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姐。

既然已經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去的啦!”

明臺很是乖巧地說道。

明鏡也很滿意地點頭說道:“嗯,這還差不多!”

“對了大姐,十二號那天的報紙您還留著嗎?”

此話一出,明鏡立刻就緊張了起來,“你要那天的報紙幹什麼?”

“沒什麼,我有個同學說,他寫的文章被報社採用,刊登在了那天的報紙上,我想看看他有沒有吹牛!”

“嗨呀!都這麼晚了,還什麼報紙不報紙的,趕緊上樓洗個澡睡覺!”

“哦.”

明臺雖然嘴上應著,但明鏡的反應卻讓他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明臺便跟著大姐如約來到了福州路的“一品香”西餐廳門口。

剛一走進預訂號的包間,明臺便一眼看到了跟蘇醫生並排而坐,等在裡面的程錦雲,頓時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不好意思啊,蘇太太,我們來遲了。

你說這孩子,非要做完那張他大哥從巴黎題庫弄來的卷子才肯下樓,讓你們久等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明鏡一邊賠著笑一邊解釋道。

“沒關係,我們也是剛到.”

蘇太太很是得體地回道,“這位應該就是明臺吧?果然是文質彬彬,一表人才啊!”

明臺連忙站起身一臉嚴肅,鄭重其事地回道:“蘇太太您過獎了,我和大哥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多虧有您和蘇醫生,我大姐的病才會一天天地好起來,請允許我代表整個明家由衷地對您說一聲‘謝謝’.”

蘇太太聽了連連擺手,雖然嘴上說著“不必如此”,但臉上卻早已露出了萬分滿意的笑容。

明鏡也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便看向了對面的程錦雲問道:“這位想必就是程小姐了吧?”

程錦雲則有些害羞矜持地回道:“明董事長好,我叫程錦雲.”

……饒是明鏡也沒有想到,原本一頓簡簡單單的相親飯,竟然會從上午一直吃到了下午,這便讓她感到既欣慰,又意外。

回家的路上,明鏡先是看了一眼開車的明臺,然後才終於忍不住說道:“這個女孩子……怎麼有點怪怪的?”

明臺聽了不禁輕笑了一聲,“怪怪的才好呢!”

此話一出,明鏡的目光立刻就掃了過來,若有所指地說道:“你也有點怪怪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我是咱們家裡最正常的一個呢!”

明臺話裡有話,明鏡自然聽得出來,於是便輕咳一聲稍微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尷尬,隨口說了一句,“小心開車.”

……“叩叩叩……”隨著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明樓便推門走進了明鏡的房間,輕聲叫道:“大姐.”

“你回來了?”

說著明鏡便放下了手裡的書,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生怕吵醒了和衣縮在床角酣睡的明臺。

明樓則看了一眼熟睡的明臺,很是詫異地說道:“這孩子,怎麼又睡在這了?”

“今天我帶他去相親,回來的時候有點累了,我就先睡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縮在床腳就睡了.”

說完,明鏡先是細心地給明臺蓋了床錦被,然後才坐到了沙發上看著熟睡中的明臺,眼中盡是滿足,“以前明臺一有心事,跑到我的房間來睡。

小時候,等他睡熟了,我再把他抱回去,可是現在我是抱不動了.”

明樓笑了笑,“你凡事都寵著他,把他給慣壞了.”

明鏡則笑而不答,算是一種無聲的反駁。

明樓也不在意,而是彷彿不經意地又問了一句,“對了,今天相親怎麼樣啊?”

“說出來你都不相信,簡直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

兩個人就像前世裡有緣一樣!”

說起相親,明鏡的眼睛立刻就是一亮,“你說明臺平時多挑剔啊,眼光多高啊!今天見了那個程小姐呀,就像是天上掉了一塊寶貝被他給拾著了一樣,一口一個錦雲妹妹,多虧了人家蘇太太有事要急著趕回診所,要不然也不知道兩個人要聊到什麼時候呢!”

明樓驚疑地問道:“他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我也懷疑呢!”

明鏡努力回憶著,“我回來審他,他說他沒見過,他不認識她,只是肯聽話要寬我的心.”

明樓端著茶杯,啞然失笑。

“還有呢,他說相親任務圓滿完成,既然兩廂情願,情投意合,他不介意加快速度,年底訂親也是可以的.”

聽到這,明樓一口茶几乎要噴出來了。

“你說說,這事是不是太順了,順得有點蹊蹺.”

明樓聽了不禁愣了片刻,但隨即又連忙寬慰道:“不過,想這‘姻緣’二字,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

有的時候緣分到了,也就一順百順了.”

明鏡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道:“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只要他們自己喜歡,就比什麼都好.”

“可是,明臺看起來,為什麼又像是有心事呢?”

說著明鏡便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縮在床腳的明臺。

“明臺畢竟還是個孩子,成家立業,對他來說有壓力也是正常的.”

“那倒也是.”

明鏡贊同地點了點頭,“像他這個年紀,要是在鄉下,早就當上爸爸了。

我真希望他早點成家,早點立業,咱們明家,也算是有個正常人了不是?”

明樓自然聽懂了明鏡的意思,點點頭,順著她的話說道:“是啊,這年頭,做個正常人不容易.”

然而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明臺早已經醒了過來,偷偷地豎起耳朵,將兩人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哎呀,眼看著明臺就要成家立業了,想想他的身世,也是可憐。

你說當年他爸爸為什麼不來認他呢?我們登了那麼多尋人啟事,他怎麼捨得的?”

明鏡看了一眼還在裝睡的明臺,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

“他媽媽的身份證是偽造的,恐怕他父親,很有可能用的也是假身份.”

“那至少,至少可以偷偷地來探望探望.”

明樓嘆了口氣:“這世上有太多事,都是情非得已.”

“你說……他爸爸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明樓看著明鏡,語出驚人地說道:“要我猜,十有八九應該是紅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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