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煙看了君懷一眼,目光變得銳利很多:“我說父親對母親用情至深,可韓姨不是母親,父親不應該拿韓姨做替代品,更不該讓人利用了這一點.”
話已經說出口了,她便不再有些激動的開口。
父親這番話的意思是對韓姨起了心思了,那她就更不能坐以待斃了。
“侯爺,侯爺,郡主不是故意頂撞您的,您就別生氣了.”
柳姨娘在一旁急急的勸著。
君懷瞪著眼睛就這麼和君御煙對峙著。
“放肆!”
君懷猛然呵斥道,“我若做什麼,還要你來評斷麼?平日裡,真是慣壞了,如此不知道輕重.”
“父親,我不是不知道輕重,柳姨娘如今懷著身孕,您帶著別的女人,到柳姨娘屋裡,讓柳姨娘怎麼想?韓姨不過是和母親很像,可她終究不是母親,成不了固和郡主!”
君御煙對著君懷喊道。
柳姨娘不免一驚,對著君御煙道:“郡主今日怎麼糊塗了?侯爺身份尊貴,他想娶誰就娶誰,就算是夫人和老夫人也該是歡喜的,你是他的女兒,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平日裡,郡主比誰都清楚明白,今日卻犯了這樣的傻事兒,定會讓侯爺很傷心的。
君懷目光有些猩紅,抬手對著君御煙便要打上去,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人踩到痛處一樣,柳姨娘一驚,急急上前擋在君御煙面前,這一巴掌便打在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懷著身子,君懷又是習武之人,一巴掌下去也是不輕的,柳姨娘一個不穩,跌在地上,引的眾人一驚。
方嬤嬤幾步衝了上去,扶著柳姨娘,便見柳姨娘衣裳見了血,連忙喊道:“快,快去叫大夫和產婆,柳姨娘要生了.”
這話音一落,整個屋子忙得團團亂轉。
君御煙再也沒了往日的鎮定,慌忙上前檢視,方嬤嬤說生產是難關,柳姨娘確實因為她的緣故,才突然的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柳姨娘,都是我不好.”
君御煙紅著眼睛,對著柳姨娘說道,君懷也上前打橫抱起柳姨娘,眼底滿是心疼。
柳姨娘疼的滿頭大汗,搖搖頭:“沒事兒的,女人都得經歷這一關.”
說話的時候,柳姨娘已經被君懷抱進內室,放在床上,君御煙跟著進了內室,產婆和大夫也進了內室。
“郡主啊,你是未出閣的姑娘,不能待在這裡,侯爺也是,不吉利,您也不能待在這屋裡,快出去,都快出去.”
方嬤嬤將君御煙和君懷趕了出去。
君懷坐在那裡,君御煙站在一旁,裡面是柳姨娘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君御煙心中怕的不行,她沒想到生孩子會是這樣的痛苦。
老夫人和容氏趕來的時候,君懷立刻迎了上去:“娘,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能不來呢,不說還要兩天才會生嗎?怎麼突然就要生了?”
老夫人急急的看著屋裡頭。
柳姨娘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高。
君懷看了君御煙一眼,對著老夫人道:“娘,您別急,先坐下等.”
說話的時候,君懷扶了老夫人坐下來,君御煙看著君懷,心中訝然,他沒想到父親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維護她。
她方才以為,她說了實話,父親會生氣,她可以點醒父親,韓清雅雖然和母親很像,卻不是母親。
她卻忘記了,不是每個人都是衛凌,願意一生一世一雙人。
柳姨娘說的對,父親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定北侯,他想娶誰就娶誰,父親再怎麼寵愛自己,自己也是他的女兒,容不得自己這樣侵犯他的威嚴。
可她雖然忤逆他,他雖然生氣,父親還是很疼愛她的,怕祖母責備她,故意瞞了事情的經過。
老夫人急躁的不行,君瑤不停的拍著老夫人的後背,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眾人紛紛站了起來,就見產婆抱著孩子出來,臉上的笑容喜言語表:“恭喜侯爺,恭喜老夫人,母子平安,柳姨娘生了個公子,白白嫩嫩的,可好了.”
這話如一記驚雷,惹得屋子裡,一陣兒躁動,老夫人雙手合十不停的唸叨著:“菩薩保佑!老天保佑!祖上積德,君家終於添了個小子.”
她一直擔心的就是君家子嗣單薄,以後定北侯府會沒落,總算是不用擔心了。
君懷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眼底多了些慈愛,大約是老來得子的緣故,向來不善笑的君懷,臉上洋溢笑容。
老夫人讓人將孩子抱了過來,君御煙和君瑤圍了上去。
“瞧瞧,這真是個胖小子!”
