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生病
埃裡克對自己人的氣味再清楚不過，靠近西北的地區可沒有他們的親戚。
他猛然間明白塞拉的消失為什麼無跡可尋，如果不是有他們中的一員幫助她，又怎麼會悄無聲息的消失。
追隨著蓋爾的氣味，埃裡克先一步，在往返的一處候車站裡堵到了他。
他坐在那，手握著一杯熱咖啡，似乎等候多時。
“塞拉在哪！”埃裡克控制著怒氣走過去，沒選擇直接在候車站裡和蓋爾鬧起來。
他能來的這麼快，在蓋爾的意料之中，沒讓他在火車站裡等太久。
他仰頭看他，“是她求我幫她走的。”
其實目送她離開時，他心裡就有點後悔了。
那時做出的選擇，在看到埃裡克的一刻，他覺得自己留下來等他的選擇又是對的。
埃裡克揪起他的衣領，紅著眼，啞著聲：“安娜希才是背叛我們的兇手，她只是為了保護她，把她還給我。”
蓋爾握住他的手，看著他頭頂落下的一層薄薄霜雪，好一會才說：“我不懂她為什麼堅持要去尼堡，但你的速度很快，現在趕去應該還來得及。”
他明白一個女孩要去那麼危險地方，基本有去無回，是愧疚心還有感恩心的驅使，讓他留了下來。
...
塞拉在這座小鎮呆了一個月，從幫醫院處理屍體到現在，她的身體狀況直線下降，每天都在變糟糕。
這裡都跳過秋季入凜冬了。
什麼時候回去自己的世界她還不清楚，但之前因為吸血鬼毒液的事導致體虛，感冒和凍傷很快找上了她。
沒有底層人民訓練出來的強壯體魄，她精細養的身體正在惡劣的環境下崩壞。
力不從心的感覺在生活中的各方面體現。
今天出門採購，她和卡蘿看見幾個被吊死的聖沃倫人被掛在小鎮廣場上，他們渾身赤裸，遮擋的東西只有雪。
雪下的很大。
塞拉裹緊身上的衣服，咳嗽一聲。
卡蘿也在她旁邊捂著額頭，頭昏腦漲，“我最近很不舒服，戰況越來越糟糕了，感冒的人到處都是，我想我們馬上就要被撤走。”
塞拉買了點肉罐頭和硬麵包，微啞的聲音說：“醫院今天的水管又凍裂了，頂樓的鍋爐也出了點問題，沒熱水，我們等會回去還得去井裡打點回去自己燒水。”
“真是糟糕透頂。”
“你的家人怎麼還不把你接回去，或者來看你？都一個月了，你真打算在這呆到戰爭打過來？”卡蘿跟她買了差不多的食物，兩人最近都有點低燒的狀態，被昏沉沉的腦子折磨的毫無胃口。
塞拉嗯了聲。
“看來那位對你示愛的公爵也不是真喜歡你，男人的心總是見一個愛一個。”卡蘿這會看她的眼神只剩下了憐憫，她認為她一定是家裡出了意外才到這來的。
塞拉想笑，不過天氣太乾，她的嘴皮子緊繃著，唇角幅度大點就扯的疼。
她仰頭看滿天飛雪，零星雪花落在鼻尖，鼻腔忽然湧出一股熱流，等反應過來，卡蘿已經那手帕捂住了她的鼻子。
“塞拉，你又流鼻血了！”
她單手抱著紙袋子，仰著腦袋按住手帕，“我自己壓著。”
“今天就回宿舍休息吧，晚上別值班了。”卡蘿扶著她的腰，兩人一腳一個印記的離開。
那無意從鼻腔裡滴落的鮮血落在地面的雪堆裡，鮮紅刺眼。
過不久。
全身裹在灰袍裡的男人循著味道出現，他身材矮小，手裡握著一串紅寶石項鍊，嗅了嗅上面殘留的氣味，又望向雪地裡的血跡。
“主人，找到了。”
他的嗓音很輕，周圍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轉瞬不見了蹤跡。
醫院裡最近不光是走廊，就連外面搭著的簡易棚子裡都人滿為患，感冒的小鎮居民和從前線下來計程車兵擠在一起，還有邊緣地帶的村莊裡趕上來看病的。
處在這種環境，交叉傳染正常不過。
塞拉回宿舍勉強止住了鼻血，就聽外面有求救和哭泣。
推窗往下望去，是一對村裡來的貧民，懷中抱著孩子，身上的錢還不夠得到一張醫院裡坐的椅子。
醫生太忙，護士也忙，沒人管他們。
塞拉用力咳了兩聲，習慣性的嚥下喉中翻滾上來的腥甜，帶上口罩換上衣服下樓去了。
最近一週，她幾乎都在流鼻血和微微咳血的狀態下度過。
帶來的錢財不多，每天呆在醫院裡她不用了多少花銷，這會正好派上用場。
“求求你們，他在高燒，再不管就要燒死了，救救我的孩子吧。”兩人都是給佃戶幹活的人，雙手都凍的發紅。
看到塞拉下樓來，並往那對夫妻走去，卡蘿想阻止，“我們的藥快不夠了，醫生也很忙，別去管兩個貧民了。”
塞拉從口袋裡掏出金燦燦的金幣，往那夫妻手裡一塞，又抱過他們的孩子，“走，我帶你們看醫生。”
卡蘿無可奈何的叫了她一聲，“塞拉啊！你的善良遲早害死你。”
這話她從羅斯希爾的口裡都聽到過好幾次了。
不過她無所謂，幫忙給這對窮夫妻介紹醫生，拿了藥，她就已經快站不住腳了。
鼻腔裡熱流再度湧出，她捂住口罩，飛奔去廁所，趴在盥洗臺上用力咳嗽起來。
唾液裡咳出了血。
塞拉蒼白著臉，舀了水桶裡備著的冰水洗了把臉，沖刷乾淨盥洗臺，鼻子又塞了紙勉強止住，她才背靠盥洗臺，急促的呼吸了幾聲。
對面的廁所門開啟，同樣出來一個咳嗽，鼻子流血的女護士。
她又走過去給她遞紙，“這正常嗎？同樣的流鼻血和發燒感冒，醫院裡很多人都是這樣。”
“不正常又怎樣，還得照樣去忙，謝謝你啊。”護士說完，戴上口罩又出去了。
塞拉轉頭，看了眼鏡子裡幾乎沒有血色的臉，搖搖頭。
【清除倒計時，強制彈出bug角色塞拉。】
她往外走的步子一頓，神色莫名的看著這串提示。
半晌，她輕笑一聲，“但願你是真的會把我送回去。”
夜幕降臨。
一群黑袍人出現在小鎮飄雪的廣場，矮小的吸血鬼恭敬將項鍊遞給羅斯希爾，“氣味只追蹤到了這裡，她似乎受了重傷，血液裡都是腐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