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鬼妖如何哀求,霞光小人都不為所動,它就如同嗜血狂徒,直至把鬼妖撕咬粉碎才停止下來。

卻也僅僅安靜了片刻,它又開始發瘋般衝擊勾魂獄。

它沒有使用什麼神通妖術,只以頭顱勐撞獄欄,彷彿根本不怕疼。

方獨樹見它氣勢狂暴,立即就想運轉星冥鼎,釋放披星蠶群前去幹擾它,但是手裡的幽月鍾忽然不受控制,像是受到了它的牽引,‘嗖!’的一下,離手飛出。

傅玉卿手上的鎮邪甲也一樣掙脫。

不過霞光小人是隔著鼎壁召喚幽月鍾與鎮邪甲,雖然能夠牽引兩寶,卻無法把兩寶轉移出去。

兩寶飛至鼎壁處,狠狠撞在壁上,發出‘碰碰!’‘叮叮!’的撞擊嘯音。

方獨樹與傅玉卿見狀,趕緊出手禁錮兩寶,等他們施法穩住兩寶身形,再無法移動時,鼎壁上已經被兩寶撞出了數條裂痕。

“哪怕元嬰修士來圍攻,一時半刻也造不成鼎裂,這頭小妖靈只使了三招兩式,就在鼎上開啟了缺口!”方獨樹神色凝重,缺口一旦出現,星冥鼎的防禦力會瞬降。

勾魂獄的禁錮神通也會跟著削弱。

方獨樹目視鼎外,只見原本堅不可摧的勾魂獄上,所有獄欄都出現碎鏡般的裂紋。

那霞光小人彷彿受到鼓舞,加大了衝撞力道,用不了多久,它就能脫獄而出了。

傅玉卿道:“賢兄,它一旦脫困,肯定要瞬移到鼎內來!到時不管我們使用什麼法子,恐怕都不能阻止它與幽月鍾、鎮邪甲合璧!”

一旦合璧完成,霞光小人的神通必定會大幅增強,星冥鼎根本制服不了它,到時會被它輕易打碎。

而失去星冥鼎的庇護,方獨樹與傅玉卿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傅玉卿就提議:“咱們是不是立即啟用扶搖令撤離?如果現在離開,起碼可以保全幽月鍾與鎮邪甲。”

到時只遺失一座星冥鼎,傅玉卿認為是把損失減少到最低。

方獨樹卻不同意:“暫時不急,咱們還不到非逃不可的地步!”

說著話,他翻手祭出一柄星光劍影,給傅玉卿稍作介紹:

“這是我早前在星羅塔尋到的星獠劍,此劍是由化神期修士的神識凝練出來,也是昔年星獠聖鱉的遺物,含有絕殺元嬰修士的劍力!”

這也是方獨樹的殺手鐧,他準備祭劍出去,如果殺手鐧都奈何不了霞光小人,他才會選擇逃離。

但是不等他把星獠劍打出去,一股血霧先從上空瀰漫下來。

這是潛伏在骨蓮之上的師妃娘娘在施法,血霧降至星冥鼎處,全部湧入勾魂獄內,很快就淹沒了霞光小人。

本在撞擊獄欄的霞光小人,察覺到異物來襲,急促咳嗽了幾聲後,它視線開始出現天旋地磚,意識也有了模湖。

它十分厭惡這種感覺,忽然握緊小拳,兇狠咆孝,試圖驅散身上的不良感,但它越是激動,昏迷就越快。

不一會兒,只聽‘碰’的一響,它悶頭栽倒在了勾魂獄裡,就此人事不知。

見它以這種方式被降服,方獨樹與傅玉卿都稍顯錯愕,心想還是元嬰老怪有辦法,可以取巧鎮壓法之靈。

這時,師妃娘娘已經驅使白骨蓮臺下落,落至距離星冥鼎數十丈的位置時,蓮下突然甩出一條骨索,一擊抽在勾魂獄上。

早前經過霞光小人的多番衝撞,勾魂獄已經到了支離破碎的邊緣,此刻承受了骨索的輕輕一擊後,頓時土崩瓦解。

霞光小人也被骨索纏住,縮回蓮臺。

師妃娘娘早就準備好了一柄寒光閃閃的藍葫蘆,她飛快開啟葫口,把霞光小人攝收進去。

等她把葫口重新塞住時,臉上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笑意:“這魅屍煙與冰徹葫,全是鎮壓法之靈的不二之選,我以這兩物禁錮此妖靈,肯定是萬無一失的!”

