船隊,也就是我們的主力,上了西屏山大營.”

說到這裡,楊振再一次看著袁進和胡長海二人,問道:“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楊振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袁進和胡長海二人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兩個人相視而笑,衝著楊振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天夜裡,從駱駝山海岸到西屏山大營之間,突然由以前的寂然靜謐,變得熱鬧非凡了。

一隊接著隊的人馬,打著火把,如同長龍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從海岸處往西屏山方向進發。

這些人攜行了大量的物資,或者身背肩扛,或者騾馬馱運,人歡馬叫,好不熱鬧。

從剛入戌時,到過了子時,整整三個時辰當中,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個足有千餘人的隊伍,從海岸處往東,一路湧入到了西屏山大營之中。

前前後後,共有五個大隊的人馬,進入西屏山大營,累計多達五千餘人。

這個異乎尋常的情況,自然落入到了阿巴泰和阿濟格分別派遣的滿韃子哨騎眼中,然後快速地報告到了多爾袞的面前。

“好,好極了!本王不怕他楊振派來的人馬多,哼,剛好相反,他們派來的人馬越多越好!人越多,正好聚在一起一口吃個乾淨,也省得接下來還要一處一處去清剿!”

得知正有大批人馬從海上登陸,並趁著夜色,攜帶糧草彈藥等物,進駐西屏山山頂的大營,多爾袞的臉上十分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已經率軍南下潛伏在西屏山以北山嶺中的英親王阿濟格,聽了哨騎的報告以後,知道獵物已經進入了圍場,他的心中也很高興,當下笑著點頭附和說道:“正是如此!本王何時怕過南蠻子人多?殺他們,如殺土雞瓦犬而已!他們人越多,我們越好打,這就好比南蠻子所說的,畢其功於一役!哈哈哈哈……”睿親王多爾袞與其同母兄長英親王阿濟格心情十分不錯,當下也感染了多爾袞大帳中的其他人,鄭親王濟爾哈朗與恭順王孔有德,自然跟著他們哈哈大笑。

唯有多羅饒餘郡王阿巴泰滿臉的恨意,根本笑不出來。

有大批船隊在中午時分繞過復州角北上駱駝山海岸的訊息,還是他最先得到,然後報送給睿親王多爾袞的。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船隊所運載而來的南朝兵馬入駐西屏山,無疑於最後正式宣告了西屏山早已易手這個事實。

這也意味著,他所鍾愛的第四個兒子,剛剛晉爵為固山貝子的嶽樂,第一次領兵出征就遭遇了不測。

不管嶽樂究竟是已經陣亡了,還是被俘了,這兩個結果,對阿巴泰來說,都是一樣的。

阿巴泰的心裡很清楚,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兒子了。

這讓他的心裡充滿了憤怒,根本開心不起來。

與此同時,他看見多爾袞、阿濟格、濟爾哈朗以及恭順王孔有德,對自己的遭遇毫不在意,反而開懷大笑,更讓他的心裡暗恨不已。

多爾袞自是沒有工夫去理會阿巴泰心裡的情緒,他開心大笑了一陣,馬上下令道:“正藍旗、鑲白旗各旗下甲喇牛錄,明日五更造飯,平明上馬,然後以英親王為主帥,以饒餘郡王為先鋒,去將西屏山團團圍住,不準走了山上一兵一卒!”

英親王阿濟格、饒餘郡王阿巴泰聽見多爾袞這麼說,當下全都站了起來,衝著多爾袞躬身說道:“謹遵大將軍之命!”

多爾袞見二人領命,然後轉向了鄭親王濟爾哈朗與恭順王孔有德,對他們說道:“我們去打南朝的援軍,卻不能不慮復州城裡的守軍。

“明日英親王、饒餘郡王圍了西屏山以後,本王親率正白旗,護送恭順王指揮的重炮隊伍拔營往西。

“至於復州城這裡,就由鄭親王你的鑲藍旗分守三門四牆,既要提防城中守軍趁機出逃,也要提防城中守軍出城襲擾。

若走了一人,唯你是問!”

“謹遵大將軍之命!”

面對多爾袞果斷髮布的軍令,無一人敢於抗命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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