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提審柳秀才和柳瘋子雖然柳秀才被打斷了四肢,但腦子還是好使的。

見到我的出現,知道自己可能有了一線生機,自然要把冤屈說出來。

不過,也是冤屈了一年多,所以一旦有人問,他就覺得特別委屈,嚎啕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搞得我耳朵疼。

鼻血又流了出來,場面一度很混亂,新換的囚衣又髒了。

我嘆了口氣,讓人幫他擦了擦,平穩了一下他的情緒,“柳秀才,莫要哭。

我是南廠肖小七,雖然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但是,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必定要還你一個清白。

但如果你真的有罪,我既然敢法場上把你弄下來,也能讓你碎屍萬段。

所以,從現在起,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思量一番,不要撒謊.”

我很嚴肅,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

柳秀才又幹嚎了幾嗓子,聽到我這個話,也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絕境中的邊緣,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如果再不抓住我這根稻草,就直接死了又死了。

“大人,我必然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我也的確是冤枉的.”

柳秀才無力地依靠在椅子上,雖然用嘴在呼吸,但也漸漸掌握了技巧,說話平穩起來。

“我與叔叔之間的恩怨,也都是因為他的賭博造成的。

當年他賭博不僅連累了全家,還將柳家宅院賣出去大半。

我不敢居功,但也這麼多年,才把宅子贖了回來,自然很是珍惜。

可當年他消失之後再回來,帶回來一個懷孕的女人,我實話實說,這女人年輕貌美,與他極不相稱,非常不般配。

更何況當時他也並沒有錢,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那這個女人為什麼跟著他呢?小人就非常奇怪,還曾經問過叔叔,但叔叔當時就已經啞了,無法與人溝通。

更不知道他離開之後,曾經都遇到過什麼事情。

小人越想越害怕,生怕惹禍上身,危及柳家,因此也就狠狠心,決定與他們斷絕來往.”

“柳瘋子一點都說不出話來麼?”

我想了想之前見到的那個老乞丐,除了聽到他“啊啊啊啊”的喊,沒有聽到過其他的內容。

“有沒有看過病?是被毒啞的,還是割斷了舌頭,或者就是生了場大病?”

“這個小人真的不知。

當時小人與叔叔有過面對面的溝通,發現他並沒有生過病或者外傷,所以特不能斷定。

小人也與王氏問過這個問題,王氏說她認識叔叔的時候,叔叔已經是不能說話了。

小人心裡更加疑惑,一個要錢沒錢,要相貌沒相貌,甚至是連錢都沒有的人,如何讓一個年輕貌美還懷了孕的女人跟著回了家呢?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小人說什麼也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

柳秀才的疑惑的確是合情合理的。

“行吧,說說後來.”

這部分內容在卷宗裡有一點提及,但是不多。

目前,我也沒看到王氏,所以也不好判斷。

當然了,這人怕是都燒成了灰燼,也不可能看到了。

“對了,楊大人,你去把柳石榴叫來吧,我要見見當事人.”

見不到王氏,也可以見見她女兒,應該也能判斷出一二。

楊大人點頭稱是,立刻讓人去辦。

我看了一眼這幾個他身邊的師爺想到酒樓掌櫃說有個朋友是師爺,所以他才知道這麼多內容。

看來,這個人的確也應該找出來問問話。

“對了,有人記錄快的麼?把柳秀才說的話都記錄下來。

還有,你們誰跟酒樓那個掌櫃相熟,幫我把他叫過來,順便帶些粥食過來,就普通的白米粥就好.”

我本來想直接找出這個師爺,但想了想,萬一有事情,暴露了這位師爺也不好。

畢竟有關案件的事情,這師爺嘴不嚴,已經透露給了掌櫃,掌櫃就已經傳播了出去。

有利也有弊。

有利是讓我聽到了,有弊是萬一有任何風吹草動,這背後真的有壞人存在,那麼就被他人佔了先機。

所以,我現在也不能說太多,一切還是要穩住才好。

“行了,你繼續說.”

