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蘿的記憶裡,第一次被祁盛殺到,就是童年的某一天路過他家後院,無意間看到那個坐在落地窗邊彈鋼琴的小小少年,如降臨人間的天使。

時光如指隙漏沙,一轉眼,她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優雅的音符從他頎長的指尖溢位,他端坐於斯坦威鋼琴前,狹長的眸子微闔著,沉浸在曲子裡。

祁盛很少展露出如此矜貴的一面。

絕大多數時候,他都跟巷子裡最普通的大男孩一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

這樣的祁盛,才是江蘿敢攀折的祁盛。

一曲終了,祁盛側身望向江蘿:“過來坐我身邊.”

“不.”

“為什麼?”

“有距離感.”

江蘿抱著軟綿綿的卡通貓靠枕,“現在的哥哥,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過來,哥哥讓你褻玩.”

小姑娘倒在沙發上,咯咯直笑:“誰要褻玩你.”

“莫扎特《g小調》,我彈得怎麼樣?”

“很好,只是我聽不懂,.”

他抿抿薄唇:“怎麼辦,女朋友不懂欣賞高雅藝術.”

江蘿理直氣壯地說:“對啊,完全不懂,怎麼辦.”

“那一定是我的問題.”

“沒錯!”

祁盛想了想,頎長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快速地律動了起來的,旋律一起,江蘿人都沒了。

他居然彈起了那幾年血洗扣扣空間的超級神曲——《玫瑰花的葬禮》!

一邊彈,他還一邊輕輕哼唱著:“真的好美麗,那天的煙花雨,我說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啊啊啊啊!”

江蘿的血脈被點燃了,跑過來坐到祁盛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頸子:“我好喜歡這首歌救命啊!你怎麼會!”

“你喜歡的我都會.”

祁盛嘴角掛了兜不住的笑意,又換了個調子,這次是居然換成了另一首神曲《issyou》。

“啊哈哈哈咯咯咯!”

江蘿笑出了豬叫聲,“還要聽!繼續繼續!”

只聽調子一轉,下一首——王心凌的《第一次愛的人》。

這首歌也分分鐘喚醒了她沸騰的血液,而祁盛轉音清美又溫柔,時不時用深情的眼神殺她。

江蘿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抱著祁盛的頸子不肯撒手,笑得臉上肌肉都酸了。

好喜歡他啊!

……

經歷了那晚盛汐妍的事,江猛男開始認真考慮祁盛和江蘿的未來了。

如果江蘿只有他這個爸爸,沒有媽媽的家世背景加持…跟祁盛在一起,未來阻力不知道有多大。

也怪他,沒本事。

趁著店裡生意散了些,江猛男叼著煙走出去,倚在凹凸不平的巷子牆邊,摸出了手機。

一根菸嫋嫋燃到了盡頭,大拇指落在這個號碼上,顫抖著,卻遲遲按不下去。

他看看遠處的燒烤攤大排檔,又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沾滿了油汙的黑背心。

掙扎了很久,他蹲了下來,菸頭狠狠擲在地上,痛下決心,給她發了條短訊息——

“陸陸,我要結婚了,女方不想要孩子。

你把孩子認回去,怎麼樣?”

這條訊息發出去很久了,江猛男都沒有得到訊息。

他心裡彷彿有貓兒撓似的,很不安,乾脆給陸縵枝打過去:“那個,我的訊息你看到了嗎,我要結婚了…”

電話那端,陸縵枝冷冷打斷了他:“江猛,你戲怎麼這麼多?”

“……”

“演,你繼續演,還上癮了是吧.”

這女人一說話,江猛男氣場瞬間弱了下去:“陸陸,我…”

過了幾分鐘,陸縵枝調整了情緒,嗓音溫柔了許多,帶著沙啞感:“猛哥,我父親一週前病逝了,對不起,心情不太好.”

“啊,我不知道,對不起寶寶.”

她一軟,他就更軟了,心都要化了。

“不是要結婚了?還叫別人寶寶?”

“呃…”

“你乖一點,我辦完後事,就馬上來接你和女兒,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陸陸,我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你要拒絕我?”

“不是,我只是覺得…”

陸縵枝果斷地說:“你不用覺得,這事兒你做不了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讓我哥卸你一條腿,看你還跑不跑.”

“呃…”想到陸縵枝那位兄長,江猛男冷汗直流。

“乖乖等我,別再鬧了.”

