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肖不修的冷血妖孽其實,我和顧寶兒也沒怎麼說話,天就亮了。

我兩合衣,蓋了薄被子,躺在床上閒聊,她特別苦口婆心地勸我不要參與破案了,“這很麼人都有,還挺危險的,何必呢?再說了,又不掙錢。

你看,一瓶香脂膏你都要買不起了,這可不成。

回頭,要不然找肖大人問問,讓他幫你買幾瓶.”

我聽了這話,一腦門子黑線。

肖不修應該不會自己去買,給我錢也不太可能。

倒是,我應該去找鹽幫他們去要點錢花花,回來這麼久,我差點把這個事情忘記。

“真的特別好用,你一定要買幾瓶留著.”

顧寶兒又叮囑起來,“我也想好了,我就出去溜達半年,然後就回來了。

或者,你清修完,就找我來,咱兩一起玩。

我也想好了,有很多山山水水我都沒有見過,倒不如去轉轉。

萬一呢,我找到一個可心的人,我父親應該也管不了的。

咱兩一起去玩,也可以一起找。

你離開肖不修遠一點,眼光就不會那麼高了。

否則,有肖不修這個顏值天花板在,你還能看的上哪個男人呀.”

我笑得都想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驚醒門口的陳一陳二,以及淨敕他們。

顧寶兒真是敢說,還慫恿我出去玩,這要是肖不修聽到了……嗯,肖不修聽到了,直接走了進來,不,不是正常推門進來,而是直接一腳踹開,走了進來,掀開被子,越過顧寶兒,把我從床裡面揪了出來,抱起來就往出走。

這動作,也真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我和顧寶兒都沒有反應過來,肖不修已經抱著我出了房門。

“大大大人啊,發生了什麼呀?”

我瞅著肖不修,有那麼一點點心虛。

“離顧寶兒遠一點,別讓她帶壞你.”

肖不修的臉上有浮土,但是不影響他的美貌,看來星夜兼程跑了回來,之前去做什麼了?“她咋了?”

我又問道。

“你說呢?”

肖不修腳步完全沒停,走的極快。

陳一陳二和淨敕他們都沒跟上來,我只能聽到他們小跑的腳步聲。

想了想,這樣也挺好的,省得我走路了。

我往肖不修的胸口上蹭了蹭,才說道:“我還不能回紅光寺,要去一下鄉里所,把穆槿娘這個事情再說一說,見見她的那個醜老公.”

“好,我帶你去.”

肖不修很是利落,我用餘光看了一眼,我們都出了客棧。

其實,天才矇矇亮,街上也沒有什麼人,應該是吃個早飯才好的。

“大人啊,咱們溜達著去好不好?順道在路上,吃個早飯,我給您講講這個案子.”

我雖然貪戀他的溫暖,但還是挺注意自己的形象。

肖不修看了看,這才放我站好,與我進行早上散步。

我其實很喜歡散步的,那種走得不用太快,但是可以慢慢交談的感覺很好,可以和容易說一些話,說一些複雜的問題。

因為鄉里所並不遠,所以我也是儘量簡單地說了一下穆槿孃的這個事情,肖不修聽完之後,沒有問穆槿娘,而是問道:“這砒霜何處來的?”

“說是路上撿的.”

“大月國,隨地就能撿到砒霜?”

肖不修這話說的,口氣特別陰森。

“嗯,讓元捕頭去查查這個小竹筒的來源了。

這個事情的確很可疑,不過看起來穆拴柱沒有任何下毒的動機,這個事情也只能說是意外了.”

“穆槿娘說了什麼?”

“她幾乎沒有說任何話,但是既然穆拴柱說明了毒的來源,也就解除了穆槿孃的嫌疑。

只是,她當時的很多做法令人懷疑,比如把碗筷都刷了,讓不舒服的父母孩子在家躺一躺就好了,把剩下的飯菜餵雞餵狗,太像是一個下毒之人的做法了.”

肖不修也學著我把手揣到了袖子裡,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這事情其實也很好解釋,就是因為窮.”

“什麼?”

