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瑾萱抹掉臉上的唾沫瞪著她,“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就叫了!”

許景陽和許景婷對視一眼,為了息事寧人,一人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給了鄧瑾萱。

十兩銀子在鄧瑾萱眼裡已經是天大的一個數目了,她也不敢貪多,急忙把銀錠藏在袖籠裡,轉身離開。

許景陽和許景婷也挎著包袱匆匆出了院子,之後分道揚鑣,一個去了城南,一個去了城北。

龐老太太氣得不輕,吵完架回屋倒頭便睡,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轉眼過去四天,司徒晏的傷口已經結了痂,能夠坐起來了。

許景洛給他上好藥拿紗布包紮好,邊整理醫藥箱邊道:“我們待會兒便要回漁村了……”

司徒晏剛想躺下,忙又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打斷道:“回漁村了?那敢情好,我趕緊讓趙豪收拾一下!”

“你傷還沒好不宜走動,好好在家休息。”許景洛白了他一眼。

“誰說我傷沒好?打架都不成問題。”司徒晏說著就要下床,眼巴巴地注視著許景洛,“別想拋下我,你是我在雙龍城唯一的朋友。”

他那個眼神咋瞧著那麼小灰灰?一副粘人的模樣,許景洛無語地望著他。

許景安在一旁幽幽道,“我姐說了,吃住行參觀一條龍服務,三十兩銀子不講價。”

“就你嘴多。”許景洛沒好氣地剜了許景安一眼,“一個傷員帶著多麻煩……你照顧他好了。”說完,拎起藥箱轉身就走。

“好的姐,你照顧阿晏哥。”許景安嘿嘿笑著,忙去扶司徒晏,司徒晏丟給他一記讚賞的目光。

嗯嗯,這小舅子不錯,他喜歡!

許景洛還沒走到房門口,就碰到趙豪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主子,北梁太子衛胥晴來了,說要見你。”

聽了趙豪的話,原本還需要許景安攙扶的司徒晏一下挺直了身子,拿過搭在一旁的玄色外裳邊往身上披邊道:

“我這就出去會他。”

“來不及了,他已經進來了。”趙豪急道,“景洛姑娘景安公子,還請二位在屏風後頭躲一下。”

許景洛和許景安忙拎著醫箱,躲在屏風後頭。

剛躲好就聽到腳步聲進來了。

“四皇子,睡到這個時候還沒起?”

司徒晏打了個哈欠,語氣慵懶道:“南方太熱了,夜裡熱得睡不著,早上睡得起不來,怎麼?太子殿下還沒回京?”

衛胥晴沒有答話,眯著狹長的眸子盯著司徒晏上下打量。

他返回京城時,在船上被人刺殺,殺手刺殺失敗胸口中了一劍,這段時間查來查去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便折道返回雙龍城,倒要看看跟這個東晉四皇子有沒有關係。

見司徒晏面色紅潤,衛胥晴心中疑慮稍稍打消了些。

殺手左胸中了一劍,活命的可能性不大。

縱使僥倖活了下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生龍活虎。

衛胥晴臉色緩和下來,在桌旁坐了。

司徒晏給他倒了一杯茶,一臉淡然道,“殿下找我可有事何麼?”

“無事,就是過來瞧瞧你。”衛胥晴說著掃視了屋內四處幾眼,沒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聞到一絲藥味。

就是……

衛胥晴吸了吸鼻子。

“本宮怎麼聞到一股龍涎香的味道?”說著便站了起來,往屏風後面去。

許景洛腦瓜子嗡地一聲,整個身子都木了。

衛胥晴是狗鼻子麼?她不過是在空間倉庫裡碰了一下那塊龍涎香,就把香味帶出來了?

