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純和林婉青抱在一起,泣不成聲,林婉青不停地懺悔著。
鍾、劉、宗三人無法安慰她們,也許這個時候,大哭一場反而能讓心情好受一些。
“快報警吧!”
宗華龍說。
“沒用的.”
白希純抽噎著,有氣無力地說道:“就像剛才阿山說的一樣,警察根本靠不住.”
“你認識他們?”
鍾超問。
“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但也不是很熟.”
“你們家在哪?我送你們回去吧.”
鍾超又說。
聽了這話,白希純哭得更傷心了。
此時,她已不再有家。
……事情要從2008年5月12日說起。
即便白希純剛滿三歲,還不大記事,那天卻成為了她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天。
白希純和她的父母本是四川人,家庭幸福美滿。
可就在她三歲生日這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打破了美好的氣氛,所有回憶片刻後便和那些建築物一起化為了廢墟。
幼小的白希純只覺得自己睡了過去,醒來後便被黑暗包圍了。
除此之外,她還覺得自己被很重的東西壓著。
白希純害怕黑暗,大哭起來,聲音恰好被救援人員聽到。
隨著頭頂的大石頭被挪開,白希純終於又見到了陽光。
她開心地笑了,看了看周圍,發現壓著自己的正是父母的身體,母親的手裡還握著他們前幾天剛拍的全家福。
顯然,父母還沒醒來,也不會再醒來了。
救援人員透過調查,聯絡到了白希純僅有的親人——她的大伯白興懷。
因為白興懷住在北京,所以沒有遭受這場災難。
白興懷多年前就來到北京打工,並在這裡結婚生子。
但打工賺不了多少錢,北京的房租又很貴,導致白興懷家庭經濟條件非常差,難以供兒子讀書。
就在這時,一個有錢的老闆看上了白興懷的妻子何桐,想把她據為己有,並提出願意支付供兒子讀書的費用。
白興懷為了兒子的前途,忍痛割愛,與何桐離婚。
誰知那老闆口是心非,接過白興懷的妻兒後,認為養子是“孽種”,找了個人跡罕至的山頭把他扔到了峭壁之下。
後來他跟何桐又生了一個兒子,並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何桐,讓她沒辦法報警或逃跑。
一次,何桐謀劃了很久,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跑到警察局,卻被兩名警察押送回家,她這才知道警察被收買了。
那天,她被毒打了一番。
後來何桐在同現任丈夫參加酒局時,故意勾引其他老闆,以求得到幫助。
那禽獸丈夫得知後,竟叫私人醫生和護士破壞了她的生殖器官。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白興懷曾多次來看望妻兒,卻被管家攔在門外,告知他兒子因意外死亡,何桐生活很幸福。
就這樣,他再也沒見過何桐。
家庭的破碎本就令白興懷難過不已,此時傳來親人離世的訊息更是讓他措不及防,悲痛萬分。
他想起小時候,自己經常保護弟弟,也因此替弟弟吃了不少苦,兩人感情深厚。
可如今,他無法挽回弟弟的生命……既然這樣,那就保護好弟弟的女兒吧!於是,白興懷將倖存下來的白希純接到北京,把她當自己的女兒養。
這幾年,他改行做計程車司機,攢了些錢。
為了不讓孩子上學的問題再次成為困難,在接過侄女後,他又找了兩個兼職。
因此,他每天基本沒有閒工夫,能工作的時候都在工作。
長期的勞累使他中年早衰,變得越來越蒼老。
白希純雖然痛失雙親,但在白興懷的精心呵護下,她一直茁壯成長,成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
上小學後,白希純愛上體操,並進入了校體操隊。
在那裡,她結識了人生中第一個知心朋友,林婉青。
白、林兩人刻苦訓練,不久便成為了校體操隊裡的佼佼者,並代表學校參加了很多體操比賽,獲獎無數。
上六年級時,白、林兩人和往常一樣,去參加市裡的體操比賽。
不料,龍武會的人在她們的運動飲料吸嘴上塗了毒。
白希純正要喝飲料時,一個志願者忽然跑過來,向兩人索要帶吸嘴的瓶蓋,說自己喜歡收集運動員的瓶蓋留作紀念。
於是兩人把瓶蓋遞了上去,白希純倖免於難,可林婉青已經喝了飲料。
白希純覺得那名志願者的愛好很有趣,特地看了眼他掛在胸前的志願者證,得知他的名字叫習山。
回程路上林婉青毒發,好在搶救及時,保住了性命。
休養幾個月後,她恢復了正常。
可龍武會沒有善罷甘休。
之後的一年裡,她們連續遭到脅迫、勒索、霸凌等惡性事件。
龍武會的人以白興懷和林婉青父母的安全作為威脅,禁止她們向任何人說起。
原本性格開朗的兩個女孩在經受這番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後,變得膽小怯懦。
白興懷發現了端倪,不停地追問,這才從白希純的口中套出了真相。
白興懷前去報警,可警察過了很久都無動於衷,龍武會反倒更加猖狂,直接綁架了白希純和林婉青,要求白興懷拿一百萬去贖人。
白興懷多年省吃儉用,身兼數職,才攢下五十多萬,還剩四十多萬從何而來?且以後日子還長,總得留點生活費,因此他需要籌集至少六十萬。
無路可走的白興懷只好再次低下頭,去求那搶走他妻子的老闆。
老闆見到他後,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得意洋洋地說:“你知道嗎,何桐說她再也不想跟你過苦日子了。
現在她每天醉生夢死,樂不思蜀,晚上被我管教的服服帖帖,像神仙一樣快活。
不過看在你是她前夫的份上,只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別說是借,我直接把錢送給你都沒問題,畢竟六十萬對我來說就是拔根毛而已。
像你這種人,連老婆都賣,再賣點尊嚴也沒什麼吧?”
