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藤田長官搞的鬼?”

南造雲子冷冷地說道,臉上則猶如一口古井一般平靜的令人生畏。

汪曼春見狀慌忙認錯道:“南造課長息怒,是卑職失言了.”

“不!”

南造雲子擺了擺手說道,“時刻保持懷疑是個好習慣,你肯直言,足見你對我的忠心,只不過我對藤田長官還是很尊重的,所以下次再說類似的話之前,你的手上最好有足夠證明自己觀點的證據,而不是憑空臆斷,明白嗎?”

“是!卑職明白!”

聽到這,南造雲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說正事,我之所以提前趕回來,是因為我們收到線報,之前我們在五號軍需庫被劫走的紫色密碼機有下落了!”

“真的嗎?”

此話一出,汪曼春便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在哪?”

“新四軍手上!”

“這麼說,襲擊軍需庫的並非軍統,而是紅黨?”

“不錯!只不過對他們而言,得到的只是一堆零件,且不說他們或許根本不清楚自己劫走的究竟是什麼,即便他們就是衝著密碼機而來,在沒有圖紙的情況下也絕無可能將其組裝起來,更別說用來破譯我們的密電了.”

汪曼春也不傻,聽了南造雲子所說便立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這麼說,難道是密碼機的圖紙出了問題?”

“不錯!就在昨天晚上,滿鐵上海事務所的機要室發生了一場蹊蹺的大火,不少機密檔案被付之一炬,然後一個人就失蹤了.”

“是誰?”

“就是之前在總領事館裡跟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程和生!出事之前,田中所長正在調查圖紙失竊事件而紫色密碼機的圖紙,就在其中!”

“原來是他!難怪他能那麼快破譯密電,看來他早就在打密碼機的主意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只知道他將密碼機的圖紙交給了一支新四軍的小分隊後就躲了起來,而蘇南一帶的新四軍大部分都已經被‘清鄉’部隊打散了,所以我懷疑,這份圖紙應該就藏在被抓進勞工營的某個勞工身上.”

此話一出,汪曼春立刻積極地說道:“那簡單,卑職這就帶人過去,保證將圖紙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不想南造雲子卻擺了擺手,“不可!這件事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我們大張旗鼓地找,就會引起紅黨的警覺,這樣不但會讓我們的後續計劃難以展開,還會極大地增加我們內線暴露的風險,所以必須秘密調查,明白嗎?”

“您說的沒錯!”

汪曼春點頭稱是,但緊接著卻又皺起了眉頭,“只不過南造課長,我的那些手下你也知道,要她們監聽電臺還勉強能夠勝任,可要是讓她們執行如此艱鉅的任務,恐怕很難勝任啊.”

“有什麼話就說,用不著這麼繞來繞去的.”

“卑職想帶兩個人.”

“誰?”

“阿牆和山崎!”

此話一出,南造雲子便立刻明白了汪曼春的用意,於是便很是讚賞看了她一眼說道:“好!”

……潥水縣郊外,一條蜿蜒的公路上,不時有日軍的軍用卡車經過。

郭騎雲拿著望遠鏡密切監視著公路上面的情況,負責在一旁警戒的於曼麗則謹慎地在他身邊警惕地留意著四周。

“記錄,日本人每半個月就會用軍用卡車向勞工營運送一次補給,每次共計十二輛,從補給總量上估計,勞工營裡大約關押著八百致一千人左右。

另外距離這裡最近的一處日軍據點大約二十公里,也就是說,一旦這邊發生狀況,日本人的增員就會在二十分鐘內趕到.”

於曼麗一邊聽一邊認真地坐著記錄,並且還在本子上將附近的地形儘可能地畫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公路的另一邊,黎叔也同樣拿著望遠鏡監視著那支運送補給的車隊。

“運輸車隊戰鬥力薄弱,所以一般都有憲兵武裝隨行,緊跟在後面,大約一個小隊的兵力.”

說完,便把望遠鏡交給了一旁的程錦雲。

“從他們的隊形來看,運輸車在前,護航人員在後,我們可以放過運輸車,先打護航的.”

“不行!”

黎叔斷然否定道,“那樣很容易讓他們跑掉,我們一雙腿可跑不過四個輪子,一旦走漏了風聲,咱們的任務可就沒辦法繼續執行了!”

“那……來個交通堵塞?”

“嗯,這個辦法好!先製造一點混亂出來,然後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完黎叔便起身招呼道,“走吧,我們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你定一個最終計劃出來.”

然而叫了兩聲,程錦雲卻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始終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黎叔,我怎麼覺得對面好像也有人在打運輸車隊的主意呢?”

“是嗎?讓我看看!”

黎叔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便接過望遠鏡仔細地看向了對面,然而卻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我什麼也沒看到呀!”

“奇怪……我剛剛明明……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在離開的時候,程錦雲卻依舊不停地回頭看向對面。

而此時對面已經撤到了反斜坡後面的郭騎雲則忍不住對於曼麗說道:“還好你反應夠快,要不然說不定我們已經被發現了!走,回去吧!”

“這就回去了啊?”

於曼麗顯然有些意猶未盡。

“情報已經摸的差不多了,再說我們已經出來這麼多天了,麵粉廠那邊,你就不擔心啊?”

“對對對,那我們就趕緊回去吧!”

一提到麵粉廠,於曼麗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要知道幾人之中對對面粉廠最上心的就是她了,在她看來,這是明臺名下的產業,自己必須幫他把廠子經營好。

這也是自己現階段唯一能為他做得事了,自然格外地上心。

幾天後,麵粉廠裡,於曼麗正穿著工人制服,清點著廠裡的麥子和麵粉存量。

全神貫注之下,竟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明臺已經從外面悄悄地走進來,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她。

“麥子800石,麵粉7600包。

郭經理,今天的銷量怎麼樣?”