江猛男結束通話了電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好突然。

看來,得找個機會跟小姑娘談談媽媽的事情了。

等陸縵枝把乖寶領回去了,看盛汐妍還敢不敢看不起他女兒,想想是有點暗爽,不過江猛男又要開始操心母女倆合不合得來了。

陸縵枝這性子…偏她女兒又是個玻璃心,真不一定合得來。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倒不是這個。

江蘿成天膩膩歪歪和祁盛倆搞在一起,早上下午晚上,沒正事兒做倆人幾乎全天不分開的,分開了都要煲電話粥直到深夜。

在這麼膩歪下去,遲早“出事”。

看江蘿成天往祁盛家跑的頻率,鬼曉得他們孤男寡女待在房間裡幹些什麼事。

祁盛也經常來自己家,江猛男撞見過好幾次了,出去買了菜,回到家,看到江蘿房門緊閉,祁盛的鞋還放在鞋櫃裡。

江猛男有一回還做賊地趴在門口偷聽過。

好在倆人只是一起用5看電影。

但出來的時候,江猛男特別有心機地望了眼她的臥房,床單亂的不成樣子。

倆人是在床上看電影吧!

這可還行!

祁盛走了之後,江猛男拉著女兒,再說不出口的話,也磕磕巴巴的跟她掰扯了好一通。

江猛男絕對是個傳統男人,他不想讓女兒在這些事情上吃虧。

不行,必須得讓兩人冷靜冷靜,就算要談戀愛,也不能膩在房間裡談。

這年輕氣盛的,保不齊呢…

他索性給江蘿報了一個健身房的舞蹈班,隔三差五地讓她去跳跳舞,分散一下注意力。

反正她不也成天叨叨著要減肥嗎,正好。

江蘿被迫去了健身房的跳舞班,一開始還不太願意,覺得好浪費錢。

她可以跟著影片學跳舞,幹嘛還花錢請人家教。

不過去上了兩次課之後,覺得還挺好玩。

某天下課走出健身房,她在樓下的籃球場看到了祁盛。

祁盛穿著清爽的籃球衫,額頭上戴著黑色護額,耐心地指導著小朋友的基礎動作。

小孩們似乎特別喜歡他,像老鷹捉小雞似的跟著他,一口一個“教練哥哥”,甜甜地叫著。

祁盛走到小小的籃板下面,彎腿揚手,給他們示範著投籃的標準動作,小朋友們笨拙地學習著。

周圍站了一圈家長,有姐姐有阿姨,欣賞地看著這位英俊又陽光的教練,臉上統一掛著標準姨母笑。

下課後,祁盛走出籃球場,好多阿姨姐姐們牽著孩子來跟他說話。

少年溫柔地和小朋友道別,從單肩包裡取出毛巾,擦了擦額間的汗。

眼前,遞來了一瓶可樂。

他抬頭,看到女孩一雙杏眸藏著笑。

她的臉頰帶著運動後的潮紅,眉眼比之於前兩年多了幾分舒豔曼麗,肌膚如蜜。

“下課了?”

他接過了可樂,順勢將小姑娘攬入懷中,貼了貼。

“哎呀,汗...”

“還嫌我.”

祁盛鬆開了她,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冰爽的可樂。

江蘿踮腳,用毛巾替他擦了擦頸間的汗水:“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看不出來嗎?”

祁盛拎了拎自己的籃球衫,“我是教練,掙點外快.”

“為什麼我來這裡當學員,你就可以直接當教練,不公平.”

小姑娘撇了撇嘴。

祁盛撿起籃球,轉身一個跳投,江蘿連忙追上去阻截。

他敏捷地從她身邊一躍而過,經過時,還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啊!”

驟然被使壞“偷襲”,江蘿脹紅了臉,又羞又赧,跑過去追打祁盛,“你好可惡啊!”

她攥著他的衣服,使勁兒打他,祁盛笑著將她兜入懷中,抱著安撫:“好了,對不起,我錯了.”

“每次你都這樣說.”

“結果還敢.”

“你還知道啊!”

祁盛扔了球,拎著包,帶著小姑娘走出了籃球場。

“為了等女朋友下課,才來這邊當籃球教練,順便賺點外快給女朋友花,我夠痴心了.”

“你工資多少啊?”

“日結,一天300.”

“這麼多!一天三百,一個月就是九千哎.”

“哥哥挺會賺錢的,喜歡嗎?”

他用鼻樑輕蹭著小姑娘的耳朵,弄得她癢酥酥的,笑著說:“喜歡死了.”