安排妥當之後,我又讓柳秀才繼續說。

“其實,叔叔回來之後依然喜歡賭博,並且也成日流連在大小賭場之中。

但因為也沒有太出格的事情,沒有資不抵債的事情再發生,所以我也就沒有跟他撕破面皮。

但奇怪的事情是,叔叔沒有錢,這個王氏也隔三差五地能夠拿出幾件珠寶變賣,並且在若干年後忽然拿出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以及銀錢,這不得不令人疑心。

畢竟,他們家沒有田地,沒有買賣,也更沒有官爵,那麼,這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賭博也是不可能的?十賭九輸,怎麼可能他那麼幸運,能夠得到這麼多錢呢?所以說,真的太奇怪了.”

“都是什麼珠寶?”

我也很奇怪。

“我沒有見過,只是很偶然的知道她拿出來的珠寶品相都很不錯,甚至有一次拿出了一顆夜明珠,品相極好,一般人家都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所以,我一直懷疑她所有的東西都來路不正。

所以,這才下狠心要把他們都趕走,萬一惹火上身,讓柳氏家族蒙羞,就真的對不起祖宗了.”

“哦?夜明珠?”

我瞥了一眼肖不修,這種東西的確不會在一般人家出現,都是皇宮貴族才會有的東西。

再說了,誰腦袋上面頂一顆夜明珠啊,多數都是墓葬裡的陪葬品,照亮往生極樂世界之路。

肖不修聽得很仔細,看起來也有懷疑。

他小聲跟我說:“夜明珠這個東西,宮裡也很少。

我只在皇后那裡見過一次,其他的都在庫房裡存放.”

“你怎麼知道是夜明珠?”

我問柳秀才,他的狀況看起來還不錯,估計也是吊著這口氣,想把自己的冤屈都說出來。

“我也是聽旁人說的,說是有一日王氏拿出了一顆珠子,去當鋪簽了死檔,然後拿了這個錢給柳石榴辦的婚禮。

想這王氏除了容貌出眾之外,並無任何身家以及謀生本事,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錢呢?絕對不是正經途徑的得來的啊!”

“一顆珠子就能辦婚禮了?”

我暫時忽略了柳秀才的那個看不起人的表情,這種男尊女卑,以及階級觀念挺讓人討厭的。

“這顆夜明珠很值錢,據說是品相相當好,很可能是異域的佳品,所以賣了很高的價格。

柳石榴的婚禮辦得也是很風光的,炐西縣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的.”

柳秀才看了一眼楊縣丞,楊縣丞點了點頭,表示他也知曉這場婚禮。

“其實,也正是因為這陸陸續續的事情,以及她來路不明的珠寶,才讓我下定決心,與他們必須是老死不相往來才好,並且,我都已經有了賣掉我的宅子,搬遷到別的地方的想法,就是根本不想與他們做鄰居,也不於他們家的任何事情。

所以,那一日,即便是我聽到了她的慘叫聲,也不想出來看,真的是不想招惹任何事情的.”

柳秀才一口氣說完,氣喘吁吁,就剩下倒氣了。

他這邊的大致情況也算是清楚,也說得通。

這人的確也是人緣不好,說話刻薄,直到今時今日,應該也是改不了了。

估計要不是我頂著南廠的名義,並且要為他翻案,恐怕若是平日裡遇到,他也未必我覺得我有多好。

“楊縣丞,搞個大夫給他先看看胳膊腿吧,然後先弄回大牢去.”

我看了一眼肖小三,他和肖不修站在一起,這兩人的氣勢還不錯,挺給我們南廠長臉的。

不過,肖小三正在暗自離開我和肖不修的身邊,估計是想溜出去。

“肖小三,幫我去一趟客棧,拿件外衫,今天必然要到晚上了.”

我乾脆直接給他一個光明正大離開的機會,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他自己了。

肖小三看了我一眼,滿眼都是笑意,衝我抱拳說道:“得令.”

然後很大方自然地走了出去,一屋子人也管不了他,只能讓路。

肖不修離我又近了一點,我轉頭問他:“修哥,你的腿腳不好,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呀?”

他直接白了我一眼,低聲道:“謝謝大人,小人不累.”