完了完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她出現在這裡還好解釋,大不了說司徒晏金屋藏嬌。

要命的是她手裡拿著醫藥箱啊,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屋裡有傷者。

而她再傻,都能猜到司徒晏身上的劍傷定是和衛胥晴有關,而衛胥晴找上門應該是來捉拿司徒晏的。

這下麻煩大了,說不定所有的人都會被她牽連,小命不保。

聽著漸漸靠近的腳步,許景洛呼吸似乎都要停滯了,和許景安都緊繃著身子,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滾落。

“太子殿下。”

就在衛胥晴即將探頭往屏風後面瞧的時候,司徒晏攥住了他的手,往他手掌上放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白色龍涎香。

“殿下若是喜歡,這塊龍涎香就送給你吧。”

衛胥晴託著龍涎香一愣過後,哈哈大笑。

“那多謝四皇子了。”他說這話時,刻意握拳提起暗勁在司徒晏左胸上捶了兩下。

明面上以示兄弟間的感謝,實際就是要試試司徒晏胸口究竟有沒有傷。

若對方胸口有傷的話,受到這樣的撞擊必然會忍不住痛撥出聲,即使不痛呼,臉上總會顯露出痛苦之色。

然而司徒晏笑容依舊,沒事人一樣招呼衛胥晴坐下。

衛胥晴見他反應如常,算是徹底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不坐了,本太子這就準備回京了,四皇子好生保重吧。”說完大步離開。

“多謝太子關懷,殿下好走。”

司徒晏送到屋子門口,目送衛胥晴出了院子揚長而去,這才捂著左胸滿臉痛苦,踉蹌著退回屋內,倒在床上。

“司徒晏,你怎麼樣了?可還好?”

許景洛長呼了好幾口氣才回過神來,見司徒晏痛苦地倒在床上,急忙拎著醫藥箱過來,許景安則趕緊去把門關上。

“沒事。”司徒晏笑了笑,“傷口可能裂開了。”

好在他穿的是黑色錦衫,否則滲出來的血跡定會暴露。

“把衣裳脫了。”許景洛急道,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她什麼都沒問,她在決定救司徒晏的那一刻就已經把他當朋友了。

而司徒晏在生命垂危之際第一個想到許景洛,又何嘗不是在那一刻把許景洛當成了朋友?

“脫,脫衣裳?”

司徒晏突然覺得傷口不疼了,臉上火辣辣的。

“磨磨蹭蹭的還真像個娘們一樣。”許景洛二話不說,就把他的上半身的衣裳扒拉開,裡面的紗布被血浸透了。

剪開紗布一看傷口像角嘴一樣掀了起來,汩汩往外冒血,急忙給他上藥止血。

“這下好了,又得耽誤兩天功夫給你醫傷了。”許景洛苦惱了一下,她的生意都要被耽擱了。

“多謝阿洛了。”司徒晏一臉認真地望著許景洛,“你要是願意,我可以以身相許的……”

“我把你姐們,你卻想當我男人?別了,咱們合不到一塊去。”許景洛大大咧咧地回答,給他包紮紗布。

“我是男人,不是娘們。”

司徒晏的話拉回了許景洛的思緒,許景洛任由他解釋,就是不信的樣子。

故意道,“對了,西魏三皇子長啥樣啊,咋的不見他露面呢?”

“長得還不錯,不過比我差那麼億點點,再一個……別聽外頭瞎說,我跟他是清白的。”

許景洛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司徒晏又不得不臥床休息了兩天,第三天才死纏爛打帶著趙豪,揹著包袱去漁村觀光旅遊去了。

帶著傷者走得慢,在路上住了兩夜才抵達漁村。

出了叢林後,前方的風景讓人心醉,近處是綠油油的田地,遠處碧藍的大海,天上無數飛鳥盤旋,美得不似人間。

這麼美好的地方,難怪會有這麼美好的女子!

司徒晏暗暗讚歎了一句。

“好美啊!”他狠狠感慨,這是他人生中到過的最美的地方。

沿著鋪著青磚的大道,踏入村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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