白興懷當即跪下,照他所說磕了三個響頭。
老闆和身邊的管家都笑了起來,並遞給他一張卡。
“這裡有一百萬,密碼是何桐的生日,送給你了!”
老闆說道。
白興懷卑微地道著謝,又聽老闆嘲諷了幾句,便離開了。
殊不知此時何桐就在樓上的窗邊,被兩個壯漢架著胳膊,眼巴巴地看著他離開,淚如泉湧。
“女人,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他錢嗎?”
老闆回屋後對何桐說:“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
咱們的兒子現在已經是龍武會的副頭領了,這次我叫他和頭領商量好,只要幫我殺死白興懷,我就給他們一千萬!”
“你想怎麼對我都行,求求你別對他下手!”
何桐哀求道。
“求我也沒用,他必須死,不然你總是懷有不軌之心啊!”
“怎麼會呢!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絕不再跟他有半點關聯!”
“可你說的夢話裡都是他!每次他來看你,你都想偷偷跑出去,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我就是要讓他死,這樣你才能徹底死心!”
何桐繼續央求,卻被老闆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記住,做我的女人,你心裡決不能有其他男人。
你掛念誰,我就要誰死!”
老闆惡狠狠地說道。
何桐被壯漢拖走,關在屋裡。
老闆對管家小王吩咐道:“把她看嚴了,這幾天不准她出門.”
拿到卡後,白興懷去銀行兌成現金,裝到錢箱裡,在約定的時間到那個小巷子贖人。
……鍾超、馮晝、宗華龍三人的出現沒能阻止這場慘劇的發生,白興懷最終還是慘死在龍武會的手上。
但龍武會頭領遭到重創,副頭領阿山不知所蹤,另一個副頭領(老闆的兒子)落荒而逃,嘍囉重傷無數。
此時,龍武會已成一盤散沙。
三年後,他們又重出江湖,而這時的龍武會與三年前大有不同,形勢異常複雜。
宗華龍練習過泰拳、摔跤,但他更想學習中國武術。
與鍾、馮的相識給他帶來了機會。
在引薦之下,他進入正武堂,成為了王戰霖的第三位弟子。
白希純失去了所有親人,無所依靠。
王戰霖得知後很可憐她,正巧自己還沒有孩子,便主動提出要做她的養父。
從此,白希純經常出入武館,武術使她深受震撼,那天被三人所救的經歷更是令她難以忘懷。
她設想,如果自己也有很強的武功,也許就能保護好白興懷和林婉青,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於是,白希純主動提出要習武自強,在做王戰霖養女的同時,也成為了他的第四位弟子。
王戰霖希望白希純銘記那些為她犧牲的親人,便保留了她的姓名,沒有更改。
馮晝的初中同學武靈越擅長擒拿術,他很欣賞馮晝的功夫,便也拜王戰霖為師。
王戰霖看他一身正氣,又有天賦,就收了他。
在武靈越之後是林婉青和鍾超的妹妹鍾越,他們依次是王戰霖的第五、六、七位弟子。
宗華龍、武靈越都有武術基礎,在王戰霖的指導下大有長進。
白希純和林婉青有體操基礎,力量和柔韌性非常強,也進步神速。
三年後,鍾超已達到四段紫金皇,馮晝為三段紫金皇,宗華龍為一段紫金皇;白希純、武靈越達到二段金徽王,林婉青為一段金徽王;鍾越也達到了三段銀徽將。
幾年時間就培養出三個紫金皇和三個金徽王,這在北京武術界絕無僅有,王戰霖和正武堂一時間名聲大噪。
但由於鍾、馮、宗、林四人很少參加大規模的比賽,有不少人質疑王戰霖是偽造弟子的成績來博眼球。
於是人們對正武堂的評價褒貶不一。
可這四人若在公開場合出現,就有被龍武會暗算的風險,王戰霖決不會用弟子的安全來換取自己的名聲。
至於白希純,她執意要引蛇出洞,於是經常參加各大比賽和訪談,王戰霖支援她的選擇,並利用自己的人脈保護著她。
在漆黑的夜色中,點點滴滴的愛皆是明燈。
愛守護著人,人也守護著愛。
正是這樣的守護讓人與愛都能在黑夜裡屹立不倒。
等到破曉之時,一切罪惡都會散去,一切美好都會到來。
王戰霖、柳志澤、柳千月、柳千毅、阿山、何桐,還有正武堂的七位弟子……他們的路還很漫長,他們的故事還將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