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讓他夜不能寐的聲音,遲飈的心境可謂是驚駭欲絕,頓時面無血色,轉過頭來,看到的是氣色尚佳,面帶微笑的林守。

“你。”

遲飈差異點就要直接質問他怎麼沒死,但旋即反應過來,絕不能露出馬腳,強撐著擠出一個笑臉,“林先生,許久不見了,近日,近日可好啊?”

林守笑呵呵地說道:“拖遲門主的福,還不錯。”

他走到顧憐身邊坐下來:“沒吃就先去吃點兒東西,我在這等著就行。”

於是其他人就趁著午時先去休息,換成了林守和帶來的蕭佑寧等候。

這樣一來,在座的眾人,也就是另外那幾家商行的人就非常不自在了,他們不敢交流,只是頻頻交換眼神,傳達著自己的不安和驚疑。

他不是死了嗎?

我他孃的上哪知道去?

和他們不同,收到訊息的蘇秀林從後堂急匆匆的跑出來,見到林守時,顯得非常驚喜。

“林先生,你可算來了,我還道你今天都不會露面。”

林守站起身,拱手道:“二位大人都親自到場,林某豈敢託大,只是早間有些事情脫不開身,所以才遲了,還請大人恕罪。”

蘇秀林見到他沒事,高興還來不及,笑道:“何罪之有。”

他走到桌桉旁,趴到耳邊,悄聲問道:“杜星怎麼樣了?”

“無事。”林守也低聲回道。

蘇秀林心中大定,他最關心的還是下棋之事,具體來說就是他和杜星的安危。

兩人低聲交流,對面的遲飈也豎著耳朵想要聽,卻是什麼也聽不到。他抓耳撓腮,對帶來的那個五境修行者說道:“你快回去,把他還活著的事告訴洪先生。”

那人立即領命而去。

遲飈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再次起身走向林守:“林先生準備周到啊,前兩輪競價,都是你們共濟堂佔了優勢,看來我這次要失利了。”

“哪裡的話。”

林守也不動聲色,只是說道,“僥倖而已,想必那位洪先生早已經運籌帷幄,將林某給算死了。”

遲飈的眼皮跳了一下,感覺這是話裡有話。

不過林守並未等他回應,又說道:“不過遲門主,剛才你派回去請示洪先生的人,叫陳天對吧?如果林某的訊息無誤,貴宗之中,似乎算上門主在內,只有二位到了五境以上。”

遲飈此時已經感到有些不對勁了,冷著臉沒說話。

“林某想問一句,前幾日,您都不知道林某行蹤,不知林某生死,今日卻敢把他也一起帶出來,不留守家裡,就不怕出事麼?”林守盯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

場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緊張,這話就是明著挑釁了。

另外幾家商行的人訥訥不敢言聲,暗地裡有些後悔,是不是與奔雷門結盟太早了些。

他們之前敢於直接站隊,那是建立在相信林守已經出事的的基礎上,可是現在他露面了,就說明奔雷門的算計落了空。

這暗中謀劃也如武夫戰鬥,一招一式你來我往,先出手,如果被防住了,那麼就可能陷入被動。

現在很明顯,奔雷門一拳打出去,沒有對共濟堂造成預料中的影響,那麼下一步,會不會有反擊呢?

遲飈面沉如水,顯然有些憤怒,其中大部分應當是發現自己上當之後的憤怒,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因為被對手掌控住局勢而感受到的心虛。

林守走到近前,嘩的一聲開啟一把摺扇:“遲門主,不該謝謝林某提醒麼?”

其他人並不人的這把擅自,但是遲飈方才恢復血色的面容唰地就又變得無比蒼白。

這把扇子他太熟悉了,就是洪先生手上那一把。

“豎子!你把洪先生如何了!”

遲飈勃然大怒,伸手摸刀,一步就要跨出去。

“放肆!”

蘇秀林在一旁還沒走,厲聲喊道,“遲飈,你要在本官面前逞兇嗎?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遲飈雙目盡赤,憤然道:“大人,他抓了我的人!”

林守自始至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遲門主,你可不要含血噴人,敢問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抓了你說的什麼洪先生。”

“這扇子分明就是他的!”遲飈指著他手裡的東西。

林守此時像個混不吝的流氓,輕笑道:“你家洪先生能用的東西,林某便用不得?說不好只是樣式相似,遲門主,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

但話是這樣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有數,身為一方勢力的話事人,林守沒必要為了意氣之爭,故意去彷制一把扇子膈應人。

另外三家商行的人心裡都是冰涼的,方才還在想,共濟堂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現在一看,哪是下一步,這分明是已經動手了。

遲飈深吸了幾口氣,平穩住情緒:“請林先生借一步說話。”

在林守動身前,蘇秀林先低聲道:“剋制一些,可不要鬧出亂子。”

“請郎中放心。”

說完,他跟著遲飈走到了堂中的角落。

“姓林的,你若動了洪先生一根汗毛,我決計饒不了你。”

“你覺得現在還有資格威脅我?”

“你到底想怎麼樣?”

“退出競價。”林守說道。

“你將洪先生放了,我便退出。”

遲飈這時候哪裡還敢講條件,奔雷門的頭腦就是那個姓洪的,若他沒了,別說什麼官鐵運輸,便是宗門本身恐怕都要江河日下。

林守搖了搖頭:“我再說一遍,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現在退出,我可以不去動你的根基。”

他現在說話的時候,語氣裡沒有了平日的溫和,只有純粹的冷靜。

遲飈心中苦澀,遍體生寒。

今天,為了防止共濟堂狗急跳牆對自己不利,他特意將那個五境的修行者帶在身邊,城中據點裡並未留下什麼高手,只想著,林守已死,他們最多是暗殺首腦,不敢做什麼大動作。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完全被對方騙得團團轉,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中毒遇刺,那只是故意示弱,騙自己大意。

林守見他猶豫,笑了笑說道:“遲門主,別多想了,沒了洪先生,你以為還能鬥得過我?好了,到了下午,第三輪開始之後,我要你維持第二輪的報價,不做更改,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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