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內的職工家屬互相都熟悉,都不需要一個一個的找。這邊婦人探出窗戶外招呼了一嗓子,那邊門口就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人。

先到的都進了房間裡面,後來的都站在了門口。七嘴八舌之下,將房間的劣勢全部展現了出來。

既小又亂!

沒上班的家屬還是有點多,房間內根本站不下。

鑑於此種情況,韓坤果斷向吳國斌彙報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吳國斌心裡也有數,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韓坤的做法。

考慮到後續陸陸續續趕來的人群,韓坤適時的阻止了試圖擠進來的職工家屬,說道:“金州廠的職工和家屬們,我們去樓下說,可不能佔用人家的房間說事。”

“屋裡還有小孩和老人呢,大家都往樓下走。”

有了韓坤這一嗓子,門口稀稀拉拉的人群才算散去,陸續朝著樓下走去。

樓下的地方寬敞,隨便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就能說事,比在房間內強太多了。就是天氣有點熱,空氣中瀰漫著陽光的餘溫。

也顧不上這些外在的條件,韓坤迅速將眾人聚攏在樹蔭下面,以便將談話調研儘快走上流程。免得眾人無所適從,到處晃盪,影響進度。

待眾人聚攏在一起,韓坤才扯著嗓子將眾人的聲音壓下去,說道:“今天吳處長抽出時間過來,就是想過來了解下大家的住房情況。”

“等會有什麼問題,大家都可以提。但是要儘量保持安靜,切不可七嘴八舌的,誰也要說上一句。”

“那樣反而說不清楚,我們要一個一個的來說!”

得了眾人的回應,韓坤才退到了一邊。

吳國斌正了下嗓音,重申著現場的秩序,說道:“大家好,我是總務處吳國斌。韓坤已經跟大家講了今天過來的目的,我就不贅述了。”

“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但是要保持安靜,一個一個的來,不要大聲喧譁。”

經吳國斌的再次重申,剛剛起來的嘈雜聲又下去了一點。

旁邊的韓坤順勢接手了維持秩序的職責,聽到那邊的聲音大了,就出聲制止,以便眾人能聽清楚吳國斌的聲音。

原本這些是不需要的,只是下樓之後形勢變了。

路過的職工和家屬聽到這邊在說住房的事情,陸陸續續又圍過來了很多人,粗略估計要近百人了。

人太多,七嘴八舌之下很容易蓋過吳國斌的聲音,影響調研。

還是剛才的那個婦人,率先推動了調研的程序。

她是一點也不忌諱,開口直指重點,說道:“吳處長、韓科長,我還是剛才的問題。廠裡能不能增加點資金,將住房受益的職工增加一部分。”

“按照現在的這個進度,每年只有三十多個指標,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住進樓上呀!”

“廠裡的幹部領導都有自己的住房,唯獨我們工人,住在黑漆漆的筒子樓裡,每天一起床就得面對擁擠的生活。”

婦人直接將幹部的住房問題拿出來說事,瞬間引起了其他職工家屬的共鳴,也是咋咋呼呼的說著牢騷話。

面對即將失控的局勢,也是防止將調研變成聲討。

韓坤扯著嗓子打斷了圍觀職工家屬的牢騷話,並闡述著即將要做的事情,說道:“大家安靜,今天吳處長過來,就是了解情況的,以便儘快拿出解決方案。”

“大家要是都這樣吵吵吵,肯定吵不出結果的。”

等眾人冷靜下來,情緒得到平復,場面也趨於穩定,韓坤才繼續說道:“我看大家也別一個一個的說了,我隨意指定到個人,由指定的個人來說。”

“大家要是還有補充的,可以舉手表達。”

話說完後,韓坤也沒等職工家屬回應,隨意指定了一個看似沉穩的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同志,你來說兩句。”

被指定的男子顯的有點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頓了片刻,才說道:“韓科長,我沒想法。”

男子明顯有點內向,韓坤也沒為難,找了個躍躍欲試的男子,說道:“同志,你有什麼想說的。”

這次,男子沒有剛才的那個內向,舉手投足之間顯得很從容,說道:“韓科長,那我可就說了。要是說錯了話,你也別怪罪。”

韓坤本來就是想讓吳國斌看到實情的,自然也是希望男子有什麼說什麼,哪怕說點刺耳的都可以。

生怕對方有所顧忌,說道:“同志,你儘管說,沒什麼不能說的。”

男子猶豫了良久,才痛痛快快的說道:“韓科長,我來廠裡有十三年了。廠裡一直給我畫餅,今年說明年給名額,明年又等到後年。”

“這都七八年過去了,房子一直沒下來。你要是真能幫我解決住房的問題,我感謝你一輩子。”

聽出了對方的期盼,韓坤安撫著男子略顯激動的情緒,說道:“同志,這事你不用感謝我,你只要感謝廠領導的即可。”

男子沒有理韓坤的說辭,繼續著心裡的執念,也將心底的怨念直接暴露,說道:“感謝廠領導?”

“是要感謝,現在我家五口人就住在十平方的筒子樓。媳婦說我沒能耐,我也覺得是這樣。”

“同車間的同志陸陸續續住進了單元房,可我一直覺得馬上就輪到我了,不斷的給媳婦希望。”

“可是年復一年,年年都沒我。我都快習慣了,你們又過來調研。”

韓坤沒有打斷男子的抱怨,任由對方敘述著自己的故事。其中有怨恨,也有期盼,但最終都回到了失望,乃至絕望。

男子抱怨了一通,最後才說道:“吳處長、韓科長,你們能給我個準信嗎?”

“要是沒有,你們也別調研了,早點回去吧,天氣也怪熱的。”

吳國斌從男人的故事中感覺到了對方的怨氣,也感覺到了不信任。甚至於圍觀家屬也是如此,對男子的話深有感觸。

如果沒有希望,就不要畫大餅了。讓人少點期盼,將就著國日子好了。

不能總是給與希望,而後又奪去了希望。

吳國斌能深刻感受到現場的氣氛,說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今天我過來也是解決問題的,絕不是問而不決。”

“大家儘管放心好了,這事我將會責成韓坤同志去負責。”

“大家有什麼想法儘管說,要是想不起來也沒事,等想起來了也可以到住建科說說自己的想法。”

“等韓坤同志瞭解到事情後,會馬上做出方案,給與大家應有的反饋。”

理論上來說,韓坤是個兵。既然是兵,那自然是要做事的,不可能推給領導。

根本就沒猶豫,韓坤也是順勢站了出來,向在場的眾人回應著吳國斌的承諾,說道:“我剛進廠,沒啥好說的。”

“大家的事,我一定辦好!”

“如果有同志有想法,都可以過來找我。”

兩人就住房問題先後給了回應,將圍觀的職工或者家屬安了心,才回了總廠。

到總廠後,吳國斌頗為無奈的說道:“我只以為是條件艱苦點,卻沒想到職工的生活如此壓抑。”

房子那麼小,能不壓抑嘛!

韓坤心裡清楚方案出手的時機到了,順勢攛掇著吳國斌,說道:“吳處,集資房得拿出來用了。”

瞭解了職工想法的吳國斌一改之前的猶豫,說道:“小韓,你儘快把方案最佳化一下,我給水書記看看再定。”

這個餅能不能畫成,一看廠領導的決策,二看方案的實用性,三看職工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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