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上還有一條新聞,寫的是“知名女星姜妍養小鬼巫教蟲術遭反噬”。
影片裡,姜妍慘叫著倒在地上,坍塌成爛泥狀,又被符火燒得連灰都沒留下。
道祿司的辦案人員現場查封她的隨身物品,找出她養小鬼的罐子,和一些供養小鬼的物品。
新聞中詳細介紹養小鬼的危害,雖然能夠短時間帶來利害,但最終無不是害人害己。
連曉星看著姜妍的慘狀,問趙呈祥:“這些影片都不打碼的嗎?不怕嚇到人嗎?”
趙呈祥說:“這才有效果呀。
誰再想養小鬼,看看姜妍的下場就知道了。
無論之前有多風光,在這會兒都塌沒了,人們只會記得她死時的悽慘醜狀.”
連曉星無話可說,這一天天的過得好刺激。
她現在算是看到巫教的猖獗,連天祿的道場都敢闖,不禁擔心起姥姥的安危,給她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老太太中氣十足,不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
連曉星問:“姥姥,你在哪?”
連秀秀說:“在瑞喜大酒店封鬼門.”
連曉星“哦”了聲,問:“底下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連秀秀“嗯”了聲,說:“麼,自己看新聞。
你那嘴巴閉嚴點,有什麼事,讓呈祥給你當發言人.”
連曉星又“哦”了聲,說:“可我要開直播呀,還有記者會採訪我呀.”
連秀秀說:“我忙完瑞喜酒店的事,還得去壽康醫院,沒空理你,你要是捅出簍子,自己解決。
說話做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擔得起後果,三思而後行.”
連曉星“哦”了聲,說:“知道啦。
你要小心點,我覺得我現在挺能打的,要是需要叫幫手,你叫我.”
連秀秀哼笑一聲,說:“知道啦.”
便掛了電話。
連曉星又趕緊去找瑞喜酒店的新聞,還真找到專題新聞。
她姥姥和爸爸都在新聞裡,現場坐鎮,從鬼判後院挖出了三千多具屍體,其中大部分都是女性,目前正在核實身份。
第一批核實出來的名單,已經公佈出來,都是近十幾年裡的各地失蹤人口。
裡面還有她姥姥、她爸和天祿跟冥王交手的影片,三打一,揍得冥王跳進血河遁走。
影片裡的冥王是長頭髮,穿著古代帝王服飾,頭戴十二旒冕冠,打鬥的動作如行雲流水,還挺有帝王的風範。
在他後方還有好多鬼,是裴曉晨帶著人在那邊斬殺那些鬼,打得相當慘烈。
冥王手底下的鬼,和道祿司的人都折損了挺多。
天祿身上原本沒有裂縫的,但讓冥王打了兩拳後,全身直接開裂,就好像原本便有裂紋暫時掩蓋起來了,結果被揍得不僅舊傷露了出來,還添了新傷。
連曉星說:“難怪巫神會派人來鎮南將軍府試探.”
她隨即一醒,扭頭看向趙呈祥,把影片懟她臉上,問:“你們在這釣魚呢?”
趙呈祥說:“你姐做的局,有意見,你找她去呀.”
算了吧,怕捱揍。
連曉星收回手機。
趙呈祥說:“本來是想結天祿封印大陣的.”
連曉星心虛地瞟向外面,心說:“當時好氣的嘛,你們都準備好了,我提前一點點動手,還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她知道自己一時上頭,打亂他們的原定計劃很冒險。
要是沒按住巫教的那些鬼東西,遊客和劇組的人都危險了。
趙呈祥瞧見連曉星的心虛樣,哼笑聲,沒再說什麼。
她調整了下座椅,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連曉星趁著有空,又把書摸出來看了一會兒書,等到了住處,洗漱完便上床睡了。
第二天,連曉星起床後,見沒什麼事,逛街吧,東西又貴還沒她用的好,沒了興趣,在住處繼續看書。
她想到天祿讓她多開點直播,開著直播看書學習。
她沒連線彈幕,幽靈跟拍攝像機又安靜,絲毫不會打擾到她。
連曉星最近的熱度高,她一開直播,大家又都湧進來了,看到她在看書,不是打鬼,好多人就又走了。
有一部分人沒走,漸漸的發現不對勁,連曉星看書特別快。
a4紙大的書頁,一會兒翻一頁,一會兒翻一頁。
有觀眾發彈幕:“我看小說都沒她翻得快.”
“她這是一目十行掃描吧.”
“要是把書倒著看就有趣了.”
“不是說小星星很窮嗎,她住的房子真大啊.”
“租的呀,有跟她住同一棟樓的人,在電梯裡遇到過她,說她本人比鏡頭前更好看。
她住的那一層,空了好幾個月,才租出去。
她還在路邊吃過早餐.”
有人又把連曉星吃路邊攤的圖放上去。
她跟趙呈祥面前堆的包子山格外顯眼。
觀眾在直播間聊連曉星的八卦,聊得熱火朝天。
司婕開門進來,“周意接了姜妍的角色,打算把後面接著演完,今天下午下山,明天開工。
你這邊還有一場戲要拍,下午過去把它拍完.”
