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小家子氣
不過，也難為顧知寒一個如此淡漠的人在臺上說這麼多的話了。
“以自身為例來說服這些人，倒也算不錯，只不過時代的封建教條，一些條條框框的對女子的束縛也多，想要一下子轉變過來怕是很難。”
“但經此一事之後，女子們應該會努力的想要改變下自己，也算是為自己爭取下。”
顧知寒微點了下頭，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師傅領進門，這修行在個人。”
“說的是。”
此時，永臨某處別院之中。
鳳穎就像是發了瘋一般，瘋狂的砸掉了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院子裡的小丫頭們一個個的均是大氣都不敢喘息。
“你們幾個，去給我殺了那賤女人，殺了她！不將她大卸八塊，難抱本小姐今日之仇！”
鳳穎咬牙切此的道。
她從小受盡萬千寵愛長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幾個月之前遇見蘇九她便跟這女人不對付，本想殺了她，不成想卻被啊他們給逃了。
沒想到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這女人竟然讓她鳳氏的名聲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特別是雪災過後，城與城之間關係互通後，永臨之事已傳遍了周圍所有的州縣。
對鳳氏不利的流言那是越來越猛烈，若不及時除掉蘇九這顆毒瘤，恐怕她們鳳氏會因此受到重創。
“小姐，方才我們已經查過了，這蘇九和顧知寒的身邊都有高手保護。”護衛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
“高手？”
鳳穎冷靜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道：“她們不過是小小的平民百姓罷了，竟也配讓人保護？”
黑衣人垂頭，“小姐，除了今日與你動手的那個男子之外，另外幾位都隱藏在暗處，那幾位可都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像是有人專門訓練出來的。”
“難道是蕭家？”
鳳穎微眯了眯眼，想到第一次遇見顧知寒和蘇九便是在蕭家的別院，如此說來......這蕭家跟顧知寒的關係定不簡單。
“小姐，蕭知府家在京城的勢力雖然不算小，但那些人一看就是暗衛出身，屬下看著......看著倒像是錦親王府的人。”
“不可能！”
鳳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錦親王遠在京城，怎麼可能跟顧家一個平頭百姓有所聯絡？”
黑衣人垂頭不言。
“你去給本小姐好好的查了一查，那保護在蘇九身邊的人到底是些什麼人。”
“是。”
黑衣人很快便退了下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小丫頭匆匆而來，稟報道：“小姐，胡氏商行的少東家來了。”
“胡浚？”
“是。”小丫頭點了點頭。
鳳穎眸光冷了冷，“去，將人給我請到客廳。”
“是。”
不多時，鳳穎到了客廳之中，便見胡浚正坐在椅子上悠哉遊哉的喝著茶水。
鳳穎冷哼了一聲，“胡公子倒是愜意，聽說在本小姐去那惠民醫館之前，胡公子方才離開？”
胡浚淡然一笑，依舊保持著一副泰然自若，怡然自得的模樣，“鳳小姐見諒，家母的老毛病犯了，總是需要醫治的。”
“嗤！”
鳳穎冷嗤了一聲，“你娘那病症，莫非那蘇九還真能治好不成？”
胡浚一愣，旋即淡然的開口，“治得好，治不好那就要看蘇九的本事了，不過......得她施針了兩回，我娘看起來確實是好了不少。”
聞言，鳳穎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你......”
“鳳小姐！”
鳳穎的話還未曾說完，胡浚便揚聲打斷了她的話，“本公子今日來可不是來聽鳳小姐你說這些沒營養的廢話的！”
鳳穎一聽，陡然瞪圓了眼睛，“你什麼意思？胡浚，你敢如此對本小姐不敬！”
胡浚面容冷凝，眉目沉得厲害，語氣中帶著輕嘲，“怎麼？鳳小姐真當自己是皇子公主了？別忘了咱們只是合作的關係！”
“胡浚！”
鳳穎“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別忘了，你們胡家是藉著誰的勢才迅速的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怎麼？我鳳氏還矗立在那兒呢，你就敢如此對本小姐！”
胡浚：“......”