“肖小七,你可曾見過真正的窮人?是對生活麻木的窮人.”

肖不修的聲音低沉了起來,“你和顧寶兒相比,應該是見過了更多的窮人,但是,真正的窮人呢?那種赤貧到性命僅僅是活著就好的呢?穆槿娘是想活下去的,這是每個人都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顧寶兒是不會理解窮到骨子裡的那種扛過去的想法,還有那種卑微的心理.”

“是什麼?”

“你發現了麼?穆槿娘做的飯,去紅光寺排隊領粥,可最後這些她都沒有吃。

這說明無論在孃家,還是夫家,她的地位都極其卑微,不能上桌吃飯,只有等到她家裡的男人吃完,孩子吃完,母親吃完,甚至是弟弟的媳婦吃完之後,她才能夠吃他們剩下的食物,所以,即便是食物裡有毒,她輪不到她來吃。

再者說,當她得知父母和侄子中毒了,鄰居都知道要送去醫館,但是她卻認為在家裡躺一躺就好了,這也不是因為她下的毒,而是在她的腦海裡,根本沒有去醫館這個概念。

為什麼?因為窮,因為沒有錢去醫館。

特別是當弟弟、弟媳婦去借車的時候,她更是慌張了起來,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雖然,我還沒有見到她本人,但是,透過你的描述,她在出事之後就一直是不說話的狀態,發愣發呆,這是因為她根本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主見,才會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她後來也說話了呀。

和我,和顧寶兒都聊了幾句的.”

“那是因為你們說了,你們在帶領她說話和思考,在引導她說話。

她本身是沒有想法和主見的人。

肖小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有太多的想法。

她也不是顧寶兒,沒有見過太多的世面,也沒有聽到過什麼經驗。

在她的世界裡,除了父母之外,就是弟弟,好不容易有個青梅竹馬的男人,又因為窮而不能嫁。

她的醜老公也未必是個能言之人,鄰里之間見到她家如此窮困,又如何願意和她多言呢?你自己想想,在這樣的狀態下生活的人,與旁人交流少,甚至自己也不過是睜開眼睛幹活吃飯,閉上眼睛就是睡覺,與畜生有何分別?”

“別這樣說嘛,她也是人呀,都生過三個孩子了……”我都覺得我的反駁有些無力了。

“是,那又如何?你可曾看到聽到她有一點點自己的想法?當大家都認為她有罪的時候,她連為自己辯解的能力都沒有。

我再繼續說,她為什麼會清理剩菜剩飯?常年貧困的人都極為節約,養成了物盡其用的習慣。

她會認為若是人不吃了,可以餵雞餵鴨,總之不能浪費。

她連青菜都可以拿去餵狗,她可曾想過,這些食物是因為有毒,才會讓一家人死光光的?”

肖不修的話,一句句,極盡刻薄且悲涼,忽然讓我感到了寒冷。

這的確是極度貧窮是令感到絕望的,我們每個人生活的環境不一樣,是根本無法理解其他人的生活。

就是之前都還在吐槽顧寶兒她們的奢靡生活,一瓶香脂膏二十兩銀子,應該能夠穆錦娘活五年的吧。

“肖小七,就算是穆錦娘沒有下毒,穆拴柱僅僅是因為誤撿了砒霜,但這也都不能抵消他們所犯下的罪孽。

一個是誤殺,一個是見死不救,就算是他們的親人,這也是錯。

你是不是還想今日與穆槿娘說說話,然後就把她放了呢?”

“她的確也沒有參與其中的……”我說話的聲音又小了一點。

“那你可曾見到她有一絲一毫的傷心和悔恨?或許,在她心中,早就盼望著殺死這些人呢?恨他們破壞了自己的人生?”

肖不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肖小七,人心是最複雜的,她的麻木不仁,也許正是為了要掩蓋自己內心深處的黑暗面。

所有人都會有黑暗面,你我都不例外.”