祁盛抱著她肉乎乎的身體,倆人黏在一起基本上就分不開了。

他真的好喜歡她軟軟的樣子,每個部位摸著都很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瘦瘦的女孩子,明明他女朋友才是全世界第一可愛好吧。

“去不去逛街?”

“幹嘛要逛街啊?”

“喜歡你,想給你買買買.”

江蘿嘴角的笑意都快壓不住了:“祁盛,送禮物呢,要不知道才有驚喜.”

祁盛:“我喜歡陪你逛,看見什麼喜歡才買,否則不合心意,錢就白花了.”

“我以為你是個浪漫主義者,沒想到你是個經濟適用男.”

“你對我的瞭解,永遠還缺一點.”

江蘿眷戀地摟著他勁瘦的腰:“希望有一天,我能住進你心裡,瞭解全部的你.”

祁盛的手又落到了小姑娘的臀部,輕輕捏了捏:“去我家,馬上給你瞭解’全部的我’.”

“……”

她推開了他討厭的手。

跟他走心呢,他還一門心思想不健康的事。

男生跟女生有時候思想真的是大相徑庭啊!不過,宋時微說這太正常了,男人就是這個狗樣子。

祁盛攬著她直奔商圈,去了一家設計風格很獨特的金品店。

江蘿以前逛逛飾品店,買點幾十塊的廉價小飾品就夠了。

祁盛帶她逛這些小玩意兒,居然直接去了金店。

“祁盛,這好貴!”

“隨便逛逛,不喜歡就不買.”

只逛逛的話,倒可以。

江蘿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櫥窗裡閃閃的黃金飾品。

這家店風格很年輕,即便是黃金飾品也不會顯得老氣,有很多獨特的手鍊和項鍊。

江蘿被櫥窗裡一對耳釘吸引住了。

兩枚黃金打造的耳釘,一隻趴著睡覺的小貓和一隻蹲坐的小狗。

“哎,祁盛,你看這兩隻,像不像咪咪和公主!”

慵懶的小貓咪和憨態蠢萌的二哈,不能說是像,簡直一模一樣!

店員立刻將這對耳釘取出來,放在黑色絲絨展示臺上,笑著對江蘿說:“這一款,是客戶自己設計的定製款哦.”

“是別人定製的呀.”

店員小姐姐看了眼祁盛,笑著說:“是您身邊這位帥哥親手設計的,您看看合心意嗎.”

江蘿驚詫地望了望祁盛。

他對她笑了笑,左臉頰梨渦深陷,眼神很亮:“喜不喜歡?”

江蘿這才反應過來,都是套路。

祁盛把她騙過來逛街,就是為了送禮物的。

“不早說!”

“說了還有什麼驚喜.”

不是經適男,他還是浪漫主義。

江蘿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兩枚耳釘:“可是,我沒有耳洞.”

店員已經拿來了耳釘槍:“這邊可以幫您打耳洞哦.”

江蘿看到耳釘槍尖尖的鑽頭有些犯慫,但真心很喜歡這一對耳釘,猶豫著,拉祁盛擋在身前:“你陪我,你先來.”

“好.”

祁盛讓店員幫他在右耳打了一顆耳洞,拾起小貓咪的耳釘,戴了上去。

“這不是送我的嗎?”

“你看不出來這是情侶耳釘嗎?”

“情侶的哦.”

江蘿嘴角抿笑,終於下定決心,忍痛讓店員用耳洞槍穿透了左耳,戴上了小哈士奇的耳釘。

金閃閃的,特別可愛。

走出店門,江蘿忍不住伸手去摸祁盛耳朵上的小貓。

戀愛這麼多天,他們沒有換扣扣情侶頭像,也沒有用情侶名。

有幾次她想提來著,又覺得祁盛不像是會磨磨唧唧跟她弄什麼情侶頭像的那種性格,所以總是欲言又止。

好了,現在總算有官宣的儀式感了。

“以後都要戴著,不許取下來.”

“為什麼?”

“表示我們是男女朋友.”

“需要這樣的證明嗎?”

祁盛確實沒法理解女生需要的這種儀式感,“還不如讓我親一下.”

說罷,他湊過來吻她,被小姑娘躲過去,親在了臉頰上。

他忍不住嘬了她一下。

肉肉的臉蛋居然彈了彈。

“???”

江蘿抬眸,看到祁盛居然笑了起來,而且是捧腹大笑,眉眼彎彎,被她逗樂了——

“哈哈哈哈.”

“你的臉…好像果凍.”

