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從東廠出來的周言,匆匆步入後巷,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最終停靠在一處僻靜的巷子,他從馬車上下來,裹著披風匆匆進了屋子。

屋中僅點了一盞燭火。

時隔一年,再次見面的兩個人。

“是我沒用,否則師父也不會被奸人所害,可我到現在都找不到害他的人......”

宋懷情緒低落,眼中有自責。

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不怪你,是背後的人詭計多端。”

兩人在屋中坐下,打量了宋懷許久,看著桌上的面具,周言眉頭蹙了蹙,“你不該來的。”

宋懷薄唇緊抿,指尖落在桌上的面具,“可我必須來。”

周言微微一嘆氣,“為了公主?”

宋懷頷首,“還有一事,我想查清我生父當年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話聲落下之時,他衣袖下的手握緊成拳。

此番在西朝,他多方打探,才終於從父親昔日親信口中問出些端倪。

所以,他必須來一趟,查清父親當年在大晉之事,為什麼最後會下落不明,如今屍身又在何處。

周言微微一怔,眸光掠過一抹暗沉,“但師父說過,這些你不能查。”

正是因為如此,宋嶼才會親自到西朝,查暗中對宋懷以及身邊之人下手的幕後真兇。

但宋懷生父之死,宋嶼一直不願意讓宋懷知道。

周言曾猜測過,宋嶼或許知道點什麼,但不能說。

這個猜測,一直到宋嶼離開的前一晚,曾見過自己,叮囑自己,將來若是宋懷要查親生父母相關死因,定要阻止。

周言雖不知道為什麼,但也清楚,此事定然不簡單。

宋懷想要做的事,宋嶼在的時候,尚且能管一二,可如今唯一能管住他的人也不在了,還有誰的話,他願意聽?

周言突然想到一個人,沈千昭。

若是讓她勸宋懷,或許宋懷會聽。

...

這日,沈千昭端著湯來到御書房時,正好遇上了梁太醫從裡頭出來。

沈千昭眉頭一蹙,問高聲,“父皇近來經常宣太醫?”

高聲嘆了嘆氣,“回公主,是如此,陛下近些日子來,夜裡夢多易醒,入睡也難,精神不濟,宣太醫看了好幾回,說是陛下過多操勞了。”

沈千昭心裡卻隱隱不安。

日子越來越近了......

她一斂眼底深沉,彎唇笑笑,看著高聲眼底的倦色,叮囑道,“高公公在父皇身旁,也要多注意自己身子才是,若是有些個什麼不適,要記得找太醫。”

高聲笑笑,“老奴多謝公主關心。”

沈千昭這才端著湯進了御書房,此時,永嘉帝更犯頭疼,指尖一直反覆的摁壓額角的位置。

“父皇,喝點湯吧。”

她將盛好的湯放到案桌上。

永嘉帝卻胃口缺缺,擺了擺手,“過會兒再喝。”

顯然,情緒,也受了影響。

沈千昭薄唇緊抿,父皇的這種情況,有些類似她原本給千時倫下藥後會出現的情況。

但她那藥,至少需要服用上一整年,才會夜間多夢,少睡,食慾不振些,卻不會像父皇這般嚴重。

父皇就是這半個月來才開始如此,並且就這般嚴重。

縱使發覺異樣,平常太醫把脈,也斷然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只會以為是操勞過度導致傷神。

可沈千昭本就鑽研過這類的藥,心裡太清楚了。

有人在近來半個月,頻繁給永嘉帝下藥,且下藥手法隱秘,就連高聲都不曾發覺。

只怕高聲也同樣中了對方的手段,只是藥效沒有父皇那麼厲害。

沈千昭神色頓時嚴肅了幾分,究竟要如何下藥,才能同時造成兩個人中毒。

膳食要經過層層把關,顯然不可能。

這時,高聲進來了,見永嘉帝又犯頭疼了,從旁邊拿了顆新的香丸,添進了香爐上。

很快,一絲淡淡的香氣縈繞在御書房中。

永嘉帝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

嗅見這一絲香味,沈千昭一怔,這並不是宮中常用的香丸。

是了......

這種藥需要多次下藥,頻率高達每日一次,而香爐,父皇處理政務之時每日都燃。

自然是最方便又不易被人發覺的方式。

而高聲每日跟在永嘉帝身旁,久而久之,自然也吸了不少這香氣,卻又沒父皇這般嚴重。

沈千昭眉頭緊鎖,直到出了御書房,她沉聲問道,“高公公,這香丸從何而來?好似不是父皇從前慣用的。”

高聲一怔,“這是二皇子殿下前不久送上來的,說是安神的香,老奴瞧著皇上用了確實不錯,便替換了原先的。”

見沈千昭這麼問,他不由有些憂心,低聲問,“殿下,可是覺著這香......有什麼不妥?”

沈千昭一怔,沈千行送來的......

若是明日皇兄大婚,他暗中召集人手在京中刺殺,一旦刺殺成功,一面又對父皇下藥,一旦父皇出了事,太子也死了,而唯一能與之一爭的三皇子血統不正,那上位的自然便是他沈千行。

見沈千昭反應,高聲多少都覺得有些問題。

但香丸在用之前,他有送去給處理香料的醫官瞧過,並無不妥啊。

沈千昭搖了搖頭,“父皇此症實在蹊蹺,可否勞煩公公送一兩顆香丸到我那,我想瞧瞧。”

高聲一口應下,“老奴等會便送去。”

沈千昭:“此事我便也就是有些疑惑,待我瞧過便知,還請公公莫要聲張。”

高聲:“老奴曉得。”

...

當天夜裡,採秋看著自家主子,一直在搗鼓著那兩顆高公公送來的香丸,不知在做什麼,一臉好奇的跪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幫忙拿點東西。

直到入了夜,採秋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殿下,明日還要早起,先歇......”

她話還未說完,便聽見沈千昭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果然是他!”

採秋頓時納悶,“殿下,您在說什麼?”

沈千昭喚來了隨嫣,命她轉告隨風,讓高聲將屋中一律香丸立馬換掉,不能再用。

沈千行有意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只知享樂的紈絝,或許他確實有些才能,但沈千昭始終不覺得,這樣的計劃,會是他一人所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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