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槍,兩馬便已交錯而過了,待得打馬盤旋迴轉,秦瓊先是看了看肩頭缺失了一塊的肩甲,而後方才肅容地衝著平陽公主致意了一下,當然了,致意歸致意,秦瓊卻並未有甚手下留情的想法,一踢馬腹,再度發起了衝鋒。

“看打,殺!”

平陽公主先前雖是佔了上風,可實際上卻是有苦自己知,沒旁的,秦瓊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些,儘管對槍之際都是一沾即分,雙方都無法將力道使足,可縱使如此,平陽公主的雙手手腕也自被震得發麻不已,很顯然,雙方力量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些,自由不得平陽公主不為之心中暗驚不已的,奈何她眼下根本沒選擇的餘地,只能是再度撥馬衝上了前去,嬌叱了一聲,手中的長馬槊再次運轉如飛,虛實相間地向秦瓊罩了過去。

秦瓊乃是戰陣老手了,從軍多年來,也自沒少遇到拿奇門兵器的對手,對決之經驗可謂是豐富至極,他根本不跟平陽公主鬥槍招,手中的長馬槊大開大闔,硬橋鐵馬地以一力降十會,直殺得平陽公主冷汗狂淌不已,十數個回合下來,手足已漸痠軟不堪,氣息更是已徹底紊亂,顯見已難有再戰之力了。

“休傷我妻!”

眼瞅著平陽公主敗像已顯,柴紹可就沉不住氣了,大吼一聲,縱馬衝了出來,斜刺裡向秦瓊殺了過去。

“找死!”

對陣平陽公主之際,秦瓊或許還會有那麼一絲憐香惜玉之心思,至於對柴紹麼,秦瓊可就不會有半點客氣可言了,這一見柴紹殺到,只聽秦瓊一聲大吼,手中的長馬槊已是全力攻殺而出。

“鐺!”

柴紹乃是文武雙全之輩,只不過文事出眾,軍略上尚可,至於本身的武藝麼,只不過一般般而已,較之平陽公主都略有不如,跟秦瓊這等絕世勇將就更沒法比了,僅僅只擋了秦瓊一槍,雙手便有若被刀斧劈了一般,直疼得發抽,好在平陽公主快馬趕到,強行出槍攻秦瓊之側面,這才算是救了柴紹一命。

“唳……”殺,再殺,三員大將有若旋風般在場中打成了一團,以一對二之下,儘管秦瓊穩穩佔據了上風,可要想在短時間裡拿下配合默契的柴紹夫妻倆,顯然也不是件容易之事,這不,轉瞬間,四十餘回合已過,秦瓊明顯已是有所不耐了,待得接過了平陽公主的亂槍之後,心下里便已是起了一槍解決柴紹之想頭,但見秦瓊突然雙腳用力一夾馬腹,戰馬吃疼之下,猛地便加速躥了出去,瞬息間便已衝到了柴紹的近旁。

“殺!”

藉著馬的衝勁,秦瓊雙臂猛然一振,已是全力攻殺出了一槍,速度快逾閃電,有若奔雷般地便突破了空間的距離。

“啊……”幾十回合戰將下來,柴紹本就已是氣喘吁吁了的,手腳早已跟不上眼神了,哪怕已然瞅見了秦瓊的突然殺來,可身子卻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寒光閃閃的槊尖就這麼捅進了自己的胸膛,劇疼襲來,當即便令柴紹忍不住慘嚎了起來。

“撲通!”

沒等柴紹慘嚎聲消停下來,就見秦瓊已是一甩手,一槍便將柴紹甩上了半空,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可憐柴紹口鼻鮮血狂噴之下,只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就此沒了聲息。

“柴郎!啊……”平陽公主與柴紹感情素來甚篤,這一見夫君慘死,登時便心疼得仰天大叫了起來,躍馬橫槍地向秦瓊衝了過去,欲為自家夫君報仇雪恨。

“給我開!”

秦瓊已然殺得興起,早先對平陽公主的一絲憐憫之心也早已不見了蹤影,這一見平陽公主勢若瘋虎般地衝殺而來,手下自是不會有甚留情的,一槍急速地襲向平陽公主的胸膛。

“噗嗤!”