胡浚臉上的耐心都要被鳳穎這蠢女人給消磨殆盡了。
鳳氏養出來的都是些什麼蠢貨！
一個個驕傲自大的，還真以為這天底下是她們鳳氏作主了的嗎？真真是可笑至極。
“碰！”
胡浚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旋即也站起了身來，“本公子等鳳小姐冷靜下來之後再來！”
胡浚臉上的不耐煩盡顯，說完便往外走去，完全沒有一絲要停留的意思。
“站住！”
眼見著他要走出大門了，鳳穎冷聲出言叫住了他。
胡浚頓住了腳步，扭頭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怎麼？鳳小姐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
鳳穎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不愉都強行的壓了下來，朝胡浚微微施了一禮。
“胡公子，是鳳穎的不是，見諒！”
胡浚微抿了下唇，眸底掠過不屑和嘲諷，旋即又折返了回去，往椅子上一坐，便道：“鳳小姐可知你今日的所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怎麼？你護著那女人?”
胡浚：“......”
若不是因為跟鳳氏還有合作，他真不想來見這麼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鳳家都要被自己作死了，卻還不自知！
“鳳小姐，永臨鳳氏醫館的掌櫃和大夫們做了什麼事，才會被永臨的百姓們所厭棄？鳳小姐心裡應該門兒清吧？”
“原本鳳氏輸掉了比試這沒什麼，醫術上也不論什麼輸和贏！但鳳氏非但沒有願賭服輸，反倒是弄虛作假欺騙那些百姓。這才讓人抓到了把柄，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給整鍋端了。”
“如今百姓尚未平息心中的怒火，鳳小姐便上門挑釁蘇九，真真是愚蠢之極！”
“你！”鳳穎咬牙，“胡浚，你別太過分了！”
“難道不是？”胡浚冷聲嗤笑，“鳳小姐，好好的想想你們鳳氏是如何發家的？”
“靠的可是民心！”
“水能載舟，亦能腹舟。”
“你們鳳氏在藥方上面弄虛作假，收斂錢財，又因為醫術不如人，惡意的拒絕百姓到你們醫館進行治療，最後輸掉了比賽，還認賭不服輸！這一樁樁的事都盡顯小家子氣。”
“如今蘇九在雪災的事上貢獻了藥材，免費貢獻出了藥方，還坐診惠民醫館，甚至在百姓的吃食和炭火的方面也出了不少的力。”
“人家雖是普通的村婦出身，但如今已然得了民心，你這個時候去找她算賬，那些百姓能放過你嗎？”
“我......”
“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鳳穎滿臉的不甘，“那今後我鳳家還不成為一個笑話！”
胡浚：“......”
“鳳小姐，依在下看，此事你還是先傳信給鳳家家主，你們好好的商量商量再行事吧！”
“胡某言盡於此，告辭！”
說完，胡浚站了起來，面對這麼一個囂張跋扈還沒頭沒腦的女人，實在是降低他胡浚的檔次。
“等等！”
鳳穎攔住了他的去路，一雙黑眸冷凝著他，問了一句，“眼下的局面，你有何破局之策？”
聞言，胡浚倒是對此時的鳳穎側目了一下，到底不算蠢得無可救藥，還算是能夠聽得進去別人的建議。
胡浚頓了頓，朗聲開口，“自是要做出一些實事，彰顯你鳳氏的大家風範，重新贏回這些民心。”
鳳穎白了他一眼，語氣略顯得不耐煩，“少說那些有的沒的，說說具體的該如何做。”
胡浚：“......”
