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寅和範吉射聽到這個訊息,急忙登上城樓觀望,範吉射望見火勢甚大,急切道:

“快,速速派兵前去增援!屯糧重地決不可有失!”

中行寅卻又伸手大叫一聲:

“且慢!”

範吉射回轉過頭,甚是訝然的看著中行寅。

“叔父?這是何故?”

中行寅望向火光的位置,沉嚀片刻,開口道:

“糧道看樣子已是為趙鞅所劫,救援不及了。趙鞅既然派人劫糧道,說明他們必是派了重兵前往!我們索性趁機攻打趙氏大營,可一擊必中!”

範吉射聞言,也是大喜!被趙氏大軍如此圍著,範吉射也早就忍不住了,此刻聞言既可主動出擊,自是對此毫無意見。

“既如此,吉射這便親率大軍前去攻打!”

中行寅點頭道:

“好!李然這廝詭計多端,賢侄此去務必小心為上!”

範吉射摩拳擦掌道:

“叔父就在此靜候吉射的好訊息便是!”

於是,範吉射也是當即點兵,開啟了城門,率軍而出,直撲趙氏的大營。

然而,李然卻也是早有準備,陽虎居中,蒯聵和郵無恤分為左右部,由此形成一個扇形蟄伏,專待朝歌之師的到來。

待範吉射領兵衝入陣中,一時不查,卻突然是被團團圍住,直接陷入了苦戰之中。

正面但見陽虎人高馬大,又跑在最前面,範吉射看到他,面色不由得一變。

只見那陽虎是猶如煞神一般,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其實,還不僅僅是範吉射,那些朝歌之師,也無一不是如此。

陽虎天生就是一身的剛猛之力,且身高八尺,可謂不怒自威,人人都不敢靠近過來。

而蒯聵和郵無恤,這時也是立刻合圍了過來。

範吉射眼看中計,也不敢戀戰,慌忙鳴金收兵,直接是退回城內。

這一戰淺嘗而止,卻是讓中行寅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但見範吉射額頭直冒冷汗,中行寅不禁問道:

“賢侄此去何故一交戰便敗退下來?”

這時,只聽範吉射是顫聲說道:

“他們怕是早有準備,就好似是知道我們一定會去……”

中行寅聞言,不由亦是一陣懊惱,直跺腳道:

“哎呀!他們既是如此應對,必是虛張聲勢!賢侄既已出兵,又怎可臨陣退縮?縱是敵人是有所準備,那又如何?如今糧道危急,若是不能攻下敵營,我等將危!”

範吉射愣了一下,隨後說道:

“那……侄兒再去攻打?”

中行寅卻是一臉愁容,只得微微點頭,並作長嘆一聲道:

“如今唯有如此了!賢侄切記,此戰務必取勝!”

於是,範吉射又再次集結軍隊,朝著趙氏大營衝擊,陽虎正面抗敵,蒯聵和郵無恤分為左右翼衝擊朝歌之師的腹側。

雙方又是一場惡戰。

李然在營後高處,觀望戰局,褚蕩也因為手癢,是被李然派去和陽虎一起衝鋒。他如今身邊就只剩下范蠡伴隨。

此刻,李然坐鎮後方,有著絕對的指揮權。

趙鞅臨行之前,便將自己的佩劍和印綬交給了李然。

而李然畢竟已是身經百戰,一番調兵遣將,直接是擺開了雁形大陣,佈置得也是極有章法。

面對範吉射此時去而復返,李然和范蠡都不是很吃驚,范蠡說道:

“看來中行寅認為此刻乃是攻打趙氏大營的最佳時機,所以不肯放棄,而範吉射終究是太過年輕,猶豫不決,主動去而復還,實乃兵家大忌!”

李然一番氣定神閒的收了收袖口,並點頭道:

“可見如今中行寅和範吉射的想法並不一致,看來這或又是一個致勝之機!”

范蠡突然說道:

“此刻蠡帶領一支隊伍去攻打城池,是否有機會將其直接拿下?”

李然眯眼望向朝歌,看了一陣後,卻是搖了搖頭:

“上兵伐謀,攻城為下!攻取城池並不急於一時!更何況,有中行寅坐鎮朝歌,朝歌也絕非小邑,不能輕易取之。此戰,只需挫敗朝歌銳氣便是,不可貪功冒進!”

二人說罷,又是觀察了一陣戰局。李然又開口言道:

“少伯,命人舉起擂鼓,二短三長!”

范蠡則是心領神會,直接命人於營中擂鼓。而前方陽虎等人,聽得這一通鼓聲,也是立刻心領神會。

三軍一起佯退詐敗而去,範吉射不知是計,只以為是敵軍大營出了變故,立刻率軍又是一陣掩殺。

但還未掩殺出去多遠,兩側叢林中竟是又埋伏了一支弓手。

一陣亂矢射來,範吉射不由是陣腳大亂,隨後陽虎等三將又是一陣掩殺,直接是殺敗了朝歌之師。

範吉射無奈,只得率眾突圍,卻又突然肩頭中箭,範吉射捂住傷口,匆匆逃回朝歌。

待他回到朝歌后,中行寅本還有些不滿,看到範吉射受傷,指責的話也就沒有再說出口,只管且上到城樓親自督戰,準備再次進攻。

然而,中行寅的預料顯然是錯誤的,範氏這一戰可謂損失慘重。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也足以讓朝歌之師計程車氣潰散。

中行寅見狀,雖又是一陣勃然大怒,卻也是無可奈何。

範吉射焦急道:

“叔父,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中行寅看著滿城的傷員,也是不由嘆息道:

“趙氏狡詐,如今唯有固守不出,靜候鐵丘那邊的齊國和鄭國的應援了。這糧草……看來也需要指望他們了!”

範吉射則是垂頭喪氣道:

“哎……早知如此,還是應該救應糧道才是……”

中行寅聞言,卻是不由側目道:

“你……這是在指責我蠻來嗎?不該讓你攻打趙氏大營?”

範吉射忙道:

“叔父切莫多想了,吉射實是別無此意……叔父想法極好,只不過……是不似對方那般詭詐,故而處處受制於人罷了……”

中行寅卻甚是不服的搖頭道:

“哼!趙鞅卻有何能耐的?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那個李然?!此人確是智力超群,這一切也定是他早就佈局好的計謀!現在想來……從一開始,這可能便是一個圈套!”

“此人之才,可堪比管仲!也難怪當初田乞一定要殺了此人!而且當初此人能夠在田乞的眼皮底下依舊處置泰然……亦是足見其能耐不凡。今日敗於其手,也算不得丟人!”

“哎……說來也是奇怪……所謂良情擇木而棲,如此的大才,卻為何要委身於弱小又愚鈍不化的趙氏呢?也實是令人費解啊!”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庶民本紀

雙子星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