連曉星迴頭:“我昨天不是拍完了嗎?”
司婕說:“你最後一場戲是在另外的地方拍.”
連曉星“哦”了聲,說:“知道了.”
司婕看了下時間,說:“我一點來接你.”
見連曉星應下,又匆匆離開了。
連曉星繼續看書。
她看完一遍,在心裡默默複習了遍,又再看了遍,扭頭看向正無聊到在打遊戲的趙呈祥,喊:“呈祥.”
趙呈祥頭也不抬,“幹嘛?”
連曉星說:“我要背書.”
趙呈祥說:“書拿過來.”
她繼續打著遊戲。
連曉星把書放在趙呈祥面前,探頭去看趙呈祥打的什麼遊戲。
趙呈祥避開連曉星,說:“你先把功課學完吧,不然,文考不過關,武考也得重新考。
你這次是運氣好,正好撞到道祿司的大案子,讓你矇混過去。
要是有下次,給你降點難度,你就得自己掃尾了.”
她的下巴點了下書,說:“背吧。
我都背完了的,還記得內容.”
連曉星把書放在趙呈祥跟前,開始背。
趙呈祥一心二用,一些記不清楚的,便抬眼瞄一眼書。
她邊打遊戲邊盯著書,半點不耽誤。
她聽連曉晨背得流暢,還使壞,把遊戲聲音越調越大。
連曉星雙手堵住耳朵,繼續背。
趙呈祥聽著這背得一字不差,不停地“噝噝”,等連曉星背完,把書還給她,說:“註解也全背了.”
直播間又熱鬧起來,有人打字:
“666666,文曲星下凡啊.”
“肯定是提前背好的.”
“就是,這肯定是想立學霸人設.”
“笑發財了,立毛線學霸人設,小星星連幼兒園文憑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
“別笑,等小星星過了出師考試,就是有職業資格證書的人了!”
忽然,詭異的注視感襲來。
趙呈祥和連曉星同時朝著攝像頭看去。
連曉星不明白,攝像頭怎麼會帶給她這種盯上去的感覺。
趙呈祥則從揹包裡抽出封禁符,便貼在了法器手機上,那種被盯上的不祥感隨之消失。
趙呈祥飛快地揣起手機,收拾連曉星的教材和使用過的隨身物品,又燃了一道符,把她倆留在屋子裡的氣息清除掉。
連曉星直懵,問:“怎麼了?不會是有東西順著網線爬來了吧.”
趙呈祥說:“爬不爬過來不知道,但已經鎖定你的位置是真的,能突破法器拍攝機看過來的,只有那兩位.”
她關掉連曉星的攝像頭,把打包好的東西一股腦地塞進衣櫃裡,又在裡面貼了道符遮掩氣息。
她則拉著連曉星藏在玄關處的衣帽櫃裡,讓連曉星結一道隱氣符,之後又安排保鏢、司機們各開一輛車,分散方向走。
她又發資訊通知她姥姥趙秋長老趕緊帶人過來支援。
簡訊發出去,隔壁屋子的保鏢立即護著用傀儡符化成的連曉星匆匆離開。
三道傀儡符,三個假的連曉星,兵分三路走。
直播關了,直播間的人一頭霧水,紛紛猜測出什麼事了。
有人覺得,是在故弄玄虛。
又有人說:“趙法師是紅蓮法師,不至於出來搞這玄虛吧.”
“說不定為了紅呢?”
“會不會真的有厲害的東西過去了?”
“過去對付一個沒出師的蓮花觀小弟子嗎?”
“有沒有可能,連曉星的身份不一般,要不然,趙法師怎麼一直守著她,跟個保鏢似的.”
“天祿命格的吉祥物嘛!擱我是蓮花觀的人,我也擔心她被綁走.”
“就是,小星星剛進娛樂圈幾天,沒看都火成什麼樣了.”
直播間裡聊得熱火朝天,屋子裡則是氣溫驟降。
忽然,客廳正中間,連曉星剛才站的位置,毫出預兆地出現一道身影。
這人長得極為年輕,身高一米九,身形略有些清瘦,滿身陰鬱氣息,顯得頹廢又可怕。
趙呈祥在第一時間蒙上連曉星的眼睛,自己則用眼角餘光掃去。
目光直視盯著對方,感知敏銳的能立即注意到視線,從而鎖定對方位置。
她矇住連曉星的眼睛,卻聽到咚咚咚急促的心跳聲從連曉星的胸膛中傳出,跟打鼓似的。
果然,屋子裡的男子將目光鎖定衣帽櫃,抬手釋放出一陣陰風,捲開了衣櫃間的門,把貼在裡面的符紙也掀飛了。
趙呈祥和連曉星直接曝露在冥王的視線中。
趙呈祥這輩子都沒現在這麼無語過。
她扭頭看向連曉星:“龜息術、斂息術、匿跡印,你都是學過的!心跳聲,這麼明顯曝露目標的,你給忘了!”