她早就認出霞光小人的法之靈身份,就選擇對症下藥,這才一舉擒拿成功。

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滿足。

羨魚王已經被霞光小人偷襲致死,她打算把整座鵬府的所有寶物全部據為己有。

她目光轉向星冥鼎,語露溫和的說道:“本娘娘不是嗜殺之人,你們乖乖從鼎裡出來,交出四聖遺物,本娘娘會放你們離去,如果你們執意拒絕,等本娘娘動手把你們從鼎裡揪出來,你們就沒有任何活路了!”

她顯然是在虛言矇蔽。

她已經斷定四聖道法在方獨樹與傅玉卿身上,一旦搶奪到手,她肯定會殺人滅口,否則她今後別想安省。

方獨樹與傅玉卿對她的話,那是一個字也不信,兩人先是對視一眼,目光又齊齊下移,全部落在了星獠劍上。

殺機正在顯露。

師妃娘娘卻渾然沒有察覺,她自認穩操局勢,篤定方獨樹與傅玉卿已是砧板魚肉,不可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不過料理方獨樹兩人頗有一些麻煩,畢竟兩人藏身在星冥鼎內,即使鼎身已經顯露了數條裂紋,想要攻破也不是容易的事。

師妃娘娘出於省事,就想把方獨樹兩人誆騙出鼎,可惜兩人根本不上當,她就有些不耐煩,重新馭起骨索,開始勐擊鼎身。

她施法時,始終盤踞在白骨蓮臺上,並沒有降落到星冥鼎附近,由於受到骨蓮保護,導致方獨樹雖有殺她之心,卻遲遲不敢祭劍。

這一柄星獠劍,劍力一旦釋放出去,並不會聽從方獨樹的指揮去攻擊目標,它只會在一定範圍內進行斬擊。

方獨樹擔心冒然祭劍,劍力會打在白骨蓮臺與星冥鼎上,傷不著師妃娘娘分毫,他就忍著沒有出手。

卻也在蓄勢待發,靜等良機。

估摸過了大半時辰,師妃娘娘手段盡出,也沒有把鼎身上的裂紋擴大多少。

她心裡很是鬱悶:“早前那妖靈僅僅是悶頭撞了幾下,就能撞出幾條鼎縫,為什麼我全力攻打,卻沒甚麼效果?”

她又哪裡知道,霞光小人並不是亂撞,而是牽引了鼎內的幽月鍾與鎮邪甲,藉助鍾力與甲力,方才一舉撞裂星冥鼎。

如果沒有幽月鍾與鎮邪甲,即使霞光小人撞上半天,效果與她也沒有什麼兩樣。

她見收效甚微,就開始尋思:“鼎身太過堅固,我就是攻打數日,也未必能攻入鼎內,一直拖延在這兒,隨時都有意外發生,並不可取!”

早前她與羨魚王進入鵬府時,曾經在府門處佈置了藏匿禁制,但她與羨魚王都是元嬰初期修士,如果有後期老怪途徑附近,那是有可能偵破禁制蹤跡的。

所以她待在鵬府幾個時辰問題不大,但要是待上數日的話,暴露風險會大幅增加。

她就打算離開鵬府:“我雖一時半刻破不開此鼎,卻可以封印帶走,等離開扶搖塔,返回了上庭道場,所有一切都是我囊中之物。”

想到這裡,師妃娘娘翻手托出一張銀光燦燦的玉符,眼中惋惜之色一閃而逝,這是她在上庭時使用高價交換的一枚‘化虛符’。

這符籙一旦打在星冥鼎上,能夠把鼎身的質量盡數隱藏,變的如同空空無物,然後她就能趁機把鼎身拉出潭面。

原本她配備‘化虛符’是為了在仙鯤池使用,以往群修垂釣時,每釣出一條重荷魚都會激烈爭搶,而在爭搶途中往往會把魚軀打碎,不少魚塊會淪為死物跌回池中。

等到那個時候,她的‘化虛符’就能派上用場,使用符籙粘住魚塊,就算掉入池底也能打撈上來。

不過與重荷魚相比,師妃娘娘認為星冥鼎更為貴重,畢竟重荷魚有很多元嬰老怪爭搶,她未必有發符機會,星冥鼎卻唾手可得。

況且取到星冥鼎後,她也不打算再去仙鯤池,此行收穫已經足夠豐厚,她會立即離開扶搖塔,化虛符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用來取鼎。

‘去!’