老夫人對著容氏說道。
“是啊,是啊,這孩子真是可愛的緊.”
一旁的容氏嘴上應著,看著老夫人懷裡的孩子。
心中卻是氣的不輕,她沒想到留下了柳姨娘,如今柳姨娘的肚子又這麼爭氣,又給君家添了小子。
看著老夫人和侯爺高興成這一個樣子,以後柳姨娘在府裡的地位,怕是要水漲船高了,還真是氣人。
君御煙看了容氏一眼,心中自然知道容氏在想什麼,這會兒子容氏怕是恨急了,若不是容氏把韓清雅弄到府上來,今日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若是柳姨娘或者孩子出了什麼事兒,她一定要容氏償還。
收了目光,君御煙上前去看孩子,老夫人抱著孩子,一旁的君瑤,忍不住蹙眉:“祖母,這孩子怎麼皺巴巴的?”
“那是因為孩子還沒張開,等張開了,就會變得很可愛.”
不等老夫人說話,君御煙便接了話。
前世她在宮裡的時候,也見過那些妃子生的孩子,都如這般皺巴巴的。
“對,不出半個月,就會長成白白嫩嫩的大小子.”
老夫人逗弄著懷裡的孫子,惹得孩子咯咯的笑著。
屋裡的柳姨娘被清理乾淨了,方嬤嬤出來,君御煙便迎了上去:“柳姨娘怎麼樣了?”
“姨娘睡了一會兒,已經醒了,想看看孩子.”
方嬤嬤對著君御煙回道。
這邊老夫人點了點頭,由著方嬤嬤把孩子抱了進去,君御煙和君懷也跟了過去,柳姨娘看著很虛弱,但臉色倒也不至於太難看。
方嬤嬤把孩子抱給柳姨娘,柳姨娘抱著得來不易的孩子,眼底滿是歡喜,君懷上前,溫柔的聲音開口:“辛苦你了.”
“這怎麼能是辛苦呢?”
柳姨娘紅了眼睛,她盼了這麼多年,才得來的孩子,比什麼都重要。
君懷點了點頭,和柳姨娘一起逗弄著孩子,君御煙覺得父親對柳姨娘,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
“侯爺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柳姨娘對著君懷道。
君懷看了孩子一眼,想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叫諾兒吧,君諾,君子一諾千金!”
“好,就叫諾兒.”
柳姨娘很是歡喜。
老夫人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君懷的取的名字,臉上掩不住的高興:“諾兒好,君諾!侯爺取的好.”
容氏和老夫人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其樂融融的樣子,柳姨娘添了小子,又住在惠香閣,她都沒這個福氣,柳氏這個賤人確享了這個福氣。
她絕對不能讓柳姨娘太得意了。
“母親,侯爺,我瞧著柳姨娘身子虛,需要好好調養,不如讓暫時先把諾兒抱到我屋裡養吧?君家添了小子,媳婦沒本事給君家添孫子,但是出一份兒力,總是好的.”
容氏對著老夫人和君懷說道。
自古庶子抱到正室身邊養的,不計其數,而且是抬身份的東西,君家好不容易添了這麼個小子,她不信老夫人不同意。
君御煙和柳姨娘沒想到容氏會動了這麼個心思,不由心中一驚,君御煙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容氏,這手段是越來越高了。
怪不得這些日子,她沒來懂柳姨娘的心思,原來是打了這麼個主意。
“侯爺,老夫人,我身子骨好著呢,這屋裡一屋子伺候的人,郡主又找了兩個奶孃,不需要勞煩夫人的.”
柳姨娘有些心急的開口。
她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孩子,就這麼給了容氏,叫她怎麼甘心?而且這孩子到了容氏身邊,容氏會不會善待他,在容氏身邊養久了,這孩子,甚至不認她這個母親怎麼辦?她已經不打算爭什麼了,卻逃不開這些人和她爭。
老夫人有些為難的看了容氏和柳姨娘一眼,做母親的人都知道,哪裡捨得把孩子抱給旁人養。
更何況,柳姨娘,這才剛剛生了孩子,受不得這樣的刺激。
容氏看著老夫人和君懷不說話,知道兩人心軟了,眯了眯眼,走上前,對著柳姨娘輕聲道:“柳姨娘,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不是孩子養在誰身邊的問題,君家只有君奕一個長子,你這個是庶子,若是養在我身邊,將來前途無量,養不養不重要,教養最重要,柳姨娘你這樣的出身,如何教養的好孩子?”
一番話讓老夫人不免高看了容氏一眼,君諾養在容氏身邊,對孩子確實是好的,將來若是君奕再幫上一幫,這孩子會有前途的,容氏的話,在理兒。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