我的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看著肖不修,腦子裡也是百轉千回,沒有一句話能夠說出來。

肖不修是對的,這種冷漠和麻木是對生命的漠視,也是憤恨。

我把這個世間想的過於美好了,以為他們都是無辜的。

但是真正殺人事件來臨的時候,每一個人都不會是無辜的。

我忽然就不想去鄉里所了,停下了腳步。

不過,肖不修拉著我還是去了鄉里所,看了穆槿娘和她趕過來來的醜丈夫以及孩子。

穆槿娘也只是看著她的丈夫和孩子,沒有說什麼話。

她的醜丈夫也不善言辭,只是跪在地上磕頭,讓肖不修饒了他妻子的性命。

“你確定這女人不會有朝一日殺了你麼?”

肖不修那陰森可怖的聲音,都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醜丈夫看了看依然面無表情的穆槿娘,又拉住了自己的兒子,才慢慢說道:“殺了也沒關係的。

我們這樣的生活,與山裡的野獸沒有任何區別。

只是活著,吃飯,睡覺.”

“那你也要想想你的孩子呀?不能讓他像你們這樣活著的?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這是他的命.”

醜丈夫只會說這句話,只是說都是命。

肖不修看著他們,又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又看著肖不修。

我的確太過天真了。

忽然有種很強烈地挫敗感,那種對於撥開迷霧找到真相後,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甚至都想撓人,但又空有力氣,而沒有能夠撓的人,難道是要撓空氣麼?我伸開的手指,又彎曲。

最終,京畿府的陳大人說,要元捕頭繼續查詢砒霜的來源,穆拴柱過失殺人,判刑十年。

穆錦娘見死不救,勞役三年。

穆拴柱好歹還嚎哭了幾聲,穆槿娘又是毫無表情地跟著衙役們走了,連自己的醜丈夫和孩子都沒有再看一眼。

“她為什麼也不辯解?”

我問肖不修。

肖不修端起了一杯熱茶,吹開了上面的茉莉花,才緩緩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有人是無辜的.”

我坐在鄉里所發了半天的呆,等陳大人他們做好了文書口供事項時候,才感覺這件事情真的算是結束了,只是胸口發悶,不是很舒服。

顧寶兒的家奴過來報信說顧寶兒走了,有事情可以傳信給她。

想是她怕了肖不修,所以才不告而別的。

肖不修斜著眼睛看著我,問道:“你和顧寶兒的關係很好麼?都要和她一起南下找男人了?”

“沒有沒有沒有,只是隨便說說話而已.”

看他那個樣子,我就知道,肖不修這種人絕對是一樁樁一件件拎得非常清楚的,解決了穆錦娘和穆拴柱,就騰出手來開始解決顧寶兒了。

顧寶兒也是聰明的,跑的快,否則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

只是可憐了我,跑也跑不了,只能站在他的身邊低頭認錯,表示自己不過是隨便閒聊,“女孩子之間的說話,都不算數的.”

“最好是這樣.”

肖不修那個喝茶的表情居然讓我感到了害怕,我看陳大人都偷偷往出走了幾步,估計是他也受不了這樣的玉面修羅肖不修了。

“那香脂膏你要麼?”

肖不修忽然又問出了一句話,嚇得我渾身一抖。

“不要不要不要!”

我的三連否定式真是越發溜了,簡直都是脫口而出的。

“要也無妨,讓影子去買,他最近買過.”

肖不修那個樣子,不知道是在出賣影子,還是擠兌人,還是就是試探我,我真想撓他。

“不不不,我有錢,我自己買.”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也不用,二十兩也挺貴的,不至於。

您給我的香脂膏還都沒有用完,我可喜歡了,我還是抹您給的那個,味道好,又細膩。

您是最體貼我的,我才不要別人做的東西呢.”

狗腿子肖小七又出現了,還一定要表現出特別真誠,也是不容易。

肖不修又斜眼看了看我,喝了一口熱茶,又放下了杯子,這套動作居然讓我想到了妖孽,真是太不應該了。

我嚥了咽口水,忍住了撓他的心。

但他彷彿是看穿了我一樣,說道:“肖小七,收起你的那些非分之想,老老實實滾回紅光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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