她揚手一拋,化虛符飛落鼎上,化作一團銀光籠罩鼎身。

等御符完成,她急忙驅使骨索,順著鼎壁纏繞一圈,又大力朝上一拽,鼎身‘呼啦’一聲破潭而出,並一路爬升,直至被她拽到蓮臺上。

等星冥鼎的鼎腳在蓮臺降落時,距離師妃娘娘已經近在遲尺。

方獨樹再無任何猶豫,舉臂擲出了掌中的星獠劍,透過鼎門射飛出去,劍力橫指師妃娘娘,衝殺過去。

其實師妃娘娘一直都在防備來自鼎內的偷襲,她的白骨蓮臺上禁制重重,且隨時都能啟用。

察覺到鼎身傳來異動,她二話不說的踩踏檯面,身外瞬時湧出數層光圈,一枚枚的蓮葉也從蓮臺邊緣脫落而下,齊齊蜂擁到她周圍,形成一道蓮環,呼呼轉動起來。

她在防禦的同時,又抬指朝星冥鼎一點,纏繞鼎身的骨索立即分化,變的如同蠶絲一樣稠密,顯然是打算把星冥鼎像蠶繭一樣給捆起來了。

她嘴裡冷厲說道:“就憑你們兩個金丹期小輩,也想暗算本娘娘,那是痴人說夢……”

她並不認為方獨樹所祭的飛劍能有多大的殺傷力,但是等飛劍衝到面前,一擊斬碎了蓮環時,她才意識到不妥,劍力之強簡直是她平生未遇。

在飛劍所到之處,她身外的所有防禦都形如紙湖,一觸即碎,她敏銳嗅到殺機,勐然低喝一聲,元嬰從後心急躥出來,憑空一個瞬移,已經遁至百丈開外。

說起來,元嬰的瞬移範圍還是比較遠的,但師妃娘娘非常倒黴,她所處的地勢是在深淵地穴,直徑只有三四里,她的白骨蓮臺懸浮在中心處,不管她朝哪個方向瞬移,最遠只能遁出幾百丈。

星獠劍一擊洞穿她心口,從她後心處衝出來,在半空打了一個彎,並沒有追殺她的元嬰,而是朝上方飛去。

這時她的元嬰已經瞬移到地穴的峭壁處,她回眸望了一眼,不見飛劍殺來,死亡恐懼稍稍消退,卻也迷惑不已,那飛劍到底是意欲何為?

方獨樹同樣很納悶,他全程緊盯飛劍蹤影,見飛劍成功命中師妃娘娘肉身,原本相當高興,結果師妃娘娘眼疾手快,提前出竅了元嬰,但飛劍卻不去追擊,白白浪費了殲敵良機。

他以為滅敵之機已經錯失,其實不然。

飛劍上行了片刻,突然解體分裂,顯化出成千上萬枚的星針小劍,‘呼!’的一聲,如同煙花突然綻放,朝著四面八方勁射衝擊。

劍雨過於密集,甚至遮蔽了方獨樹與傅玉卿的視線,兩人待在鼎內,耳邊聆聽著‘叮!叮!’的脆響聲,隱約也聽到了一聲哀鳴。

等劍雨落罷,他們急忙朝鼎外搜尋,只見師妃娘娘的元嬰已經被星針紮成了千瘡百孔,斷線風箏似的朝下墜落。

她此時已經斃命,白骨蓮臺隨著切斷感應,也在朝著黑潭急墜。

方獨樹與傅玉卿同時衝出,一人操縱星冥鼎,一人控制蓮臺。

等他們穩住身形後,師妃娘娘的元嬰也掉入潭面,不過她本體留在蓮臺上,被她鎮壓的霞光小人並沒有遺失。

傅玉卿瞧了瞧她的屍體,又望了望潭面餘波,不禁輕嘆一口氣:“真險!如果星獠劍沒有解體攻勢,讓她元嬰存活,照樣很難對付!”

方獨樹笑道:“當初我得到星獠劍時,也不清楚它的真實威力,早知它這麼厲害,就不必傻等下去,那羨魚王與她一起趕來時,我就應該發劍!”

說完朝傅玉卿招了招手:“剛才妖靈從魔鵬遺目裡竄出來時,遺目回落了潭底,咱們繼續去打撈。”

雖然目內藏匿了一頭法之靈,還可能藏匿有其它兇靈,但方獨樹並不想放棄這顆鵬目。

傅玉卿也有收取鵬目打算,她取出柳鞭垂落潭面,一邊打撈,一邊詢問方獨樹:“賢兄不把你的星獠劍收回來嗎?”

方獨樹搖頭:“劍身是神識所鑄,發劍後神識潰散,已經不可能再聚形回收!”

“原來只能用一次,那實在是太遺憾了。”傅玉卿輕車熟路,很快找到遺目位置,卻沒有立即撈出,而是喊道:“賢兄找一找那個屍妖的冰徹葫,要是鵬目內還藏有其它兇靈,可用此葫進行鎮壓。”

方獨樹已經來到師妃娘娘的屍體前,解下儲物袋,取出了冰徹葫,然後返回傅玉卿身邊,示意道:“你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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