平陽公主的武藝雖是不錯,可到底是女子,氣力上本來就遠不及秦瓊,連夜出逃已是消耗了不少體力,先前又跟秦瓊大戰了如此之久,到了此時,本就已是強弩之末,加之心神已亂,又哪能躲得過秦瓊這絕殺的一槍,只聽一聲悶響過後,鋒利的槊尖已是刺進了平陽公主的高聳,又從後背穿了出去。

“呃……”心臟被刺破之下,平陽公主已是徹底沒了力氣,整個人軟軟地便掛在了槍上,長長的一口氣一撥出,便就此香消玉殞了去。

辣手摧花的事兒,秦瓊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幹,挑殺平陽公主之前沒啥想法,可望著其軟在槊柄上的屍身,秦瓊還是不免起了些惻隱之心,並未將平陽公主的屍身挑飛,而是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槊尖,任由平陽公主的屍體趴伏在了馬背上,算是給了其一個體面的四萬。

“爾等不降則死!”

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無比的,秦瓊早已是習慣了的,這會兒雖是有些感傷,可很快便即將這等無意義的情緒拋諸腦後了去,但見秦瓊策馬向慌亂不堪的李淵等人進逼了幾步,用手中的長馬槊向李家軍眾人一指,聲如雷震般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不降則死,不降則死……”秦瓊這麼一聲高呼之下,八千鐵騎也自跟著呼喝了起來,巨大的聲浪直衝九霄雲外,震得李家軍眾人皆為之雙股戰慄不已。

“唉……降、降了,朕降了,降了啊……”見得女兒女婿已齊齊死在了陣前,李淵本就已是心灰意冷不已了的,再被八千隴右鐵騎這麼一嚇,心底裡最後一絲僥倖也就此煙消雲散了去,自忖逃生無路之下,雖不甘,也只能是無奈地下馬請降了,有了他的帶頭,殘存的兩百餘騎李家軍將士連同李建成、裴度等人在內,都亂紛紛地翻身下了馬,老老實實地當了俘虜……“報,啟奏陛下,秦大將軍陣斬平陽公主及其夫柴紹,已將逆賊李淵並偽太子李建成等一體成擒,目下正在往大營而來!”

辰時正牌,太陽已然從山尖處探出了個頭來,早霞漫天,美景如畫,剛用過了早膳的張君武本正準備召集眾將以安排下一步之進攻,卻不料一騎報馬突然趕到,帶來了李淵被擒的好訊息。

“哈哈……好,傳朕旨意,著即將逆賊李淵提到大營,朕有大用!”

張君武雖是早就料到李淵那廝會趁夜遁逃,也早就安排了幾支騎軍去拉網抓捕,然則要說到擒獲李淵的把握性麼,張君武也自不敢言定然,畢竟暗夜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真讓李淵逃了去,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好在秦瓊辦事得力,總算沒讓李淵這條大魚逃出了生天,而今,有了這麼張牌在手,今日攻克全城的把握性無疑便要高出了不老少,一念及此,張君武登時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諾!”

張君武金口既開,前來稟事的報馬自是片刻都不敢耽擱,緊著應諾之餘,匆匆便退出了中軍大帳,策馬便往東面疾馳了去……“殿下快看,那不是陛下麼?”

巳時正牌,長街轉角後頭的街壘處,李世民正自閉目養神間,冷不丁聽得不遠處的一名瞭望哨突然驚呼了一嗓子,當即便被嚇了一大跳,趕忙翻身而起,攀在矮牆上,往外一看,入眼便見數千華軍正緩步行來,箇中被數名華軍將士架著的赫然正是李淵。

“大家不要亂,那是賊軍著人假扮的,陛下如今還在皇宮中,我等當得拼死一戰,突厥汗國的援軍午間必至,我大唐必勝,必勝!”

以李世民的眼神,自然不會認不住那垂頭喪氣者便是自家老父,心頓時疼得有若刀絞一般,只是這當口上,他卻是不能承認那便是李淵,只能是指鹿為馬地大吼了一番,以圖掩蓋事實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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