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是隱秘事,卻並不覺得宏曉譽等人在場有什麼不妥。

周生辰懂得他老謀深算,是想激起將領們的怒氣,來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廢太子的確該死,但既然他留了口氣在,或許也是天意。”周生辰澹然地說道,“如果他能就此踏心下來,還能享受天命。但若是再有什麼不軌,只能接受更慘烈的懲罰了。”

見周生辰這樣說,謝崇也不便再強求,拱手答道:“攝政王既然這樣說了,那就算是給了他一條活路,就看他能不能走好吧。”

周生辰當然不會慈悲於尤其可恨的劉子行,眼下不殺他是為了留他再於皇族中去攪和,進而為自己大計所用罷了。

不必再多說,周生辰點頭稱是,隨後命人送來酒飯。謝崇總還是覺得與王軍的將士們待在一起舒適,也就湊在一起吃喝起來。

酒足飯飽,謝崇起身告辭,周生辰送他到院內。

“謝軍師做了司徒,漼太傅又重新出山,這都是穩定朝政、重振朝綱的好事。但本王想著,陛下畢竟年幼,太后再次復出聽政,似乎,”周生辰猶豫地說道。

謝崇看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老臣也有這個顧慮。太后如果過多幹政,這可如何是好呢?”

想了想,周生辰回覆道:“本王固然被封為攝政王,但又不能長期留在中州。因此,本王欲把三弟子謝雲,留在這裡。”

謝崇立刻發愣,一時不能回應。

謝雲貌似與謝辰一樣,也是謝崇收的義子。可謝雲卻真的是謝崇的兒子!

“呃,”謝崇猶豫片刻,拱手答道,“殿下要留下謝雲,準備讓他做什麼職務呢?”

“大內禁衛軍統領,原來是劉元、趙騰一黨,現已經伏法。本王準備提拔一名叫做元武初的將軍做副統領,命謝雲做統領。司徒以為如何?”周生辰不動聲色地問道。

謝崇的確不願意謝雲留下來,是因為目前的朝廷內,既對劉元、趙騰等人及其同黨痛恨,太后戚真真仍然憤恨於之前的高太后族黨。

謝雲就是謝崇與高氏女所生,謝崇擔心此事一旦洩露,自己和兒子就會遭到戚真真的打擊。他自己年老也就罷了,兒子謝雲尚還年輕,怎麼能讓他擔這個風險呢?!

沉吟許久,謝崇再次施禮說道:“殿下這是既關心老臣,又能用親信來穩定形勢。可以老臣看來,留下謝雲,或許有人會批評殿下安插親信過多。”

笑著擺擺手,周生辰說道:“謝雲是本王的大將不假,但眾人都知道是大司徒的義子。以大司徒的身份,命自己的兒子去管理後宮的門禁安全,這是再合理不過的事了。”

謝崇聽罷,心裡更是著急:太后戚真真心機頗多,若是自己的兒子有了不測,那誰來承繼謝氏的血胤呢?!

“求殿下不要讓謝雲冒此風險!”謝崇一時著急,就要跪拜懇求。

周生辰連忙伸手扶住他,笑著說道:“謝雲是您的義子,我見你們父子平日裡很是和諧。您畢竟年歲偏大,有謝雲在身邊伺候也是好事。”

謝崇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但周生辰只是堅持。

再低頭沉思許久,謝崇的聲音已經哽咽,看著他說道:“殿下,請恕老臣隱瞞之罪!”

說著,他再要跪拜,被周生辰拉住:“大司徒儘管說,我們之間不必多禮。你又一直是本王的重臣,有話直說就是。”

謝崇鼓足了勇氣,低聲說道:“老臣留在中州,或可繼續為殿下探知朝廷訊息,以防內亂。可謝雲卻絕對不能留下!因為,因為他是我的親兒子啊!”

說罷,他抬起袖子抹淚,神態極為悲愴。

再聽他說了這個所謂義子的情況,周生辰故作慨嘆後,還是說道:“既然如此,謝雲就更要留下來了。”

謝崇眨巴了幾下眼睛,神情呆滯地看著他。

“你們父子團圓,此事雖然暫時不能令外人知曉,但並不妨礙什麼——原本你們就很親厚。再又擔心謝雲年輕誤事,本王就再派一個人手。”周生辰說道,“本王的愛將秦嚴,與元武初一樣,也作為禁衛軍的副統領。只是他們行事務必小心,絕不可與太后親近。”

他說到最後,語氣尤為加重。

謝崇默默地聽著,心裡快速地盤算著。

秦嚴做事嚴謹,對小南辰王也是忠誠。元武初雖然是朝廷舊將,但也的確應該留下,以免遭到其他朝臣的非議,說小南辰王的親信在朝中過多。

謝雲雖然看似有危險,但既然做了禁軍的總統領,那就是手握重兵、重權於宮禁。再加上小南辰王一再叮囑,別說謝雲自己,就連謝崇也不應該有什麼危險。否則,謝崇就白被稱作是王軍軍師了。

“殿下說得有理,都是為國為民為朝廷的大計。”謝崇無法反駁,只得應承下來,“老臣只有答應。”

“大司徒,非是本王多疑,就乾脆地跟你說,”周生辰壓低了聲音,“太后年輕寡居,或者不甘寂寞。宮內皆是內侍宦官倒還好說,只是禁衛軍卻必須要在宮內值守……”

謝崇聞言立刻打了個激靈,顫抖身體喃喃說道:“這,這難道不是傳聞嗎?”

太后戚真真或有男寵出入禁中,這於像是周生辰、謝崇這樣的外臣來說是謠傳,可對於身在中州的朝臣來說,或許就是事實了。

“總之,本王留下謝雲和秦嚴兩位將軍的意思,大司徒應該是明白的。”周生辰盯著他說道。

謝崇立刻挺直身子,拱手說道:“老臣必會謹遵殿下密令,看好門庭、整治好家事!”

他說得隱晦,但毫無疑問都已清楚了。

周生辰做好了這個最為重要的安排,隨即再輔助整頓朝綱。

朝臣們仍是各司其職,但從宰相劉巍等皇族,再到普通官將,已經懂得現在的北陳朝廷,與原來的風氣和勢力派別,已經大不相同。

權利從宰相劉巍的手裡,分出很大一部分轉到大司徒的手中,兩人形成了相互掣肘的狀態。

至於太傅漼廣,實際起到了監管皇帝劉徽的作用。太后戚真真目前看著很老實,卻也仍是要對朝政的最終決定,起到拍板人的作用。

周生辰並不想一下子釐清,總是要為自己的將來留出餘地。

見目前狀況尚可,他帶人前去東宮,探看那個傷勢正在逐漸恢復的廢太子劉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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