“操,怎麼這麼可愛!”

說罷,他又要來嘬她。

小姑娘氣得不行,又羞又惱,伸手打了他一下:“什麼意思,嘲笑我是不是.”

“沒有,怎麼敢.”

祁盛伸手環住了她的腰,強行讓自己忍住笑,但笑意還是從眉梢間溢了出來:“對不起,重新親,行嗎.”

“你別想了!”

“吃果凍去吧你!”

江蘿推開他,一個人走到樹蔭底下,揉了揉自己q彈的臉頰,也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總能讓她變得好開心。

經過“猛男炒河粉”大排檔時,江猛男看到這倆人又走到一起了,不爽地叨叨了一句:“怎麼又撞一塊兒啦!江蘿,不是讓你去學跳舞嗎,成天跟他待在一起,不嫌煩啊?”

江蘿將耳朵遞過來:“爸,看我和祁盛的情侶耳釘.”

“幼稚.”

江猛男擰著眉頭,嫌棄地說:“走走走,別打擾我做生意.”

江蘿輕哼了一聲:“你個單身狗.”

江猛男:???

不是,你們倆談戀愛撒狗糧,還跑要來歧視單身漢!

……

祁盛送江蘿到了家樓下,在小姑娘上樓時,他拉住了她的手腕:“能不能讓我上去坐會兒?”

江蘿猶豫地說:“可是爸爸說,晚上他不在,就不可以叫你進屋.”

祁盛將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用低沉誘惑的嗓音道:“那就…不讓他知道.”

江蘿耳朵迅速被他燒紅了。

抬頭望著祁盛,濃郁夜色裡,少年漂亮的桃花眸勾著壞意,左眼瞼那顆淺淡的痣也變得撩撥又性感。

“我爸說…這樣不好.”

“讓我看看小貓.”

祁盛讓自己儘可能像個正人君子,“在門口站會兒也行.”

“那上來吧,只看小貓哦.”

她帶著他上了樓,開啟房門,輕輕喚著小貓。

小貓宛如影子般躥出來,在祁盛腳邊輕蹭著,江蘿去廚房給祁盛倒水,出來時看到他已經坐在了沙發邊,還把門關了。

“……”

行吧。

江蘿將水杯遞過去,擱在茶几上,祁盛說夠不著,江蘿將水杯推過去。

祁盛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小姑娘跌入他懷裡,被他熟練地抱起來放在了腿上。

“哎…祁盛!”

祁盛如鋒的薄唇勾了笑:“你都躲了我好幾天了,怕我啊?”

“誰怕你了.”

“不怕就好.”

他的手又不聽話了。

江蘿咬著唇,身體輕顫著,軟得不成樣子:“你總是欺負人…”

少年輕輕舔了舔她耳垂上的黃金小狗,溼熱的氣息撩著她:“我怎麼捨得欺負你.”

江蘿低著頭,手緊緊地攥著他身上的黑色球衫,都快捏出褶皺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叫哥哥.”

“哥哥…”

“想不想.”

這樣羞恥的話,江蘿怎麼說得出口,她臉頰透著紅,只能緊緊環住了他的頸子,無助地抱著他:“祁盛,不要…”

祁盛將她的髮絲捲到耳後,溫柔地吻著她的臉蛋,笑著說:“我們乖寶,還是太純了,哥哥都不敢再對你怎麼樣.”

她黑眸潤著溼潤的水色,委屈地看著他。

祁盛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蛋,扣著她的下頜,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一開始還算溫柔,只在唇間纏綿舔舐。

江蘿閉上了眼,腦子一片空白,盡情地回應著他,可是沒一會兒,他便不滿足地舌尖探入,勾著她香軟笨拙的舌,江蘿的眸子已經染了幾分迷亂,而他視線直勾勾地看著她,溫柔又繾綣,剋制又忍耐。

細密的親吻無限制地蔓延著,小貓踮著腳來他們身邊,蹭了蹭他們。

江蘿緊緊地勾著祁盛的頸子,身子不由自主地迎著他,想抱得更緊些。

很快,祁盛結束了這一個潮溼的吻,指尖捏著她的下頜,嘴角勾了笑:“好了,再親下去,我們就真的要壞事了.”

江蘿臉頰潮紅,心跳不穩。

居然有點捨不得他。

祁盛剋制地起身離開,小貓追出門來,腳邊親暱地蹭了蹭他。

祁盛笑著,還俯身摸了摸小貓——

“幫我守好她,別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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