連曉星跟冥王直面對上,嚇得大喊聲:“天祿保佑我!”
突然腦子嗡地一聲,感覺到有東西附在自己身上,自己則好像被大力擠撞開,又回到白茫茫的空間裡。
她傻了,心說:“什麼情況?”
是天祿跑出去佔了我的身體嗎?
天祿在她的身體裡都可以注意到外界的情況,她怎麼看不見呢,好著急啊。
趙呈祥正在無語中,突然連曉星身上爆發出更為可怕的氣息,身上還有神蓮光華溢位,緊跟著又聽到聲大喊:“狗逼,老子等你很久了!”
是個好聽又年輕的男聲。
天祿!
連曉星下一刻便籠罩著猛獸虛影撲向冥王。
冥王揮拳便朝撲過來的附身連曉星的天祿砸去,拳頭直取面門要害。
天祿敏捷地避開冥王的動作,爪子舞得拉出無數殘影,掀起的徑風把牆上貼的牆磚全部掃掉,深入混凝土牆壁,承重牆都被撓出一道道溝壑,鋼筋也斷了不少。
趙呈祥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
大門都被撓飛了,天祿跟冥王在屋子裡打得跟拆家似的。
忽然,一道神蓮光華從天而降,精準地落在天祿神獸身上。
神力灌體,天祿只覺渾身充滿力量,一拳把冥王砸進地板裡,直接砸穿了天花板。
下一層房子的客廳頓時一片狼籍。
冥王掉到下一層,化成一團鬼霧飛速遁走。
他已經確定一件事,連曉星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而天祿則一直附在她的身上,藏在蓮花觀裡!難怪這十幾年一直沒他蹤跡,偏偏他的氣息又一直停留在京海市,鎮國將軍府裡供奉的天祿塑像的神威從未減弱過。
天祿見冥王瞬間逃遠,並沒有追,而是趕緊把身體還給連曉星。
他回去就看到連曉星還在結神蓮接引術,說:“冥王被打跑了.”
連曉星撤除法術,問:“你上我的身,是不是耗費了我的精氣,我是不是又要病一場?”
天祿說:“我救你命呢.”
連曉星說:“你這麼蹦出來,曝露了.”
天祿無所謂:“我跟你二合一,冥王不是對手.”
他往地上一躺,美美地翹起二郎腿,吹起口哨,宛若得意忘形的街溜子。
連曉星直想罵髒話,可是狗逼天祿罵起來太難聽了,罵不出口,作罷。
她掐了道蓮花回魂印剛回來身體裡,就是天眩地轉,然後跌在廢墟般的屋子裡。
傢俱全壞了,裝修也毀了,要賠好多錢!
她見到地板上漏出一個大洞,樓下客廳的沙發上掉滿了碎水泥塊,還夾著鋼筋碎塊,茶几壓碎了,電視機也倒在地上,更不好了。
她扭頭看向在門口探頭的趙呈祥,說:“你不是說,鋼筋混凝土比巫神的骨頭還堅固的嗎?”
她指向面前的洞!
打塌了!賠完住的地兒,還要賠樓下的。
趙呈祥說:“我指的是天祿將軍府的院牆,又不是指商業樓的天花板!”
她的電話響了。
趙秋長老他們正在趕去的路上,結果看到神蓮接引光華化成筆直的光線落在遠處,那位置正好是連曉星住的地方,立即給她趙呈祥打電話。
趙呈祥接完電話,告訴連曉星,“你得回家住了.”
連曉星不想再賠別人房子和裝修,“嗯”了聲,問趙呈祥:“這兩套房子要賠多少錢呀?”
趙呈祥看了眼裝修,樓上出租的屋子還好說,樓下的裝修相當昂貴。
她說:“樓下的的玉雕牆就不太便宜,好像被震裂了,加上天花板傢俱什麼的,怎麼都得賠進去一套房子的錢吧,畢竟只是客廳重新裝修一下,應該夠的吧……”她也不確定。
這是豪宅,不是二三十萬一套的房子。
連曉星有點想哭。
她默默地爬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住。
山上的房子要是打壞了,不用她賠,不用她修。
這房子打壞了,她找天祿報銷嗎?天祿都窮得要死!
不對,天祿是有主的!連曉星顫抖著壯起膽子給裴曉晨打電話,喊:“喂,姐!”
趙呈祥聽到連曉星居然是喊姐,直側目,立即猜到要幹嘛。
裴曉晨剛接到趙秋長老的電話,就又接到連曉星打來的,聽到連曉星喊姐,差點把手機給扔了。
她咬緊牙齒,問:“什麼事?”
連曉星說:“你家天祿跟冥王打架,把別人房子打壞了,打壞了兩套,要賠,你派人來付下錢.”
裴曉晨扔下句:“我又不是冤大頭!”
結束通話了電話。
連曉星有點委屈:確實是你家的天祿獸嘛。
雖然是為了保護她。
自己出就自己出,大不了拍戲還。
她收到簡訊,是裴曉晨發來的:“我會派人過去跟業主商量理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