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穀雨的故事

穀雨是相當好看的女子,從小到大一直是玩伴中仙女一般的存在,她矜持高雅,又落落大方,溫柔得體。

曹顯非常喜歡她,喜歡到眼裡心裡全是她。

她是姐姐,也是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女孩子,那種親暱的青梅竹馬沒有人能夠達得到,即便是月熾也不可以。

月熾是大月國的三皇子,是好看也很有野心,但懂的藏起來的心思細膩的人。

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挺怕月熾的,因為這人若真是要算計起別人的時候,心狠手辣,絕對不會留情的。

他們這些人,還包括了沈家將軍的女兒沈青,他自己的小弟弟曹常。

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很是熱鬧,年輕的時候誰不是肆意妄為,認為這個世間的一切都會屬於自己麼。

更何況,還能夠在自己最喜歡的人面前,那種耍帥搞怪也都要嘗試一下才好。

穀雨也喜歡曹顯,喜歡到心裡的那種。

她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和月熾在一起,因為月熾為了登上皇位,也是搞了不少小動作。

她想著人生應該坦坦蕩蕩,快意江湖才對。

所以,不能和月熾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的。

她一心一意地和曹顯每天都黏膩在一起,吃喝玩樂也很是開心。

可有一日,她那個充滿赤紅雙眼的母親找到了她,一切都變了。

她知道有個西涼國的母親,但因為當時父親死的時候,她的年紀還不足以記下那麼多事情,日子又平穩得過了這麼多年,她認為一切就這樣了,生活很幸福的。

可是,母親找到她的時候,告訴她自己的悔恨,她父親的狠絕,她自己不久於世,她要她去完成她,她父皇,她母后沒有完成的夢想。

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訴,那樣赤血一樣紅透了的女皇長裙,每日每夜都在穀雨的眼前和心上晃動,折磨著她所有的神經。

她原本姓高,叫做高穀雨。

但是她母親總是喊她李穀雨,因為西涼國的皇族姓李,她身上流淌著李家的血脈。

又這樣一個母親,這樣日日夜夜不停哭訴的女人再告訴她應該做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應該做女皇,應該統一天下!

穀雨感到萬分的惶恐,整個人也都有些不正常了。

幸好,她母親死了,就在她大婚的那一日。

她跑過去看的時候,她母親整個人都躺倒在血泊之中,她是自殺的。

穀雨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回了宮。

她對月熾說,這女人就是個瘋子,不要管她,我們自己過好日子就可以了。

月熾隱約知道這個事情,但終究是穀雨的家事,她不說,他就不問。

因為他也愛穀雨,愛到骨頭裡的那種深刻。

他能夠為她去死,他說他可以做得到。

穀雨笑著說:“那我嫁給你吧,你把你的大月國給我,我至少能夠完成母后一半的夢想了.”

可是,穀雨背棄了曹顯的愛,嫁給了月熾,月熾並沒有把大月國給她。

“你是我的皇后,這大月國也是你的.”

看看,這就是男人和女人對於贈與和擁有的認知。

母后的屍骨葬在了金功山,是母親生前最喜歡和父親去踏青的地方。

悟心和偷偷溜進大月國的烏澤幫她選擇了墓穴地點,以及按照紅槿公主生前的要求,製作了大紅棺槨,並且為她穿上了女皇才能夠享有的大紅色緙絲彩繪八團梅蘭竹菊袷袍。

紅光寺在穀雨這一日供奉的長生牌位,夜裡唸誦經文的習俗,也並非是因為紅槿,而正是因為紀念寰宇帝國的這位穀雨女皇。

年月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了。

那些淹沒在故紙堆裡的故事,愛恨情仇都不會存在了。

可穀雨很糾結,因為她還活著。

她不喜歡月熾,越發的喜歡起曹顯來。

曹顯一直喜歡她,這輩子也認定只有她。

所以,哪怕是穀雨已經成為了大月國的皇后,只要她鉤鉤小手指,他都會歡天喜地飛奔而來。

穀雨開始想,若是自己做了女皇,是不是就能夠不再這樣忍受陰晴不定的月熾,而是真的能夠和曹顯在一起了?她被自己的想法蠱惑了,她想她應該也是可以做女皇的,畢竟她是天選之女。