我心裡暗暗笑了一下,讓你裝,我就找到機會難受你一下。

這種小把戲我都會的,哼。

“楊大人,柳瘋子帶過來了麼?可以叫上來,我也要問問話.”

安排好了我這邊的人,我想我可以繼續問了。

“是是是,大人稍等.”

楊縣丞立刻找人去看看柳瘋子是不是在門口,當然,也要避免柳瘋子和柳秀才遇見,所以分開了兩個門走的。

這一次,柳秀才是被抬下去的,待遇好了很多。

不過,他還是又幹嚎了幾嗓子,大致是“大人一定要替我伸冤啊!”

我摸了摸耳朵,讓他們快一點把人弄走。

在鬧事的時候,柳瘋子就一直在縣衙門口,並且搖動著撥浪鼓,製造不小的動靜。

雖然衙役們沒有抓他,但他也一直停留在縣衙的外面,應該也是想打探訊息。

所以,很快就有衙役把柳瘋子架了進來,然後丟在了地上。

不知道柳瘋子看沒看到條案桌子前面坐的人,反正就是一通磕頭,口中發出“啊啊啊啊啊”的聲音,手裡還舉著撥浪鼓和金戒指和金鐲子。

我一聽這個撥浪鼓的聲音,就覺得耳膜疼,就捂著耳朵指了指,讓衙役們把他手中的東西都奪了下來,放到我眼前。

總算安靜下來,我就這麼看著他,也不說話。

這一點也是向肖不修學的,先用氣勢壓倒對方,讓對方自亂陣腳才好。

柳瘋子雖然不能言語,但是看起來神志還是很清楚的,他先是掙扎了一下,然後就跪在地上,愣愣地看著我,看著我撿起了他的金戒指和金鐲子,沒有發出聲音。

這金戒指和金鐲子的做工相當精緻,和宮裡的飾品做工相通,出了花紋不一樣之外,看來都是不錯的東西。

特別是金戒指上還有一顆巨大的紅寶石,看起來很貴氣的樣子。

不過,很明顯這些東西不是出自大月國,倒有些像西涼國的東西。

但似乎也不是現代的產物,應該也是有些年頭了。

金戒指的尺寸有些大,我的手指戴進去直哐當。

所以說,這戒指上一任的主人應該是手指略粗的女子,肯定不是現在眼前的柳瘋子,因為他把戒指戴在小手指上,還有些戴不上。

“我知道你不能言語,所以,我來問你話,你只需要回答點頭和搖頭就可以,明白了麼?”

我儘量和顏悅色地看著他,但我一個顏控,看到這種破衣爛衫的人還是有些抗拒的。

柳瘋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是柳秀才的叔叔?”

首先我要對他驗明正身。

柳瘋子點頭。

“你知道今日柳秀才要被砍頭?”

柳瘋子點頭。

“你知道他今日砍頭的原因是因為他殺害了你的妻子王氏?”

柳瘋子楞了一下,又點頭,又搖頭,然後又點頭。

我們幾個就這麼看著他,然後他忽然又開始“啊啊啊啊”大叫起來,並且手舞足蹈,很是激動。

楊縣丞立刻讓衙役們去控制住他,然後對我說道:“這柳瘋子不知道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每次問話都是這樣,說不了幾句話就激動起來,所以最終下官也搞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我看著柳瘋子已經漲紅了臉,“啊啊啊啊啊”的還在發聲,一副萬分委屈的樣子。

衙役們控制住他的身子,讓他儘量不要動。

不過,柳瘋子的力氣很大,也不是特別好控制。

“你可以不動麼?我們繼續說說話.”

我乾脆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

衙役們想要更用力控制他,但他看到我之後,也不掙扎了,證明還是聽懂了我說的話。

所以,我讓衙役們退到一邊去,蹲下身子,儘量平視他,看著他的眼睛。

雖然上了年紀,眼神裡有些渾濁,但是不像是腦子不清楚的人。

“我這麼問吧,王氏是你的妻子麼?”

我這話剛一出口,柳瘋子立刻飛快地搖頭,還很用力,彷彿是終於有人問了這句話,他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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