然而話音未落,不等郭騎雲開口,明臺的聲音卻猛地響了起來,“對啊,銷量怎麼樣?”

於曼麗猛一回頭看見是明臺,立刻喜上眉梢,激動地說道:“明臺!?你不是被家裡禁足了嗎?你怎麼過來了呀?”

“意思一下就行了,難不成還真關我一輩子啊?”

明臺撇了撇嘴說道,“我來看看有沒有人偷懶!”

說著明臺便抬手替於曼麗擦了擦鼻子上的麵粉,打趣了道,“你唱小花臉啊?”

頓時便惹得於曼麗不自覺地俏臉微紅,而明臺則哈哈一笑,隨即便看了看面前那一包包堆積如山的麵粉,繼續打趣道:“別光顧著害羞啊!我問你話呢,銷量怎麼樣啊?”

不等於曼麗開口,郭騎雲便走了過來介面道:“每天生產700包,售價銀元兩元到三元兩角,中儲銀行負責包銷.”

然而明臺卻似乎還在聲郭騎雲的氣一般,根本就沒有理他,而是繼續對著於曼麗問道:“收支平衡嗎?”

“基本平衡.”

郭騎雲繼續搶答道。

不想話音未落,明臺便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你誰呀?”

“你的私人助理,兼麵粉廠經理.”

“你是麵粉廠經理?”

明臺又看了一眼於曼麗,“那她呢?”

“總經理.”

“怎麼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明臺聽了不禁眉頭一皺,故作生氣地說道,“好啊,這經理總經理都有了,我是有點多餘了.”

“不多餘!”

郭騎雲連忙說道,“董事長的位置還一直給您留著呢!”

聽到這,明臺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既然做了董事長,不懂事可不行啊!我想通了,你們瞞著我,實際上是為了保護我,謝謝.”

此話一出,郭騎雲和於曼麗兩人便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明臺則輕咳了一聲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像看到太陽大西邊出來了似的了。

還不快帶我去看看我的新辦公室?”

郭騎雲聽了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隨即便自告奮勇地當起了嚮導,引著明臺來到了辦公區。

只見偌大的辦公室此時已經煥然一新,窗明几淨。

“過去這間辦公室太陳舊了,所以我就找人簡單翻新了一下,新添了書架和衣櫃,萬一你要住在工廠裡,也有換洗的衣服。

桌上的檔案等你簽字,還有工廠新僱了三十個工人,月薪五十塊.”

明臺問:“你們呢?”

“免費!”

然而話音未落,端著剛剛煮好的咖啡走進來的於曼麗便立刻糾正道:“幹嘛要免費!我都快累死了!怎麼也得給點辛苦錢吧?”

“那……那就分紅.”

郭騎雲道。

“郭經理,你又擅自做主了?”

明臺似笑非笑地說道。

“卑職……額不,屬下……也不對,在下不敢!”

“好啦!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可不是個記仇的人.”

明臺拍了拍郭騎雲的肩膀說道,“那就分紅吧!”

郭騎雲聽了連忙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向於曼麗使了個眼色,後者則立刻走到書架前,按動了一個開關,緊接著那個書架便猶如一道門似的緩緩開啟。

時間不大,於曼麗便從裡面拿了一份已經譯好的電文出來,遞到了明臺的手裡。

“營救勞工營戰俘?”

儘管電文上面只有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明臺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組長?”

或許是看出了明臺的臉色部隊,郭騎雲連忙有些緊張地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毒蛇’的命令應該只是收集礦場和勞工營的情報,怎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呢?”

“這個……”郭騎雲先是跟於曼麗對視了一眼,然後才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組長,您仔細看一下上面的呼號,這道命令,並不是出自‘毒蛇’之手,而是總部直接下達的.”

“總部直接下達?”

明臺聽了不禁把臉猛地往下一沉,怒聲道,“這樣的人物要我們獨立完成?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啊!”

“組長,您的意思是?”

“我想,我們之間爆發衝突的事,上面應該已經知道了.”

“不會吧?他們是怎麼知道……”話沒說完,郭騎雲便猛地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有些結結巴巴地解釋道,“組……組長,請您一……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相信你!”

“嚇?”

老實說,郭騎雲怎麼也沒有想到,明臺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便激動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會不會是那個‘財神’?”

於曼麗猜測道。

“有可能.”

明臺點頭說道,“只是根據我對他的瞭解,如果這件事是他做的,那麼背後一定另有深意,只是這個深意到底是什麼呢?”

……就在明臺還在為總部的電令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時候,明家書房裡,剛剛從海關趕回來的阿誠便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

“大哥,什麼事這麼急啊?”

然而明樓則是一臉凝重地說道:“我收到訊息,周佛海有個親信,化名金志堅,是他安插進軍統高層的臥底,就在不久前,戴老闆派此人接替林參謀,到上海接管並重組b區行動隊,可他不走運,在路過潥水縣的時候被日軍‘清鄉’隊伍給抓了,現在正在蘇南勞工營裡做勞工.”

“蘇南勞工營?那不就是……”“對,就是給我們目標礦場運送勞力的那個勞工營.”

“周佛海很著急,所以,命令我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從勞工營裡撈出來.”

“從日本人的勞工營裡撈人,說難不難,可也沒那麼容易。

要不我再去找找梁仲春?”

“不行!這件事複雜,在我想到完全的對策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說著,明樓便將手邊的一份電文遞給了阿誠示意他看看。

阿誠不看還好,一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臉色便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世子兇猛

菲碩莫薯

三國:從西涼開始稱霸天下

格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