於是,她暗暗慫恿曹顯叛國奪權,做大月國的皇帝,然後把皇位給她,她再去找烏澤,那個母后的男人,他說過,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是能夠持有紅槿公主印信的人,都可以讓他做任何事情,包括讓他去死。

曹顯是大將軍的兒子,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因此,很快他就組成了一支隊伍,開始對大月國的政權進行攻擊,並且速度很快,攻陷了很多地方。

她將母后告訴她的寶藏地點告訴了曹顯,曹顯帶著人也去挖了不少寶藏。

“母后說,寰宇帝國有一處秘密寶藏,但只有拿到寰宇帝國的金銀之後,才能夠找到這個寶藏的地點。

這裡有所有人想要的東西,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利,還有長生不老,都是可以有的.”

曹顯對這個並不看重,只是說:“你想要,我就去。

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竭盡所能幫你達成.”

有一日,穀雨忽然離宮出走,偷偷來到了曹顯的身邊。

在叛亂正在激烈的時刻,她這樣做無疑是最危險的。

可是,穀雨對曹顯說:“別打了,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安安靜靜地生活吧.”

曹顯愣住了,這場戰亂已經停不下來,不是兒戲。

他說:“不行啊,必須進行下去了.”

“我懷孕了,我要生孩子了,我要我的孩子不會有我這樣的痛苦.”

彼時的曹顯已經發現穀雨的精神異常,她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糾結的狀態,一會要做女皇,一會要做一個好母親,一會要和月熾在一起,一會要和曹顯在一起。

穀雨瘋了。

是那些日日夜夜在穀雨眼前晃動的她母親赤紅的雙眼,是那件梅竹蘭菊圖案的女皇長袍,讓她漸漸找不到了自己的本心。

穀雨的弟弟高建昌雖然也被他的母后教育了很久,但是他直接裝傻,根本不搭理他的母后,所以並沒有變化。

但他知道掙錢的重要性,所以就與月熾約定,自己只負責掙錢,若是他有需要,就給他錢好了。

高建昌完全沒有參與任何爭鬥,反而在這場大叛亂中掙得盆滿缽滿,奠定了大月國首富的地位。

悟心再次看到穀雨的時候,她已經生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嬰,正在為小孩子做衣服,一針一線,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悟心心生嘆息,這其實應該是他皇姐年輕時的樣子吧。

可與曹顯交談之後,他才知道穀雨的狀態很不穩定,生下孩子後,一會哭一會笑,搞得他都不敢讓穀雨接近孩子。

“這孩子不足月生下來的,身體非常弱。

之前她還讓嬤嬤把孩子扔掉了,又下了大雨淋了一次,這孩子差點就死掉了.”

曹顯抱著這個小小孩,一臉的疼惜,和他目前這個叛軍首領的形象完全不符,甚至看起來還很是怪異。

悟心為這個小孩子做了全身的檢查,發現她的心肺功能都比同齡孩子差太多了。

並且,這孩子最奇怪的地方是經常自己一個人坐著的時候忽然咯咯咯的笑起來,還摸著自己的臉很開心。

悟心大師擔憂地說:“這孩子怕不是傻子吧?”

曹顯立刻就急眼了,衝著悟心喊了起來:“瞎說八道什麼呢?我們家小滿最好看最聰明瞭!”

穀雨在屋裡聽到了聲音也衝了出來,對悟心大師又喊又叫,“小滿是我的女兒,是和我一樣漂亮的!她是我們西涼國李家的孩子,是最聰明的!”