收回他剛剛腦子裡邊的想法，有些的人啊，草包就是草包！爛泥扶不上牆。
“道歉。”
“鳳小姐為今日的事，當面向蘇九道歉，並且誠意要十足！”
“另外鳳小姐要代表鳳氏一族向蘇九道歉，向永臨乃至整個大周的百姓道歉。”
“可以將先前說發生的事推到那掌櫃的和幾個大夫的身上，表示鳳氏家主那邊對此事毫不知情。”
“並且保證鳳氏會嚴查此事，大張旗鼓的做出一番動作來給老百姓們看到。”
“最後，捐賑藥材和降低藥材的價格。”
“只要鳳氏能夠將這些都做足了，名聲自然就挽回來了。”
“你這什麼餿主意！”鳳穎很是不屑，“我鳳氏何等的尊貴，與她蘇九一個賤女人道歉，絕無可能！”
胡浚抿了抿唇，衣袖一甩，面色和聲音都沉了下來，“在下告辭！”
走了兩步，胡浚停頓了下來，看著鳳穎道：“提醒一句，若蘇九此時出事，首先被懷疑的便是你們鳳氏！另外......朝廷那邊已經開始鼓勵種植藥材了，多則五年十年，少則兩年三年，你們鳳氏的風光在大周便不復往日的風光。”
“看在曾經咱們兩家合作過的份上，這算是胡某最後給的忠告！”
說完，胡浚再不做停留，徑直離開。
呵，鳳氏......底盤不穩就迅速壯大，企圖一口就能吃一個胖子。
能有今日，不過是因為前家主累積下來的名聲罷了。
不省自身，傲慢自大，遲早被自己作死！
想著，胡浚又想到那本書中所寫，旋即冷哼了一聲。
似乎因為蘇九的存在，這鳳氏......也加速了滅亡的時間呢。
蘇九......蘇九......
可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女人。
胡浚想到與蘇九僅有幾次的接觸，只覺得她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莫非，她真是狐狸精轉世？
呵！
前一日在惠民醫館所發生的事很快便在整個永臨傳得沸沸揚揚的，百姓們對這鳳穎的行為紛紛感到憤怒，上上下下全都沆瀣一氣，均是要替蘇九出頭。
霎那間，整個永臨又颳起了一陣抵制鳳氏的熱潮。
於此同時，朝廷要擴張惠民醫館，蘇九要招收醫女和學徒的事在永臨也都傳開了。
雖還未曾公佈這招收的條件，但不少人家的人均已躍躍欲試了起來。
翌日傍晚，蕭博文便上門來了。
見他出現，蘇九疑惑的問了句，“這幾日蕭公子都不在永臨？”
“是。”
蕭博文滿身的疲憊，在顧知寒和蘇九的面前也沒什麼貴公子的形象，慵懶又隨性的躺在椅子上。
“顧娘子，現如今已經開春了，不知這藥材幼苗......”
“實不相瞞，藥材的幼苗我們已經培育出來不少了，應該足夠種植上千畝的地。”
“培植藥材的營養液，屆時我也會及時的讓人弄出來，到時候老百姓到知府衙門領取藥材的時候，便也可以領取一些。”
“那便好，明日衙門那邊便會出公示，關於種植藥材的一些獎勵的政策。”
“嗯。”
蘇九笑道：“原本靠著我們自己偷偷的種植藥材，恐怕得過個三年五年的才能夠培育出足夠多的藥材來。”
“現如今好了，將幼苗發放下去，屆時咱們再回收上來，發動整個縣的力量來種植，這可比咱們偷偷的來好多了。”
顧知寒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咱也先別高興得太早，咱們現在做的可是在鳳氏的頭上動土，鳳氏恐怕不會輕易的罷休的。”
顧知寒話落，便見蕭博文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來。
“剛收到的訊息，朝廷中有人反對建議醫署的事，而且還鬧得挺兇的。”
“那咱們這邊......”蘇九猶豫的看著蕭博文。
蕭博文輕笑了一聲，“放心吧，咱們的這位皇帝也不是什麼糊塗蟲，鳳氏這些年累積的財富越來愈多，且行事也越發的囂張了起來，上位者能不忌憚才怪。”
“如此大好的削弱鳳氏的機會，皇帝怎會錯過，只是啊......這朝中總會有那麼些蛀蟲，此舉牽動了他們的利益罷了。”
說著，蕭博文頓了頓看著顧知寒道：“顧兄，不到幾日就得進京了吧？
顧知寒微頓，“還有小十日。”
蕭博文提醒道：“惠民醫館的事已經鬧上了朝堂，儘管你們夫妻想要極力的隱瞞，但也有不少的好事者查到了一些眉目，所以......你此次進京，得小心些。”
“多謝蕭兄提醒！”
對於這些事，顧知寒心裡便早就是做好了準備的。
誰讓他有一個優秀的媳婦兒呢！
這時，蕭博文又說了一句，“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於擔憂了，我蕭家的本家就在京城，我幾個伯伯那邊我爹已經打好了招呼了，錦親王那邊也會在暗處護著你的。”
“不過，一切還都得看你自己如何的應對了，畢竟京城那地方，鬼神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