這一頓吼,把穀雨差點沒哭暈過去,可是曹顯懷裡的小滿還在瞪著眼睛看著所有人,咯咯咯地笑著,自己摸著自己的奶膘很是開心。

悟心大師離開曹顯的營地,去找了月熾,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最後問月熾:“穀雨這孩子可能是瘋癲了,你還認她做你的皇后麼?”

月熾點點頭,“她是我的皇后,永遠都是的.”

“好,那你上山去接她吧。

一切因她而起,一切也將因她而結束。

她若是選你,曹顯就會離開這場戰局,永遠離開.”

“好.”

月熾答應下來,就立刻一個人進了曹顯的大營,見到了依然瘋癲卻異常美麗的穀雨,“你跟我做麼?做我的皇后,擁有大月國的江山?”

曹顯也問:“你跟我走麼?我們找個地方安靜的生活,給小滿最快樂的人生.”

穀雨的眼睛也變得赤紅,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一時間很難決斷。

她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做了?之前的生命中,都是曹顯在她的前面,雖然是個弟弟,但是卻比她更有決斷力。

而她也會聽月熾的,儘管月熾的很多決定都未必是對的,但是月熾從來沒有害過她,還會給她最好的。

她也會聽從她母親的安排,母親要她做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可是,她就沒有一次是真正自己做決定的。

穀雨站在那裡,看著兩個都伸出了雙手的男人。

這個時候,小滿忽然哭了哭得驚天動地。

這孩子自出生之後,從來沒有哭過,就算是被丟棄在荒野裡也一直在笑著。

可現在忽然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憋得通紅,看樣子是被自己的鼻涕嗆住了。

曹顯一步就跑了小滿的身邊,抱起了這個軟綿綿的小孩子,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又幫她把鼻涕弄了出來。

小小孩這才恢復了平靜,咿咿呀呀地蹭在曹顯的胸前,自顧自地哼哼著。

穀雨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覺得曹顯不愛自己了,怎麼能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去抱一個孩子呢?“是孩子重要,還是我重要?”

她大吼起來。

曹顯愣住了,完全不能理解穀雨為何忽然又發怒了。

月熾一步上前將穀雨抱在了懷裡,大聲說:“我在的,我愛你,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穀雨和月熾下山的時候,穀雨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再看小滿一眼。

曹顯說:“沒關係,你走吧。

這孩子是我的,我會養大她的.”

月熾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過穀雨了,完全不知道她生了孩子的事情。

他看著曹顯懷裡的孩子,只是看著,深深地看著,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曹顯笑道:“你想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你的還是我的?穀雨這人啊,這麼糾結,在咱兩之間跑來跑去,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吧.”

他真狠,這句話成功讓月熾的臉色變了。

這可是大月國的皇帝,自己的皇后如果和別人有了孩子算怎麼回事呢?

月熾攥緊了拳頭,還是用一件披風將穀雨全身都包裹了起來,將她帶離了曹顯的大營。

曹顯也依照約定,離開了叛軍,並且也對一些主要的將領做了妥善的安排。

不過,這場戰亂持續了將近兩年,也是需要收拾的爛攤子太多了。

曹顯帶著小滿走的時候,還遇到了幾次追殺,不知道究竟是誰派來的人。

但是,曹顯也算是憑藉著自己的高超武功順利逃脫了。

穀雨和月熾回宮之後,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每日裡只是在宮裡閒坐,看花看草看天,精神到也是好了很多。

悟心去宮裡看過她很多次,有時候穀雨犯起病來的時候,連月熾都不認識了,只是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有時還會忽然唱起戲來,晝夜不停。

月熾為了避免刺激她,每月只去看她幾次,有時候時間長一點,有時候只是一眼。

日子就這麼過了下來,叛亂平定了,生活也都恢復了正常。

穀雨有一日忽然提出要去白馬寺清修,並且每年都要去一百日,為她的母后唸誦經文。

月熾也沒有阻攔,還親自將她護送到了白馬寺,如果沒有太多的事情,他也會陪著她小住幾日。

因為他發現,穀雨的精神狀態越發地好了起來,慢慢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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